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许久,我和阿红商定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既可以不像老鼠一样畏于人前,又可以和正常人一般生活。
“怎么样?造型还算不错吧?”
我站在阿红面前,伸出食指推了推鼻尖的墨镜镜框。
阿红双手叉腰,在我身边踱着小碎步,歪着头,一副思索的表情。
“不大好看。”
这是什么话,我辛辛苦苦劝才从心底把自己劝服,让自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谁知道阿红居然这么实诚,这么不会安慰人。
“你就不会委婉一点儿吗?”
我耷拉着脸摘下眼镜,无辜的看着她。
“哦哦,还算可以,就是墨镜和你的脸有点不契合。”
好吧,我翻了翻白眼,拿着墨镜逃到了房间里,不管怎样,这好歹算是一个比较可靠合适的方法,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难看吗?”
晚上十一点,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里满是阿红对我的评价,无奈之下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带上墨镜照起镜子来。
哪有那么难看,左顾右盼仔细打量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番,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比其他喜欢戴墨镜的明星什么的难看的地方,反倒越看越帅气,深深的被自己的帅气所迷倒。
当当当!
我小声敲响了阿红房间的门,等了好久也不见里面有动静,我把手指贴在门上准备再敲一次时,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睡觉都不关门,幸好屋子里没住着别人,否则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阿红的房间,准备探查一下这小妮子到底是在真睡还是装睡。
光线很暗,本着节省资源和能源的思想,我没有开灯,就连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开,所以现在的环境可以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若是前两天把我放到这样的氛围中,我肯定两眼一抹黑,看不到周围的任何物件,说不定还会被阿红东一头西一头的鞋子给绊倒,可现在不一样了,什么今非昔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等等一系列夸赞人的词语用在我身上那简直是一点儿都不为过,强大的阳眼状态让我在这如深渊般的黑暗中可以来去自如,不受约束,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突然,我的后背感到一阵凉意,我猛地回头,做了一个防御的架势,嗨,原来阿红睡觉没关窗户。
这次我要好好整整你……
我阴测测的暗笑几声,牙尖咬着舌头,满脸坏笑的移动到阿红的枕头边。
阿红依旧在睡,没有醒来的迹象,此刻,她的手指还放在嘴里吮吸着,枕头边还有半袋方便面佐料。
这……她不会这么吃下了半袋的佐料吧,我的身体瞬间石化,我可以想象到把一小把混合着食盐味精等等调料组合而成的混合物一股脑儿倒进嘴里咀嚼的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唔,困死了,讨厌。”
阿红翻了个身,手指从嘴里滑出,下意识的伸手在身上乱摸了好一会儿,最后成功的揪住毛毯的一角,往上拉了拉。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敢有所动作,确定她是在说梦话以后,才轻轻地把她盖上的毛毯又拉低了几公分,露出了她米黄色的睡衣。
“阿红~起床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故意控制住嗓子中的气息,让发出的声音空灵与幽荡。
“我们要去哪里啊。”
阿红眼皮依旧紧闭,不缓不慢的蹦出一句。
我被阿红给逗乐了,这到底是醒了还是说梦话?
“醒醒啦~我们今天晚上去夜访吸血鬼~”
我继续用刚才的那种语调挑逗着她。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唔,讨厌,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安心入睡!”
阿红跟个小迷糊似得稀里糊涂的哼了两句歌词,翻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我去……这是什么逻辑。
“喂,醒醒啦,再不醒,我就把你藏得食物偷走啦!”
“谁!谁想偷走我的吃的?妖孽,纳命来!”
阿红刷的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嘟着嘴,揉了揉迷糊糊的小眼。
阿红僵尸般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说,你可真逗,睡觉的时候雷打不动,一提到吃的比谁的反应都大,你上辈子是不是那啥,哼哼转世?”
“李络!你想死吗?!”
阿红咬牙切齿的下床推了我一把,笑的无力的我在这毫无防备的一击之下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
“别别,我错了,但是咱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站稳身子,举起双手投降。
阿红气冲冲的挥了挥粉拳,胸口不停起伏着,看来是被我气得不轻。
“哈喽,嗨~,不要生气了,咱们去找橘子皮怎么样?”
“真是的,这么晚不让人睡觉,找什么橘子皮?”
阿红重新爬到床上,蜷缩在毛毯里,在枕头边摸索了一会儿,在我惊讶的眼神中把剩余的半袋佐料对着自己的嘴巴一倾而入。
“饿死我了,都怪你,没事儿大半夜跑来干什么?不知道人家还要睡觉的么?”
“千万别睡。”
我大喊一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位姑奶奶就又回到梦乡之中。
“你忘了医生说过的话了吗?我们这次去城外的破庙找橘子皮给你治病。”
“治什么病?睡觉要紧,还是不去了,明天,不,等有时间再去吧。”
阿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听见她吧嗒嘴的声音,显然是又睡着了。
我轻轻给阿红盖好毛毯,悄悄走出她的房间,准备一下,独自出发去看看这卖橘子皮的倒地是何方神圣。
也许,这次的行动会找到流浪汉书生莫名被吸干血液死亡的原因。
确保院里和屋子里的门锁都万无一失以后,我安心的出了门,拦下了辆出租车,按照那个医生说的方向开了过去,这时候正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距离卖橘子皮人出现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距离破庙还有两百米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肯接近,司机说这里很玄乎,怕站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