说心里话,木匠“王啄木“对救世主大人的木工手艺是持怀疑态度的。
第一次看到他拿来的木工工具时,王啄木对他简直惊为天人,能想出并做出这么“有创意”的木工工具,想来他的木工手艺绝对不凡。本着向达人学习的态度,老木匠认真的回答了救世主大人的每一个问题,他发誓绝对没有任何的私藏。
可是当救世主大人开始制作的时候,老木匠才发现原来自己心目中的高人竟然是个木匠的新手,那笨拙的动作和随意劈砍刨凿出来的奇形怪状的零件,让老木匠看的怒火冲天,如果他不是救世主大人,老木匠绝对会踹他两脚以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最后等成品做出来了之后,竟然是个“四不像”的玩意儿。你说它是床吧,太短了,说他是把椅子吧,又太宽了,关键是椅面上面还安着个半圆的竹槽,三个竹条并列着横装在竹槽上,椅子最后面两边还安着两个带转手的木轴,这也没法坐人啊?你说你想要个椅子,跟老木匠我说一声,分分钟就给你搞定,你非要自己来,结果做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哎!
最可气的是问他这玩意有什么用,你猜怎么着,居然说是给小丫头做的玩具。老木匠险些给气得吐血而亡,转头愤然离去,只不过他此时穿的是皮坎肩,如果穿的是长袖的话说不定还会甩一下袖子以示气愤。
葛玉郎也有些纳闷儿,这老头刚开始还好好的,现在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对自己有挺大的意见似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
到骨器间亲手做了三根拇指粗一米长的弩箭,箭头带着倒刺箭尾上也没装风翼,只是钻了个孔。没有满足骨匠们的好奇就兴冲冲地跑了。
下一刻他又出现在甲器间,割了些细皮条搓成了三根五十米长的皮绳,让皮匠们存了满肚子的疑问后,又兴冲冲地跑了。
后山竹林里,葛玉郎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床弩”摆好,没错,这是一架小型化的单人床弩,可不是什么椅子。这是葛玉郎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新一代“钓鱼”工具。
两股天蚕丝合成的丝绳当作弓弦套到三把弓翅上,就成了三把提供动力的强弓,三根皮绳一头固定到三只弩箭尾部的小孔内,另外一头固定在地上的一根木桩上,用来当“鱼线”用,三只弩箭当然就是“鱼钩”了。
弩箭放入箭槽压好,转动后面的轮轴,只听见咯咯的响动声中弓弦被拉紧,三把弓翅向后弯曲,首先试验第一档的力道,所以先把弦扣压到了第一档的机括上,这是弹力最小的一档。其实以葛玉郎的臂力压根就用不上滑轮轮轴上力,单凭臂力就可以轻松的上弦,不过考虑到要给部落里的人使用,所以还保留了这一省力装置。
瞄准目标后,用木锤在机括上一敲,喯嗡一声弦响,三只弩箭嗖地一声电射而出,只听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动,三十米外的靶子瞬间四分五裂,弩箭继续前行直到绷紧了套着的皮绳后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被皮绳的弹力绷得跳动了几下之后才不甘地落地。
葛玉郎摸了摸光头,有些谔然,没想到变异的竹子弹性会变得这么强,真是出乎意料,这年头竹子都与时俱进了。
本来还计划着试试二档和三档,现在看来用一档就绰绰有余了,不试也罢,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葛玉郎嘿嘿一笑,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大块的鱼肉啊。扛着那架床弩就走,对身后的小尾巴豪气的一挥手,“走,咱们射鱼去。”
等今天值守城墙的战士气喘嘘嘘的来找文长老报告的时候,老木匠正坐在他屋里喋喋不休地报怨着救世主大人的种种”不懂事”,文长老也深有同感地频频点头。
“什么,那小兔崽子又下水去了,不是让你们拦着吗,都他妈干什么吃的?”一听到报信的战士说葛玉郎又偷偷“下水”去了,文长老的心就突得漏了半拍,都有些口不择言把兔崽子都喊了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就知道那小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越不让他下水他越下水,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还楞着干什么,快叫人去,我们去江边,快!”冲着那个报信的战士吼过之后,他自己也急匆匆地向江边奔去,这回他是真的怕啊!
可是当他拼了老命跑到江边时却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离水至少十米的地方,葛玉郎抱着小丫头站在一把奇形怪状的“椅子”前面,好吧,老木匠说是椅子的。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根小木锤敲在“椅子”上的一根小木撅子上,“椅子”居然神奇地射出了三支屁股后面带着绳子的弩箭,弩箭飞入水中之后,就见葛玉郎放下小丫头抓住三根绳子就往后拉。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他居然就那样轻松地从水里拉上来三条两米多长的大鱼,加上原来地上扔着的两条鱼,一共五条大鱼就那么明晃晃地扔在沙地上,闪的文长老两双老眼生疼。
他使劲揉了揉双眼再看,人,鱼,“椅子”都在,这不是幻觉!重复!这不是幻觉!进入现实模式!
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那“椅子”跟前,也没理会葛玉郎和张小玉两人,这时他的眼里只有这把神奇的“椅子”。
这里敲敲那里摸摸,还用手弹了弹弓弦,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老流氓看到了单身的美女,他那对老眼里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几乎可以媲美一千瓦灯泡的光芒。
看到葛玉郎已经把三支弩箭从鱼身上拿了下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叫喊:“快装上,让我试试,你小子倒是快点啊,一会儿鱼都跑了。”
没法和这个老家伙计较,不然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回他没有用滑轮轴,直接用手拉上了弦。
“等会儿,我还没下饵瞄准呢。”葛玉郎正要弯腰去割点鱼肉扔水里当鱼饵,却发现老家伙竟然举起了木锤,连忙出声阻拦。这老货实在是太着急了,才装上弩箭就要去砸机括,这尼玛能射到个鱼毛啊?
“你小子倒是快点啊,年纪轻轻地做事这么磨蹭。”老家伙丝毫没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反倒怪葛玉郎办事不力。
葛玉郎扔了一块鱼肉进水里后,又过去调整好箭头的方向,然后交待老家伙:“别着急,鱼还没过来呢,等会儿我让你敲时你再敲,不然射不到鱼你可不要怪我。”
文长老紧盯着床弩上的机括,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知道了,别罗嗦了,年纪轻轻地比个老头还烦,瞄准点!”
水面有了动静,葛玉郎又轻微调整了下角度,看准了时机,“敲!”
关键时刻老头倒也给力,没有一点耽误,准确地敲在了机括上,三支弩箭射了出去。
三条皮绳都没有绷紧,说明三支弩箭都射中了目标。文长老的老胳膊老腿将鱼拉到了岸边就再也拉不动了,没了水的浮力两条大鱼两百多斤完全超出了他的力量极限,葛玉郎只好上前帮忙。
看到葛玉郎轻松地就将两条鱼拖了回来,老家伙却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就剩两条了,是不是你小子用力太大,丢水里一条?”
葛玉郎翻了个白眼,指着一条鱼身上的两支弩箭道:“您老可不能随便冤枉人,看看,两支弩箭插一条鱼上了,这是常有的事儿,有时候还会放空箭呢。”
老家伙嘴硬的有点胡搅蛮缠,“那肯定是你的准头不行。”
懒得理这个不讲理的老家伙,葛玉郎径自收弩箭去了。
正准备下第四次饵,却发现后面首领和武长老带首二十多名战士向这边急奔而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片刻之后众到来,看他们气都喘不匀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奔行甚急,葛玉郎正想上前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文长老拉着首领和武长老就上一边窃窃私语去了。
王蜂,小猫,大狗,王蛇都在来者队伍中,他们喘着粗气围着葛玉郎看了一圈,才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一样。
葛玉郎十分莫名奇妙,“到底怎么回事儿,王蜂你来说。”点王蜂的名是因为王蜂从来不会对他说谎。
果然,王蜂没有让他失望着,喘着粗气,用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听人说您下水捞鱼了,首领担心您出事儿,所以带我们过来帮忙。”
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又是文长老那老东西搞出来的事儿,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文长老知道自己来江边之后还以为自己要下水,于是一边找人通知首领他们,一边自己先跑过来阻止。结果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下水,而是在岸上射鱼,于是就立即改变了教训自己的打算,变成了于民同乐,一块玩起了射鱼游戏,玩得尽兴一时竟然忘了首领这回事,等首领一来就把他们拉过去先解释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