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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乞丐【已修正】

简单的清点之后,李林把它们重新放回盒子里,放到了床头里侧,用被子压好,然后开始打坐修炼心法。修炼,就是水磨工夫,靠的是时间和积累,尤其对于他这样一个既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好的家世的普通少年来说,专注、坚持不可缺少。

第二天,李林起了个大早,但他并没有在校武场逗留太多的时间,简单的日常锻炼后,他就离开了那里,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想起那册锻体秘法,他的心就一片火热,如果能够成功,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在短时间有明显提升,甚至说不定能很快突破炼骨境,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离梦想更近了一步。李林简直迫不及待想要快点开始修炼了,但是这之前必须采办一些工具、草药。

草草的吃过早饭,李林领着李福走出李府,看着长安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李林突然感觉有些陌生,有些无所适从,自己多久没有出来过了?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或许真的该放松一下了,但是不久他就又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我有什么资格停下来休息呢?想想祠堂里供奉的那些灵牌,想着父亲早已模糊的身影,母亲疲倦哀伤的目光,李林不觉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明媚的阳光轻抚着大地,像母亲的手那样温和,而这一切对于李林来说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李林走在大街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突然,前方的道路被人群堵住了,爱扎堆看热闹似乎是人们的天性,李林停了下来,后面的李福也跟着停住了脚步,他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李林。李林有点犹豫,他不太想凑那个热闹,但是绕道说不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想了想,李林还是决定上前看看,他点了点头,率先走向人群。

人群中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小乞丐年纪约十几岁,凌乱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过黏在一块儿,布满污垢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睁着,他的嘴唇干裂着,嘴里不时迸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身上的衣服,哦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残破的布条披在身上,他的双腿瘫在一侧,似乎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功能。在他的面前是一只破旧的碗,四周的破损和碗体上的一道道裂痕让人担心它下一刻就会化为碎片。碗里放满了铜板,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到一两点银白色的闪光点。周围的人群十分拥挤,从装着上看他们大多都不是十分富有,但不时还是会有怜悯的好心人向碗中抛去一些铜板,少年的头伏在地上,不断地向周围的好心人表达谢意。

在初春早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让人浑身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心也暖暖的。看到这一幕李林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块银锭,弯下身小心的放到碗中。人群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偶尔有一两道贪婪的目光在李林和小乞丐身上来回游走。

“谢谢大爷。”小乞丐俯身拜谢,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听上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小乞丐低头的那一瞬间,李林似乎从那呆滞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神采,但似乎又是错觉转瞬即逝。

最终,李林摇了摇头,这一切跟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不想再待下去了,周围人的目光让他有些难受。李林推开前面拥堵的人群,想要走出去。渐渐地,前面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可能在他们眼中,这大概是个富家公子,虽然看起来蛮和善,但惹恼了他说不定就要倒大霉。李林并没有多想,他带着李福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李林越想越不对劲。理性告诉他这一切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应该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但本能的好奇心却驱使着他,回去看看?最终,本能还是战胜了理智,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处在充满好奇、探索年龄的孩子。

李林决定让李福代替他去采办,尽管李福平时有些不靠谱,但是这点小事他应该能完成吧!李林有点不确定,但是还是决定返回去探个究竟。当李林回到原地时,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子趴在地上,缓缓的朝旁边的巷子蠕动。看着那羸弱瘦小的身影在地上匍匐着前行,格外让人难受。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李林停住了脚步。小乞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巷子口,就在李林考虑是否就此放弃的时候,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巷子前,紧接着也消失了。李林认出了他们,刚才露出贪婪目光的就是他们几个,不过之前提前就走了,李林当时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最后,李林还是跟了上去,他想帮帮那个被自己怀疑的可怜孩子,虽然他自己也是一个孩子。

当李林出现在巷子的时候,却只看到前面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李林远远地跟在后面,他并不怕被发现,作为一个修者,李林有足够的信心不会被他们发现。换句话说,即使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他有足够的实力摆平他们,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

李林追到了,他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小乞丐站了起来,是的,他站了起来!他似乎发现了吊在后面的几个不怀好意的大汉,加快了步伐,后面的大汉也快速追了上去。李林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他没有知道自己被欺骗后愤怒的离开或者跟上去给他的颜色看看,也没有担心小乞丐被抓后会发生什么。他站在那儿,出奇的平静,感到一丝好笑,难以置信。他竟然被骗了,被一个被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小乞丐骗了?

李林鬼使神差的还是跟了上去,他想看看是否还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让李林失望,当他再次追上的时候,小乞丐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三个凶神恶煞大汉被五六个看似忠厚的汉子打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这戏剧化的一幕让李林感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不一会儿,小乞丐又出现了,李林差点没认出来他来。他身上的乞丐服已经换成粗布衣服,原本灰头土脸的乞丐变成了狡黠的农家小子。他的眼滴溜滴溜的转着,趾高气扬的对着几个无赖指指点点,不时的施以拳脚。那几个无赖趴在地上不住的讨饶。过了一会儿,小乞丐挥了挥手,几个无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开了。之后,小乞丐掏出钱来开始跟身边的人分赃。眼前戏剧化的一幕让李林哭笑不得,李林已经没有了上去找麻烦的意思。他好奇小乞丐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拿着钱大吃一顿?还是抓药回家,家中有一个生病在床的母亲或者其他什么人?好吧,李林想多了,但他真的很好奇会发生点什么,他猜不到,因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出乎他的意料。

分完钱后,少年就跟几个人分开了,李林默默的跟了上去。少年一路游荡,这儿摸摸,那儿看看。跟在少年后面,看着他一路闲逛,吃饱喝足,李林有点后悔。跟着别人后面看着别人拿着自己的钱到处吃吃玩玩,而自己却只能看着,真像个傻叉,李林给自己下了个定义。

就在李林准备结束这傻×行为的时候,少年买了一大袋馒头,他不是吃过了吗?还买那么多馒头干嘛?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李林咬了咬牙,继续这傻×的行为。少年在巷子里肆意的穿梭,如鱼入水般轻松惬意,这可苦了跟在身后的李林,由于不熟悉环境,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如果万一一不小心跟丢了,自己就真成傻叉了。小乞丐在巷子里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林再一次为自己最初的决定而后悔。终于,少年终于停在了一个破落的院子前,李林也终于松了口气。

“莫哥哥来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喜悦的欢呼声。接着,原本寂静的院子充满了热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充斥在院子里。

李林有些好奇,他探出头去,只见院子里挤满了小孩儿,他们看上去年纪都不大,身上的衣服破旧单薄。只是他们大口啃着馒头,脸上却充满着欣悦和满足,而小乞丐却静静的躺在一根木头上,头枕着双手,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

李林有点欣慰,也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养这么多孩子?为什么他在外面随意吃喝,而却只给这些孩子带了馒头?他怎么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有太多的疑问伴随着这个谜一样的小乞丐,他的身份是乞丐,看上去却又和乞丐格格不入。他想上去问个究竟,却又停了下来。

饥饿感袭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李林摸了摸身上,空无一文,身上的钱都交给李福采办了。李林觉得是不是该撤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莫哥哥再见!”听到声音,李林连忙躲了起来。看着少年出门,李林犹豫了半刻,还是决定跟了上去。他们难道不是一起的?他要去哪?

“喂!”最终,李林还是决定叫住他,否则不知道会跟到什么时候。

少年缓缓回过头,他的表情从容淡定,没有一丝做贼被抓的慌乱感,他的目光充满探询的看向李林。

“你不记得我……”李林开口准备解释。

“我知道你,你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少年打断了李林,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从容安静。

呃,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听了少年的话,李林有些错愕。怎么会被一个普通的孩子发现?尽管李林的跟踪技巧一点也不高明,但是他认为要想瞒住一个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这一刻,李林有些尴尬,仿佛他才是错的一方。正当李林决定说些什么拿回主导权的时候,肚子传来一声怪叫,李林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无奈和尴尬。

“我请你吃饭!”听了这道声音少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十分随意的说道。

“好!谢谢!”李林有些愕然,感觉自己的思路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但还是遵从了身体的本能。

就这样,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少年就在这样充满戏剧的一幕中相识了。或许这并不能影响或改变什么,但历史的车轮就在这些原本不相干的影响下,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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