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杨名有些诧异的望着秦墨,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七天之前,杨名与秦墨有一次短暂的交手,即便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超越自己,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受了伤?唐麟一想到这里,便很快明白了过来。
唐大公子的智商自然不是杨名这种角色能够比拟的,以带伤的劣势输给杨名,对秦墨的声望打击远远低于正常状态下的比试。相反,如果再多给秦墨七天的时间,表面看上去更公道了,但到时的秦墨如果再输的话,声望将受到更沉重的打击。
所以,秦墨明知是输,却坚持要输在今天这种场合之下。
“杨公子,”唐麟走到杨名的跟前递以眼色,说道:“今日是秦府喜事,而秦公子又有伤在身,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与人家比试呢?”
杨名看着唐麟漂浮的眼神,瞬间就迷茫了,心道:他这是真心劝我不要与秦墨比试呢?还是借此话语与我撇清关系?毕竟刚才在秦墨的紧逼下,一不留神差点暴露了唐麟,如果再表现出无比顺从的姿态,恐怕真会让人联想到自己与唐麟会有什么瓜葛了。
看来这是一个很好化解众人联想的方法,杨名如此想到,义正言辞的说道:“唐公子所说十分在理,我就将比试的选择权交由秦墨处理吧!”
唐麟听前一句话还以为杨名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再听后一句话时,差点没把肺气炸了。
秦墨再不给对手改变主意的机会,认真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要比,就今天比吧!”
“好喽!磨蹭半天,终于有好戏看了!”大门外的围观群众一起呼叫了起来,并有人挤进府内,朝杨府家主杨力行说道:“杨员外不如添点彩头如何?”
“就是,就是,光看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不如赌一下。”
“人生就是一赌博,不赌不博怎么活?”
“那我肯定买杨公子胜啊,秦墨算什么东西啊!”
“对,杨公子必胜!”
“不一定哟,你们看秦墨这小子居然还敢应战呢!”
“他那是脑子有问题!”
“……”
“……”
“爹,怎么办?”杨名望着杨力行,原本自己与秦墨一战,应该是毫无悬念的,怎么可能有人敢赌?
杨力行一时也不明就里,暗思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近杨力行身边,说道:“杨员外,好机会啊。”
杨力行扭头一看,认得此人是鬼市的幕后老板,苏项,不禁问道:“苏老弟何出此言?”
苏项笑道:“以我看来,杨公子的胜算非常大,参与赌注的人越多,杨公子的名声就传播得越快,更何况他让大家赢了钱,在市民心目中的印象,自然便不一样了。”
杨力行细想苏项之话,觉得不无道理,但当着陆宏的面开赌局,这不是显得很没素质吗?
苏项又说道:“如果杨员外敢坐庄,我买一百金币,赌杨公子获胜。”
一百枚金币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这相当于给了杨名面子,认为他在外人的心目中还是值钱的;同时,一百金币对声名显赫的杨府来说,又算不了什么,所以,杨名获胜,赔给苏项相应的金币完全杨力行能够接受的。如果不出意外,甚至可以和苏项结下交情。
陆宏听说苏项赌一百枚金币,不禁笑了笑:“无所谓了,小赌怡情嘛。”
陆宏认为,苏项才从自己那里赚了三十万金币,现在拿一百枚出来玩玩,确实是小赌,看上去无伤大雅。
既然陆宏都开了口,杨力行一时把不准他究竟是真的无所谓,还是他本身也是个生性好赌的人。如果陆宏好赌,而自己偏偏不开赌局,那玩笑就开大了。
再三权衡之下,杨力行决定开这个赌局。赌桌一搭好,门外的人群蜂拥而至。
秦墨悄悄来到柳飞尘身边,塞给他一个包袱,说道:“这是上次拍卖冰狼丹后你应得的那份,三百枚金币,去买谁赢,你自己想好了。”
柳飞尘拍了拍胸脯,说道:“当然是支持兄弟了,输了我也不会后悔。”
“好,好兄弟!”秦墨点了点头。
……
带着久久的期盼,带着悠悠的情怀,杨名终于站在了这个他梦寐以求的比武台上,台下掌声雷动,声威浩大,又给他凭添了无限的斗志。
而秦墨登上比武台时,却牵动了秦越铭夫雪和方茹雪的心弦,无不是满满的忧虑。
输,并不可怕。他们担心的是秦墨伤上加伤,输后一蹶不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沉重的打击。
杨名抽出长剑,以剑尖指向秦墨:“你有伤在身,我让你三招!”
“呵,”秦墨嘲笑道:“三招之后,你还有机会吗?”
“找死!”杨名大怒,被一个废物如此嘲笑,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当自己是窝囊废了?
杨名长剑一闪,瞬间刺到秦墨的跟前。尼玛刚才还说让人家三招,现在一句话的功夫便先发制人了。
此剑不仅迅疾,剑势蕴含了充足的真元,将来划开的空气震出几分虚雾。
秦越铭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以圆满的境界跨过的经脉期,墨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
“秦伯伯,什么叫‘以圆满的境界跨过的经脉期’?”方茹雪见秦越铭紧张,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方茹雪博览群书,却是在琴棋书画,文史方面,她自己修为有限,体会不到武者的精髓。
秦越铭解释道:“淬体九重境,主要是骨肉、经脉和气血三大境界,每一个大境界所淬练的主体完全不同,所以通常都是靠着对极限的突破,来跨越境界。但是圆满期则不同,那是在某一个大境界练到了极致,自动将淬练的主体晋升到下一个层次。比如说,一个水缸,装了八九分,你就可以往下一个水缸倒水了,而圆满期,便是指这个水缸已经装满溢出,自动流入下一口水缸。两者的份量,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听着秦越铭的解释,附近的柳飞尘开始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他自己也是淬体七重境,自问无法施展出刚才杨名那一剑的威力。
“哗!”场下一阵唏嘘,杨名已是连出三剑,银刃生风,剑影如魅,每一剑都离秦墨的身体不足分毫,而秦墨却是接连闪避,毫无还手之力。
杨力行也暗自松了口气,一开始他见秦墨执意应战,还以为他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修为猛增,如今看来,也不外如是。
此时,杨府管家凑到杨力行的身边,嘀咕道:“有一个小子,一口气买了一万一千五百枚金币,赌秦墨胜。”
“噢?”杨力行大吃一惊:“谁?”
杨府管家朝着秦府大门口指了指,只见那铜门处倚着一个寒酸的少年,几乎衣不遮体。就这穷酸样,能拿出万余枚金币来赌博他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的杨力行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这穷小子天性好赌,所以赌得大,也输得惨,以至于现在衣衫褴褛;二是在这穷小子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再看场上的比试,秦墨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压根就没有赢的可能性。押得多,就赔得多。
“呯!”台上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声,秦墨终于有机会出剑了。
黑玄剑颤栗的架在了杨名自上而下劈来的长剑之下,杨名以淬体七重境的威势稳压秦墨,眼看秦墨已是无力支撑,长剑之尖,已逼至秦墨的额头,只需杨名再加一口真元,便能破开黑玄剑的防线,在秦墨的额上划出一道红线。
以点到为止的比试规则,就算秦墨不会受到大的伤害,也可以判杨名胜出了,因为杨名完全可以说他是手下留了情。
唐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比武台下,此刻面对着杨名的正面,暗暗蠕动着唇舌,口形是:“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