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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痛

希望是什么?为什么弱者不应该怀揣着希望,你可知道没有希望的世界将是一片漆黑,如同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寻找出口那么困难。

啊!希望。

………………………………………………

李太白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友的尸体,挣扎着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

『咯吱咯吱。』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李太白几乎疼的都要哭起来,那个男人踩到了自己的手指,脚在李太白的手指上狠狠的踩了一脚,然后还左右的拧了一圈。

十指连心,这种疼痛是难以想象的。

『啊!』的一声惨叫,不,应该是痛嚎。疼啊!噬骨钻心的疼痛。周围的人看着李太白痛苦的表情,脸色煞白煞白的,面若蜡纸般。

豆大的汗粒顺着李太白的额头上滚下来,一滴滴,一粒粒。光是看着李太白呲牙咧嘴的模样,就可以想象有多么疼痛。

刷的,男人飞起一脚,将倒在地上的李太白踢出了老远。

『砰』的一声,李太白重重的倒在了对面的地上,不,是撞向了对面的大楼的墙上,墙陷起了一个深深的坑。在这个坑的旁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些张牙舞爪的裂纹。

『呐,小子,你还相信希望吗?』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甚至还带着癫狂。

李太白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了,他费力的抬起满带血水的头来,看着男人,没有说话。眼神里涌现出深深的愤恨,和坚定。

『哟。还活着,你打算坚强不屈吗?呵呵,那就有的玩了,我还担心你会死呢?』男人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在李太白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砰』的又是一脚,李太白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肋骨断了,仿佛还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咔擦声。

意识渐渐的要消失了,渐渐的,他仿佛回到了他的童年。

我的童年么?李太白的嘴角勾起,回忆像是断了弦的琴,奏不响,弹不开。只有铮铮的回忆。

『呐,你看…………』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春光灿烂的少女,那银铃般的声音。

…………………………~~~……~

『呐,爸爸是干什么的?』年幼的李太白指着桌子殇的照片问道。母亲在一旁爱怜的看着李太白。

『爸爸啊!爸爸是海军哦!』母亲带着微笑答道,声音里还带着骄傲和自豪。照片里的男人身穿着军服和母亲还有李太白站在一起,男人很英俊,穿着军装更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照片中的女人更是笑魇如花,穿着一身夏日的白色连衣裙的她更是明媚动人。

父亲,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他更没有想。

只知道父亲是一名英勇的海军战士,母亲为他自豪,既然母亲为他自豪,那么自己也为他自豪。究竟是为什么而自豪?他不知道。

父亲极少回家,就算是回家也只是稍作停留,所以他与父亲之间几乎没有来往,也没有什么感情。父爱,是什么?不清楚啊!

只知道,在下午时,一个男人穿着军装回来了,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母亲欢天喜地的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在第二天早上。母亲说着可以不走吗?但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整理整理了衣冠,然后大跨着步。

『吱呀』的一声,父亲走了,他爬出被子,揉捏着睡眼,爬到窗户上,看到父亲的身影下了山坡,然后一点点的消失。

后来,母亲就死了。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人,临死前还紧紧的抓着照片,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费力的想要抬起手来,挣扎,不甘。

他从母亲的动作中看到了这些。

最终,母亲又仿佛是失去了什么似的,无力的垂下手臂,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那还年轻的脸上还有着期待和希望。啊!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感觉到了希望。

于是,他憎恨希望,真是可怜的人啊!明明都要死了,明明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你还期待着什么?有什么意义呢?这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毫无意义,就像是随随便便的踩死路边的蚂蚁似的毫无根据的踩死,又毫无意义的死去。

他憎恨这个父亲,这个男人在母亲到底的那一刻都没有出现,冷漠,冷血,畜牲。在母亲的葬礼上,那个男人姗姗来迟的出现,他愤恨着瞪着他,死死的瞪着。

男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在安排完母亲的后事后,他将他带到了姑姑家。姑姑一家四口,一个堂姐,一个与他差不多同岁的堂弟。

然后,男人放心的将他交给了姑姑,那个满脸黄斑的老女人。然后,就毅然的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问过他的感受,丝毫没有顾忌他。

从这时起,他开始憎恨这个男人。恨他为什么不在母亲重病时第一时间出现,恨他为什么在母亲的葬礼上姗姗来迟,恨他像交给货物一样将他交给了姑姑。

同时,他也开始嘲笑母亲嘲笑母亲的温柔,嘲笑母亲的愚蠢,嘲笑着母亲的不切实际的不知悔改的希望。啊!希望,那是弱者的逃避的借口。

姑姑待他并不好,冷冷的将他带到房间,然后冷冷的告诉他这个家的规矩,然后又冷冷的离开。像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和温柔的母亲完全不同,他又开始想念母亲,同时他又开始愤恨父亲,。

姑姑的家在海边,他经常跑到海边,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海边好久好久,久到他几乎忘记了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喜欢将脚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算来算去,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是啊,他都已经几乎忘了。

海水像是冰块一样冷,脚泡在海水里像是塞进了冰块里一样。像是针扎一样的感觉刺激着脚,脚冻的通红通红。

他很享受这种快感,这种冷冷的像是电流一般迅速密布全身的快感这种连灵魂也会忍不住战栗的快感。

等到天色已经晚了,等到他实在是在这个海边待不下去了,他就会回去,。回家么?他已经没有家了。

心好痛,一种若有若无的无力的惆怅感涌上心头。家原来我已经失去了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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