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猎物后水下巨怪也露出了真容,长脸长嘴,满嘴利齿,突眼竖瞳,长尾上竖着两排三角形的骨刺,背生黑灰色枯木般的鳞甲,靠长尾摆动和四只短腿划水前行,面相凶煞,一看就不是善类。
这分明就是一只鳄鱼,不,应该说是巨鳄,约三米宽十五米长的身躯,绝对算得上是一只巨无霸型的顶级猎食者了。
鳄怪已经张开了那张和竹排等宽的血盆大口,紧紧地追着前面的竹排,它已经将竹排上的三个小东西视为自己的腹中之物了,他们逃不出自己的利齿。
竹排上的三人玩命般地奋力划着桨,他们不敢回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鼻子里已经嗅到了阵阵腥臭味,不用看也知道后面那个要命的大家伙已经近在咫尺了。
眼看岸边在望,小猫已经紧张地喊不出声了,只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因为她知道鳄怪的速度要比竹排快多了,在竹排靠岸前绝对能追上,这是一段致命的距离,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鳄怪突然加快了速度从水中窜了起来,突击的时机到了,只要咬住竹排来一个甩头舞,落入水中的小东西绝对逃不过自己的绝招——死亡翻滚。
小猫眼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巨大的鳄嘴呈七十度角张开,闪着寒光的利齿笼罩了竹排上的三个人,而三个人却还保持着奋力划桨的动作,下一秒或许就是让人不忍目睹的血腥画面,除非有奇迹发生。
奇迹真的发生了,一道流光极速闪现,一路破碎了静止的时间,最后从鳄怪张开的巨嘴中穿了进去,时间又开始流动,竹排依旧快速度向前,鳄怪却怪叫一声重重地摔入水中。
鳄怪的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同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长尾无规律地扫动,激起大片的水花,可是始终无法把那根直插腹中的竹篙咬断,它的牙齿间隙实在是太大了。大片的血水从它的嘴里流出染红了附近的江水。
王蜂三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小猫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这才有机会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生产奇迹的救世主大人。却发现大人正开弓引箭,目标正是那个在水里挣扎的鳄怪。她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叹,到底是救世主大人,临危不惧,沉着冷静,算无遗策,最重要的还是小心谨慎。她恨不得把所有形容高人的词汇一股脑地安到葛玉郎身上,可惜的是她读书少没什么文化,所以目前为止葛玉郎也就只能用这几个成语来形容了。
王蜂三个人终于到了岸边,竹排上没有刹车,竹排头径直撞在岸边的岩石上来了个急刹车,三人直接一个“惯性登陆”平沙落雁般落在了岸上,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直视,单纯的小猫甚至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葛玉郎没有捂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那只鳄怪。那家伙到也是个狠货,在水里跳了半天甩头舞又来了几下死亡翻滚,楞是把三米长的竹篙整个吞了下去,****的也不怕消化不良。
鳄怪重整旗鼓向岸边杀来,这回它吸取了教训不敢再张牙舞爪地肆无忌惮了,水面上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孔。
葛玉郎松开了手指,一支竹骨箭闪电般激射而出,直取鳄怪铅球大的左眼。
噗的一声鸡蛋破碎的声音响起,竹骨箭正中目标,箭支深入鳄怪脑部只有一小截箭尾留在外面。
江面上极速划动的水线慢了下来,不规则地扭动了几下之后沉寂了下来,江面恢复了平静。
死了?王蜂目瞪口呆地看着平静的江面,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个把他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大家伙就这么被一箭射死了?不愧是救世主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侧头看了小猫他们三个一眼,不出所料他们也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退后!注意警戒!”
葛玉郎可不相信鳄怪会这么轻易地被自己一箭射死,蛮荒的凶兽们有着绝对顽强的生命力,更何况是这种体积庞大的家伙,一支箭对它来说只不过是一根小刺罢了,如果不是射在了眼睛这种要害上,它或许根本不会在意。
果不其然,仅仅一分钟之后,岸边水面突然炸开,鳄怪跃出水面,腾空扑向葛玉郎,张开的血盆大口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葛玉郎敏感的嗅觉已经闻到了一股呛人的腥臭之气,早有准备的他双腿一用力,整个人向后弹去,避开了鳄怪的咬合区域,同时还不失时机地向那张大嘴里喂了一只箭,这一箭正好射在那张大嘴的上颌处,那张大嘴猛然咬合之后,那只骨箭好死不死地就将上下颌串在了一起,而且就卡在骨缝之中。结果鳄怪悲剧了,相比那惊人的咬合之力,它张嘴的力道就小的多了,所以那张恐怖的大嘴暂时歇菜了,而它八成的战力都在那张嘴上,如果在平常的时候它还有那么一丝理性的话,这种时候就该主动退去,以避锋芒。可是今天它接二连三地被眼前这个“小东西”戏弄,自己一方霸主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从出生以来就顺风顺水的它却在今天受到了难以忍受的伤害。如果不把这个家伙吞进肚子里,都是觉得对不起自己。
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鳄怪没有意识到今天遇到的这个“小东西”和以往的“食物”不一样,没有明智的选择退去让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葛玉郎如灵猴般在岸边的岩石堆里纵跃,和鳄怪玩捉迷藏。轰隆的巨响声不断传来,地面被鳄怪的脚步震得不停抖动着,岩石和沙土四处飞舞,搞得小小的河岸边上狼烟四起。
失去了大嘴这一利器的鳄怪,只能靠身体冲撞和那条长尾的抽动来应战。那短小的四肢只够支撑它身体的移动,尾巴虽然很灵活,抽动间土崩岩碎,可惜却长在后面。虽然它小山般的庞大身躯看上去比葛玉郎那小身板要更有威摄力,但战场上的节奏却被葛玉郎完全控制住了,他一边带着那个大块头兜圈子借机消耗它的体力,加重它的伤势,一边寻找那一击必杀的机会。
终于,鳄怪的动作慢了下来,长时间的高强度运动消耗了它大部分的体力,这一次在仇恨的支撑下第一次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他的感觉很不好,力不从心,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它终于恢复了部分理智,明白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奈何不得对方了,退意由此萌生。
可惜已经晚了,葛玉郎抓住了机会,嗜血藤鞭缠住了鳄怪甩向他的尾巴,顺着尾巴的去势加了一把力,鳄怪的身体被翻了过来,腹部朝上,四脚朝天,而且正好卡在两块岩石之间,这是葛玉朗选择的最终杀场。
身体腾空而起,双手反握狰骨剑,八成力道,几千斤的巨力全部着落在小小的剑尖上,正对着鳄怪的要害,肚皮下嘭嘭跳动的地方——心脏。
嗤地一声响,剑身上传来的阻力很大,不过却阻挡不住前进的步伐,直致整个剑身没入鳄怪的腹中,噗的一声,一股血线被心脏强大的压力顺着剑身上的血槽压出,正好射在葛玉郎的腰间。
运起保留的两成力道,葛玉郎向后弹退,狰骨剑被抽离,三米高的血泉从剑创中喷射而出。鳄怪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被喷射的血泉带走了全身的力气,真剩下肌肉惯性地抽搐,一方水域霸主就此命丧黄泉。
葛玉郎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颗得自嗜血藤的宝葫芦状晶体,让他难以至信的是它如今正在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而导致这一情况发生的诱因却是那喷射到他身上的鳄怪的血液。
莫不成它还是个活物,虽然当时刚从嗜血藤的根部将它摘下来时也发过光,不过当时它吸收的是嗜血藤的枝条上流出的红色汁液。后来葛玉郎带在身上的这些天它一直以一颗晶体的形态存在,从没发生过什么异常,没想到今天粘了点血,居然发光了,还真是莫名其妙。
葛玉郎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干脆将它投入鳄怪血液汇集的小血潭中。结果晶体一粘血液立即红光大作,而血潭中的血的颜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就连那种刺鼻的血腥之气也快速消失。
众人呆呆地看着这一诡异的场景,直到鳄怪的伤口不再出血,血潭中的血液也变成了一潭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晶体又恢复了原样,不再发光。
葛玉郎用剑将晶体从那潭不明液体中挑出来,仔细检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现在唯一知道的这东西的用处就是消除血腥味,而且效果明显,比遮腥草要方便多了。
葛玉郎将晶体收起来,留待以后再慢慢研究。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