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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已逝多年的老历史

实战学院,特优班——三班内,讲台上,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教师——岸然在入神地述说着一个已逝多年的老历史……

……

残阳如血。

漠漠烟尘起,滚滚铁骑流。

汉军将帅倾巢动,不取吾首不回头

这些家伙,还真看得起我!

摇了摇头,自嘲道。

回首,身后部下二十八人,皆面露疲态,仍强制立住!似标枪,似利刃,直刺苍穹。

欣慰,萦绕心头。

抚了抚身旁驤首奋鬣的跟随了自己征战八年的老朋友,感激之心不言而溢。抬头,举目苍穹,暮云叆叇。

无一是云彩,或可说无一不是云彩。心中苦笑。

云彩,云彩!

天,一片墨色,不时还有震震风雷掠过,凌厉无比。

看来,连这老天也不帮我啊!

呵呵!

手掌缓缓抚过老朋友颈上还在凛凛飘扬的鬃毛,心头却不自觉惊声一颤,泪滴……竟,突兀的落下,带着一道微微刺眼的光亮……

虞姬……

心中轻声呼唤,眼前朦胧浮现……

红袖飘飘,曼妙身影在一片虚无缥缈中娉婷起舞;

剑声振振,挺拔身姿在一片朦胧遐想中慷慨悲歌。

歌止,舞停,剑落。

紧紧注视着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刚柔相济的美人儿,虞姬,心胸中万千思绪不可发泄。

扭头,转身,背对着她。

泪下。

颤声传来,微微地……

不后悔吗?

我不知她是在问谁!但——我,我……

霎那!扭头,转身,奔向她,拥抱她,爱护她……只是她缓缓倒下。

她!刚才眼神的迷茫此时却是出奇的澄澈,澄澈地我心头发酸!

提速!再提——提速——啊!

眼泪纵横,疯狂……

喉咙嘶哑,想竭力——竭尽全力——唤出她的名字。然此时这在平时简单至极的一动作现在却如此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苦涩,苦涩的……呵!苦涩吗?

啊!!!

为何为何?

这平常的超短距离如今却如此之远?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却又感觉……感觉,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千分之一秒!

到了,到了!

心头一阵欣慰,又一大阵苦楚。

一抬手,就感到了一柔软。

好重!!

用力!加大!坚持!

扶稳了,终于……赶到。

看着怀中的美人儿,楚楚可爱,抑或——可怜。泪,再一次落下,落在了她那吹弹可破的娇颜,缓缓流下,缓缓——流下。一条清晰可见的泪痕出现了,随之,滴落……

值得吗?

艰难地开了口,强制镇定喉处的压抑,颤声轻声柔和道。

她!眼中十分地撒娇,更多的是爱恋,竟!无一丝不满。

我心再惊,巨惊!

惭愧,更加的惭愧

后悔,无限的后悔

她微微,摇了摇头,幅度相当小,相当之小。尽管如此,她那俏美的娇颜上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红唇微启,血,微微涌出,顺着……滴下。

听不清亦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

精神一阵恍惚。右手微动,耳边响起了马的嘶鸣之声。

摇了摇头,稳了稳心中异常烦躁的情绪,目视前方。

汉军已距此地不足一里,远远地就看到汉幖飘飘,旌声恢恢而至。幖面上,龙飞凤舞地刺有一“刘”字,在这至极的昏暗中,闪闪发亮。

拿戟,跨马,马鸣,奋立前肢,声震寰宇。

老朋友,最后一战了!呵呵!

心中轻笑道。

“呵呵!弟兄们!今天……或许是我们的最后的一次并肩作战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挥的。尽力吧!各位!你们都是有志气有能力的人,不需要跟着我一同奔赴黄泉路。呵呵!待会儿,你们突围就是了,至于我嘛——呵呵!他想取我的项上人头岂能轻易地让他得逞呢?我毕竟还是西楚霸王——项羽啊!”

虽轻声,但依旧傲气满满,自信也好,自负也罢!我只能这么说,并且要求他们必须这么做。

……

但事实证明,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顺着我们的希望进行(教师岸然的即性评价,不在述说流程中)

讲台下的学生们也陷入了老师述说的情景之中,教室内,一片静静地——沉寂……

“战”

一字出,惊九重天,震汉军威

风尘涌动,战声依存,摄入了在此战场的每一个人心中,久久不散……

跨马,起兵,战马昂首长鸣,响遏行云,震散暮云。

夕阳余晖缓缓撒下,二十八骑身穿盔甲,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二十八手手握长枪长戟,在余晖中,尖峰闪着寒人的刺芒。

不动,便不动

一动,就是雷霆般的出击

……

手握长戟,戟指苍穹。扭头,二十八骑整齐地排列,呈半环状。平静的面容下隐藏了多少隐隐静待爆发的情绪?

战马高昂着头,眼神淡漠平静,但马蹄下的土地却隐隐有着些裂痕……

凌厉的眼光从他们面前缓缓扫过,短暂的对视中,看到的是彼此,无眼前像蚂蚁般滚滚而来的汉军,无背后波涛澎湃的乌江水的翻腾,也无因天要亡我而不得不亡的无奈与霸王同战而死的光荣与遗憾。只有彼此!

哈哈!

二十九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得好开心,好张狂,好霸气!

有汉军吗?

没有

汉军是什么

蚂蚁

我们是什么

待在爆发中的末路狂狮!

狮子,不!是狂狮!会怕蚂蚁??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呵呵!蚂蚁多了又如何?

蚂蚁——终究是蚂蚁!

狂狮少了又如何?

狂狮——终究是狂狮!!

哈哈!

战吧!

为虞姬而战!

为死去的楚国子弟们而战,

更为我们而战!

战!要战得辉煌。纵然败,也要败得精彩!

二十八骑立转阵型,呈尖锥状,刺入汹涌而来的敌军内部。

作为霸王的我岂能落后?要不!吾怎可谓之战神,霸王!

哈哈!

大笑一声,鴐马杀入敌军陣营

今日!吾要杀个痛快!!

二十八骑在汉军阵营中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去,必会血染大地,血溅周身。

二十八骑超常发挥,战力无限彪升,一分钟不到,便已杀了汉军人等数百人。一骑未损!

四分钟后,一骑被数名汉军挑下了马,马昂首哀鸣,横冲直撞……死!二十七骑剩余

八分钟后,一具尸体,血淋淋,在余晖下,泛着诡异的刺芒,被抛上了天空,下方是数十名汉军手握长枪,枪尖指天……剖尸。

二十六骑大怒,不顾自身安危,立杀汉军。

处于包围圈中的我,静静地看着在汉军中被逐渐蚕食的楚国子弟,我的部下,我的兄弟。

心!在悄悄地滴血!

我不仅明白而且也深知他们若只想突围——简单至极。

但他们,没有……没有突围!

后悔吗?

奋力杀敌时,心中竟钻出了这么个念头。

无奈吗?

看着自己的兄弟——众多兄弟——一个个地被汉军一个个地残杀,自己却……无力阻止,无力……挽救!

痛苦蔓延到全身各处,我——无力再征战了,无力了……

唉!天要亡我!是天要亡我项羽!!

是天!!!

心中大肆彻底地愤怒……与无奈!

……

呵呵!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啊!

我本霸王,天,亡我!

我,不认输!只认——

一刃横天万事秋

此路黄泉通九幽

斩断红尘多情客

锋芒到此一切休

……

明月西斜,满天繁星,宛若近在咫尺

累了!

这次是真的累了!

我真的处于末路了,呵呵!

看了看四周惶恐至极的汉军崽子们,心头一阵可笑

乏力了!只有周身痛楚还阵阵触动着我的将近麻痹的神经,吊着我这在人间的最后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挺直身躯,泪眼,血泪俱下。

朦胧……

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色横戎幕,这是少年的遐想

一身本领,驰骋疆场,所当者死,所击者服,这是成年的辉煌

四面楚歌,突围陷泽,乌骓虞姬,和舞不逝,这是末路的凄凉

……

弟兄们!黄泉路上有我的一碗酒喝!

虞姬啊!曾经的离别不再,今日的欢聚长存!

乌骓啊!老朋友啊!再见了!呵呵!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相见!

江东父老!项羽无颜再回江东!莫怪莫怪!

……

美人呵!项羽——来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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