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麟?请他了吗?
秦家老少爷们儿数目对望,最终还是秦昭阳展现出一城之主的风范,上前迎接。
“唐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唐麟拱手搭礼:“贵府大喜之日,唐某理当前来拜会,再说南徐比邻虞州,又能有多远?是六王爷客气了。”
“请!”秦昭阳做了个手势,唐麟也顺着秦昭阳所指的方向坐了下来,顺口问道:“为何不见令孙秦墨?今天他可是主角!”
唐麟的表情很无辜,让人一看就能想到秦墨失踪的事一定与他无关。
秦昭阳尴尬的笑了笑:“他临时有些事,不过就快回来了,请唐公子稍坐。”
“但愿如此吧!”距离四五米远的杨名将手中的长剑抱入怀中,一副不耐烦的感觉。
唐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笑:这副表情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杨名干的,如此也好,事情一旦败露,也省得秦家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除了焦躁不安的秦家人,就连那些来宾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纷纷猜疑了起来。
方硕是个生意人,向来好面子,能与城主府联姻,本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但如今这情况却不得不让他犯起了嘀咕:如果秦墨这小子真是逃婚去了,自己这面子将来放哪里呀?更重要的是,方茹雪的清誉也将因此受到极大的损害。
方硕不由得暗中靠近秦越铭,问道:“秦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越铭叹了口气,他身边的方茹雪正想解释,忽有人报:“两仪堂特使陆宏陆大人到访!”
这一声将在场众人都吓得不轻,赶紧纷纷离座起身,将目光投向大门口,有的人甚至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将身子躬了起来,时刻准备迎接大驾。
稍微有些名望见识的人都知道,两仪堂虽然在永丰国境内,但却不完全隶属于永丰国,它有更大的后台。两仪堂的堂主论起身份来,可与永丰国的皇帝平起平坐。所以,两仪堂特使,相当于皇帝派出的钦差大臣,在座的都是地方级的官员,岂敢不摆出恭迎之势。
秦昭阳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大门口,欠身行礼:“未知陆大人到访,小王失礼至极,还望恕罪。”
陆宏微微一笑,扶起秦昭阳的手臂:“六王爷太客气,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六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说着,陆宏将手掌一翻,凭空变出一个五寸见方的锦盒:“听说贵府今日有订亲之喜,在下匆忙之间,未曾准备礼物,这颗‘云幻气丹’便请六王爷笑纳了吧。”
离得近些的人听到了“云幻气丹”这四个字,眼睛都绿了,尼玛这还叫未曾准备礼物?两仪堂的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秦昭阳恭敬的将陆宏请到上座,问道:“陆大人驾临虞州城,老夫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以陆宏的实力和地位,要从苏项手中得到那瓶青光九蟾豚之血,只需要开口说一句,量他苏项也不敢不唯唯诺诺的将东西送到他的手中。但陆宏却是用真金白银从苏项手中购买,仅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陆宏,或者说两仪堂的人,行事正派,毫无官场中的那种龌龊风气。
所以,他来参加城主府的喜事,并送上礼物,定然是堂堂正正,不带有其他企图的。
如果说真有所图,那也是职位范围内的公事,故而秦昭阳有此一问。
陆宏说道:“其实我这次来虞州城,是堂主吩咐的一件私事,所以不曾知会各位。至于今天突然来到贵府,却是听闻了贵府秦墨公子与杨府的杨名公子有一场比试,一时兴起而已。你知道,两仪堂今年在各地的招生时间日益趋近,我也想顺便看看虞州城的少年修为。”
“哦,”秦昭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且不说秦墨现在都没出现,有逃婚和避战的嫌疑,就算他真的出现,又怎能是淬体七重境的杨名的对手?恰恰陆宏就是来看比试的,这要输了,得有多丢人啊。
反观杨名,在听了陆宏的话之后更是雄心勃勃,豪情万丈,只恨秦墨还不尽快滚出来。他思量着以自己圆满的经脉期修为和娴熟的功法技巧,只需要尽情施展,必能获得陆宏的青睐。
这么一来,别说将来进入两仪堂的机会大大提升,说不定还能提前内定。
想到这里,杨名开始不停的磨拳擦掌,心中暗道:秦墨啊秦墨,你丫的到底死哪里去了?
唐麟不失时机的上前与陆宏套近乎:“在下南徐城唐正之子,唐麟,拜见陆大人。”
陆宏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唐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十八岁已到通灵上境,若非两仪堂三年一招,恐怕唐公子早已是我两仪堂的精英弟子了。”
唐麟心中窃喜,虽然自己在今年进入两仪堂已经没什么悬念,但这话从陆宏口中说出来,却是另一种享受。
唐麟的享受,自然让人眼馋得流口水,比如在场的柳飞尘,秦朗等人。
眼馋已不是秦昭阳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素质了,他唯一能有的感悟是胆寒,甚至带着一丝胆怯。
唐正是朝廷派往南徐城防备秦昭阳的,无论在哪一个层面,唐家与虞州城秦氏一脉,都不可能和谐共处。唐麟能够得到两仪堂陆宏的赞许,将来的前途已是不可限量。如果唐麟真能在两仪堂立稳脚跟,有所发展,那么秦昭阳对唐正的忌惮便又多了几分。
而秦氏一脉,最有可能在本年度进入两仪堂的,唯有九王秦昭通的外孙女符殷,但符殷毕竟是女儿身,当前的修为比之唐麟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根本不能寄予厚望。如秦墨、秦朗等人,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唐麟嚼着刚才陆宏的这番点评,久而久之也嚼出了这些味道,不禁用余光偷偷的打量了秦昭阳一眼,发现这老家伙的窘迫,真是令自己浑身上下一身爽。再偷偷望向方茹雪,期待能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一丝当初选择错误的后悔和对自己的敬仰,然而,什么都没有,唯有满脸的担忧——对秦墨下落不明的担忧。
唐麟一时怒从心起,暗道:秦墨这小子被通灵境武者的武技所伤,即便不能要了他的命,只怕也该残了吧,看你以后还如何跟我斗。更重要的是,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两仪堂的弟子了,到时要你一条贱命,就跟玩似的。
想到这些,还不够解气,随即当众问道:“在秦公子与方小姐订婚之前不是还有一场与杨公子的比试么?眼看就要到午时了,秦公子怎么还未出现?”
然后又转头向秦越铭道:“若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太好了。”
陆宏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正常,问秦昭阳道:“秦墨公子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虽然陆宏说得含蓄,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指秦墨不敢应战杨名,有意回避。
约了比试而不敢面对,这在气度上便输得一塌糊涂,更何况为了回避比试,连自己的订亲仪式都可以置之不理,那么这个人便是缺乏担当,难成大事。这要放在陆宏的眼里,就算修为再高,也没有资格成为两仪堂的弟子。
秦昭阳必须做出合理的解释,绝不能让秦家子弟在陆宏的眼中留下这样不堪的印象。
但是,秦昭阳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该如何解释?
正在此时,门外仆人高声而兴奋的喊道:“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听闻这声如同救命的呼声,所有与秦府息息相关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正打算让秦府难堪的人们,却是长长的憋了一口气,不知道秦墨突然回府,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