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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人之道,何其难

2074年1月29日,农历大年初三,罗安及所甄选的49人团队整装待发。之所以拖了两天,也是因为大年夜吃的太过油腻,导致第二天很多人肠胃不适,准确说除了入伍的队员,伙食一直荤素搭配、膳食合理,剩下的社民大都很可耻的拉了肚子,导致整个公社的运转差点停滞,只好延迟两天进行调养。

临行前,罗安私下找袁佳琪谈了一次,李修武这件事说大不大,但如果放任不管必然会有隐患。只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沟通,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得已,罗安只好腆着脸去找这个他躲都躲不及的美女谈心。

袁佳琪似乎猜到了罗安来找她目的,表情并不惊讶,而是客客气气的招待他坐下,并找出当地一种替代茶叶的野山茶给罗安倒了一杯,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跟前等他说话。

犹豫了半天,罗安决定实话实说,“那个,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李连长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你的态度。”

袁佳琪表情很纯真,甚至有点不认为这有多重要的意思,但还是微笑的回答道“很多人都挺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大家。”

罗安暗自骂了一句,这死丫头竟然还知道装懵懂,看来靠大义蒙骗她是行不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嗯,袁老师确实美丽大方,有人喜欢也很正常,只是李连长是那种爱慕……”

袁佳琪把手挡在嘴前,杏眼圆睁做了一个好看的惊讶表情,然后又眯着眼睛笑的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对不起,实在太吃惊了,有点忍不住。”

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袁佳琪,罗安心里很是愉悦,试想谁不愿意和一个漂亮女孩谈笑风生呢?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挺危险,只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但曾经的花心大萝卜确实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要说进步顶多也就是比以前吃相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费了好大功夫才收摄住心神的废材大叔有些赧然,觉得自己果然难以拒绝美丽的异性的好感,多少有些后悔自己来这一趟。

心细如发的袁佳琪自然也看出罗安的表情变化,心里又是有点甜蜜,又是有点难过,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罗安对她欲迎还拒,明明感觉的到大叔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总是莫名在抗拒什么,尤其平时看他肆无忌惮,甚至有点流氓的表现,怎么在自己跟前就那么正经呢?想到那次偷听罗安调侃李修武的话,袁佳琪脸上又浮现一抹绯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笑似嗔的表情越发妩媚起来。

看到袁佳琪艳如桃李的笑靥,心跳急剧加快的罗安顿时觉得自己抵抗力直接跌成负数,几乎是用挣扎着的,才把视线挪开。一边暗自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还真就忍不住还想再看两眼。

笑够了的美女突然正色问道“大叔的意思是他爱慕我,我就必须要接受,还得去爱慕他吗?”

乱了阵脚的罗安赶忙摆摆手“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你能抽空和他谈谈,他现在,嗯,他现在心里很乱,情绪也很低落,有些影响工作了了。”顿了顿后,罗安赶紧又说道“那个,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有点忙……”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废柴大叔,袁佳琪忍不住又坐在那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没有人看到,肆意张扬的全然不像平时那么文静得体的她,而很丢人跑路的罗安自然也能听到背后那银铃般的笑声,也越发觉得自己很可耻,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直到临行前还是没看到李修武人影的罗安决定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李修武再难过,让他去死好了,废材大叔不无恶意的念叨着。倒是赵新勇经过这两天已经把心态摆正过来,偷偷安排卫兵去找李修武的他一边担忧的等待连长的出现,一边忙忙碌碌的给各排排长叮嘱以后需要注意的各项事宜。

等到队员们都上大卡车了,李修武才匆忙出现,两天没见,他整个瘦了一圈,本来就有点黝黑的面庞显得更加冷峻。一声令下,留守的两百来名队员分成两列排在路边,立正行军礼目送罗安他们离开,期间他甚至没有看罗安一眼。不过废材大叔倒是略松了一口气,李修武心里过不去归过不去,最少还知道把本分事做了。感情上的事,还真的只能靠自己想清楚,别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正在开车的州长斜眼看了看有些异常安静的罗安,无声的笑了笑,随手丢了一根雪茄给罗安,问道“都解决好了?”

罗安摇摇头,伸了个懒腰,用背在靠椅上挪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舒服的支点,雪茄他没抽,又不能入肺,明明是慢慢品的东西,在飞驰的车上抽是多浪费的事,还不如烟杆来的自在。

“对了,那个小袁老师,我给她玉佩的时候,她问我要了一个视频眼镜,还有你的账号我也给她关联好了。”州长随意的说道

像被雷劈到的罗安忧伤的看着州长“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干嘛非要把我往坑里推?”

纯洁的州长一脸无辜的说“你啥意思啊?人家要学习你展示破灭世界前的那些文化知识,而且视频眼镜的归属权是绿伞公司,我也是经罗伯特允许才给她的,自然要把大家的联系方式添加给她啊?”

被打败的罗安更郁闷了,这事没地说理,就算州长不给,罗伯特很明显对袁佳琪也青睐有加,但根结在于,这丫头和自己现在暧昧不清的要引发多方矛盾啊。

看着某个很自作多情的老男人,州长鄙夷的从嘴里挤出一身嘁,心想这货又废了,不懂顺心意的鸟人,天天纠结这些无谓的细节,真是愚蠢。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州长很不巧开启了和罗安灵魂共享的模式,刚才那段心想的鄙夷,不带一丝掩藏的直接轰击在罗安脑海里。

顿时罗安表情跟五金店油漆柜台倒塌一样,五颜六色不停的往外翻,最后融合成青紫的猪肝色才消停,脸上抽搐了半天的罗安忍了又忍,最后颓然瘫倒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喃喃道“你丫就是故意的,有这么糟践人的没有?”

州长又嘁了一声,开口道“有本事就按倒,又没有警察找你麻烦,连爱都不敢表达,你就是个懦夫!”

“我还没想好,不可以吗?!”罗安激愤的喊道

“嗯,一个C杯娇艳的洋妞,一个柔情文秀的才女,哦,还有一个未长成的萝莉,是挺难挑的。”州长神补刀的能力点满了技能。

头疼欲裂的罗安决定不在这个话题纠缠,这跟自取其辱一点区别没有,只能转移话题问“你说要是我用回梦之术,让李修武彻底体会几次决绝的拒绝,会不会让他快点清醒?”

“呵呵,想借用这个给人洗脑啊?”州长难得竖了个中指以示表彰“姑且不谈道德方面的问题,李修武意志算是比较坚定的人,如果持续给他灌输这样的梦境,一旦他醒来看到袁佳琪并没有那么刻毒的拒绝,就会引发强烈的心理质疑,之后就会在梦境中强烈反抗,甚至影响现实的行为。”

“好吧,是我急于求成了,那按你这说法,我完全可以引导公社的社民成为我的教徒一样进行洗脑,反正只要不太过激和现实不要相悖就可以。”罗安开始了脑洞大开之旅。

“是吗?佛教释迦佛祖讲经,天女散花,雨花赞叹也许和这个回梦类似,但前提是人家并不提倡,甚至排斥大神通,只讲死后入佛国,好像其他宗教也有类似的说法,为什么?”

罗安想了想,回答道“因为绝大多数人并不可能拥有巨大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与将来,甚至死后,一味提倡那些不可思议的神通,反而造成巨大落差,和刚才李修武的情况类似?”

州长点点头“欲速则不达,现实是有它残酷的一面,所谓大浪淘沙也淘金,能剩下的自然都是真金,但放在整个社会角度来看,你并不能无视被淘汰的绝大多数。”

州长缓了口气,等罗安消化一点,继续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补有余。后者是集中优势资源造就精英和高端人才,甚至供养既得利益者。所以人之道早晚会遭遇各种阶级矛盾从而导致颠覆。”

“那你的意思是,在寻求动态平衡的过程中,一方面要集中资源优先供给精英,另一方面还不能无视绝大多数人的诉求……那么我不无视,提供更多的选择余地给那些大多数不就好了?”罗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反正现在这个世界的社会已经崩塌,大把的资源可以满足所谓的大多数人。

“嗯,是可以这么想,但是你想过没有,破灭前,北上广房价贵的一辈子都买不起,交通和环境污染甚至都成绝症,可为什么大把的人硬要往那挤?”

“明明看的股市暴涨,等你冲进去就成暴跌;明明看着能赚钱,等你去做就成烧钱的坑;明明看好多人成功,轮到自己去做却死在明天晚上。为什么?”州长继续补刀

“那会人多,从众心理严重,所谓成功人士却是万中挑一的聚焦点,一个成功者,往往背后有数不清的失败者,但所有人都看着利益和成功的光环忘记风险和失败的可能。”罗安自然不傻,一点就明白怎么回事。“所以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不断地尝试和领悟才能实实在在的进步和壮大。”

“哦,我还当你不知道呢?那你还瞎想给别人安排命运?领不领情是一回事,当你是诱骗害人才更可怕。”

顾不得州长的揶揄,罗安知道自己是心急了,准确说厌恶了要不断照顾考虑他人的情绪感受,但治理,管理还真不是由着自己性子能做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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