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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批判会

忙乱了好一会儿,祠堂门口摆了一张长条桌,罗安则坐在桌后的太师椅里,村长父子的尸体也被搬到长条桌前,旁边绑了五个林默然手下的骨干。村里两百多男人都聚集到操场,一个个交头接耳,神色畏惧。

罗安好暇已整在那摆弄着手枪,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罗安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深呼吸了几下,没等说话,人群又是一阵骚乱,只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女孩扶着一个纤细高瘦的少妇走了进来,那少妇一身素色连衣裙,盘起的发髻插着罗安那个时代都不多见的错金流苏步摇,黛眉如远山,泪眼迷蒙,绛唇轻点,神情悲痛,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样貌。饶是罗安在大毁灭前那个时代也算是惯见美人,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确实美丽,忍不住低声赞了一句,这林默然可真是找了个漂亮媳妇。

李修武靠近低声说了几句,罗安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想岔了,那个年长点妇人却不是佣人,而是林默然的结发妻子,不过不大管事,而美艳的少妇则是林默然发迹之后娶得二房,据说是从别处流落到本地的难民,在野外差点被人强奸,在最危急的时刻被林默然救下,然后以身相许,能力和长相一样出众,一直被林默然视为左膀右臂。小女孩是少妇的女儿,看上去有四五岁,实际还不到两岁,仔细一想,罗安心里了然,随即不动声色继续观看局面。

那两个妇人一进来就扑在林默然父子身上痛哭起来,小女孩则坐倒在一旁不知所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哭了好一会儿,那个美艳少妇满脸泪水转向罗安凄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父子?!”

罗安没有吭声,心里叹了一声,权欲果然肮脏,沾一下就浑身腥臭。

那少妇继续质问道“我们家老林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乡里乡亲可算是仁至义尽,哪个不说个好?你有多大仇,杀了他不说,还要斩草除根?”看到罗安没有说话,她又转向那帮男人,“你们好啊,两百多号汉子,被一个人吓得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罗安眼见局势有些失控,那些男人一个个神情尴尬又有些骚动,轻轻咳了一声,也没说话,拿起手枪拉动保险栓,放在桌上,又把背在肩上的97式也摆放在桌子上,硕大的枪榴弹发出危险的光芒。

众人一滞随即安静下来,罗安才转向那少妇,“这位林家嫂子,我也想问您几个问题,李修武为什么被追捕,之前还有好几个不是林姓的好男儿又为什么无缘无故被捕猎者抓走?另外,你说你家林先生仁至义尽,那么我就想问一下,你看这些男人但凡不是姓林的哪个穿的像个样子?而且各个身上都有辐射造成的病痛。”

没等罗安问完,那少妇跟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这些人要不是我们家老林,早就饿死病死在荒郊野外,抓那些人的也不是我们家老林,你问问大家,哪个地方不是这样,捕猎者要抓他们,谁拦得住?”

罗安竟然点点头,说道“其实你家林先生确实是个还算合格的,林家的村长,这一点我是认同的。但你们知道不知道在六十多年前,那时候的村子里的不论是不是本家都过的什么日子?”罗安顿了顿,说道“那时候,家家有小楼,户户通水通电,小车都不是一辆两辆,吃饱穿暖那算什么?忙活完还有大把时间到世界各地去游玩!”

等到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他又开口道“这个时代有些事的起因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最少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那会的局面不比现在强多少,也是被鬼佬各种欺负,他们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作威作福,老百姓和大家现在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人抢夺,还要被地主们逼迫着干着累死人的活!”看到群情越发涌动,罗安松了一口气,最可怕最难的时刻基本算是过去了。

那少妇有些呆滞,旁边大夫人倒是有几分见识,开口问道“罗先生说的这些跟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吧?刚才我家小妹问您和我们老林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斩尽杀绝,您还没回答我们”

罗安笑了笑“大夫人不介意的话,方便我们去您家里看看吗?”大夫人一愣,罗安转身对李修武说,带两个兄弟去村长家里,尤其后院,地窖什么的好好查看一下,有什么特别的,不妨带过来给大家开开眼。

看到大夫人有些慌神,罗安拿起枪指了指,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说道“大家安静一下,等会我会让大家知道为什么的,多点耐心。”

村长家离祠堂不远,只过了一袋烟功夫,李修武和几个兄弟就抬着两个大箱子过来,然后尴尬的看着罗安,“东西太多,这些只是在后面的大房子里看到的,我没敢多呆。”罗安笑了,“那就再多带几个兄弟,多跑几趟好了”

李修武为难的看着罗安,“可是这里……”

罗安点点头,那就让大家也出点力,他随手指了几个很明显穿的最破烂的人出来跟了过去,然后拿起手枪,再次把97式背在肩上,走到箱子前却没着急打开,枪口有意无意指向几个蠢蠢欲动的人,来回搬了好几趟,桌前的空地都有些放不下了,大家的神情也越来越激动,箱子里有什么还不知道,但还有一些稀罕的东西,发电机、饮水过滤器、甚至还有和捕猎者使用的差不多的电池,这些外表精美,就算不知道什么作用也绝对看得出是些高档货,另外散落在地上的金属块,很多就是大家用命挖来的矿石

眼看着实在堆不下了,罗安招呼李修武几个兄弟去村长及几个骨干家去守着,然后转头问大夫人“我听说这个村子和本家分开才五六年吧?当初三十几个人,这些东西如果只靠你们当初那点人,恐怕一辈子都攒不来吧?”

此刻大夫人已经瘫成一滩泥,不敢再说什么,美艳少妇神情闪烁,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安转向大家说道“我和林先生是没什么仇,可是,我却也见不得大家都是中国人,好容易翻身过了几年自己当家做主的生活,现在又沦落到被鬼佬欺负,被地主欺压的悲惨命运。”

这时有人讷讷的问“啥是中国人啊?”

罗安心里有些悲痛,虽然早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但还是被这句话问的百千滋味上心头。

罗安正了正面容,说“大概在一百二十多年前,有一帮人带着大家推翻了之前黑暗的统治,经过几十年建设,才让大家明白啥叫人,啥叫中国人,这里我确实没法一下说清楚,但我可以让大家知道,大家都是一起的,只要团结努力,一样可以过上比村长现在还要好的生活!”

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别吹牛了,说到底,你不过是想霸占我家的财产,骗大家给你卖命罢了。”罗安闻声转向一脸鄙夷的美艳少妇,摸了摸下巴,笑了笑,“给你说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有好几千年前吧,有一种鸟,叫凤凰,号称百鸟之王,不是梧桐树不歇脚,不是竹子结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这时候有一只老鸦捡到一个死老鼠,看到凤凰飞过,然后愤怒的对凤凰嘎了一声,威胁凤凰不要抢它的美食。你还真以为我看得上你家林先生这些破烂?大家问下李修武,他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一辆车,东西不比这些少,而且都是真正好玩意,这里还可以告诉大家,我来的地方这样的东西还有千百倍那么多!”

那少妇眼见大势已去,恶毒的尖叫道“你们等着,我家老林的侄子已经给绿伞还有本家报信去了,早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罗安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97式,轻松的说“我刚说的好玩意,很多就是这样的东西,还真怕你们本家不来呢。”

罗安不等少妇答话,转身向大家说道,“我今天没打算赶尽杀绝,这被绑的几个,包括刚说那个报信的侄子,等会大家也去他们家看看,把东西都集中到这里,而剩下姓林的,不想呆,赶紧走,我不拦着,留在这里的,我也不去你们家看,但今后,包括我带来的东西以及今后大家得到的东西,都统一到这里然后按大家需要分配,这里我还要说,欢迎大家监督,要是罗某人以后家里也这样,你们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对我,我绝无二话!”

等到大家齐声应喝之后,罗安带着李修武走到少妇跟前蹲下来问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娘两,愿意走的我也不留。”

少妇惨笑一声“走?去哪?你把我们当家的杀了,这会装什么慈悲?!”

不等罗安反应过来,少妇已合身扑来叫嚷道“今天死我也我溅你一身血,然后在地狱里等你来下来!”

罗安往旁边一闪,顺手抓着那少妇的头发把她按倒在地,抬头看大夫人和那几个骨干都早已吓瘫成一团泥,不由摇摇头,心下虽然不忍,但此刻却容不得柔情,既然沾了血腥,还真就没法回头了,他转向几个帮忙搬箱子的破落户,低声吩咐李修武“等会你带着那几个帮忙搬箱子的几个最穷也最积极的,教他们用枪,把林家这几个人干掉吧,你自己和你几个兄弟就不要沾这血了。”

李修武点点头,有些犹豫的问“那这女的和她姑娘咋办,孩子还太小……”

罗安也有点为难,挠了挠头,“小孩留下,两个女的,两个女的,也拖出去一并干掉。”

他看李修武还是有些迟疑,拍拍他的肩膀,坏人我来做吧,这事我也知道很上不得台面,但仇已经结了,而且很明显解不开,我倒不是不想把她们放走,但留一天,就多一天祸患,何况……“罗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修武沉重的点点头,“大叔我知道意思,只是心里有些过不去,这事还是我安排他们去做。”罗安叹了一声,“做完都好好安葬了,不要让那些家伙坏了人家身子,已经够不道德了,就不要再多添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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