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赤灵归元丹”的寻常药草,虽然难度较低,但也不是几天能够凑齐,所以秦墨取来笔墨,罗列在一张白纸上,准备令人开始收集。
他一刻也不想耽误。
算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秦墨摸了摸衣兜,竟已是身无分文。
之前一不小心扔给倚红院女子的银两,居然是自己的全部家当。
“哎,今非昔比了。”秦墨叹了一声,不得不溜到父亲秦越铭的书房。
“爹……”秦墨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父亲的性格他还有所记忆。
自己被高手所创,以致经脉受损,不能修行,父母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为了秦墨的前途,希望他能苦读经史,将来在城中混个文职,也不算一无是处。
只是秦墨对自己的将来已然失去信心,抱定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将仅有的一点精力都消耗到了倚红院。这让秦越铭既痛心,又气恼。
时日长了,秦越铭对自己这个不成气的儿子也开始有些疏冷。
秦越铭合上手中的案卷,回过头来,冷冷的问道:“何事?”
“能不能给点银票?”
“银——票?”秦越铭将那个“票”字说得很重,拖着疑惑的音符。
秦墨点了点头:“随便给个万儿八千两就成。”
坦率说,万把两的银钱,对曾经的道君来说,也不过一顿饭钱。秦越铭好歹是城主的儿子,手中有着一定的实权,不会连这点钱都要跟自己计较吧。
秦越铭一听这数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我说你小子哪根神经搭错了?”
“阳跷。”秦墨认真的说道。
秦越铭猛然一怔,陷入无语之中。
阳跷与督、任、冲、带、阴跷、阴维、阳维,合称“奇经八脉”,有统率、联络和调节十二经脉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阳跷便是秦墨那条受损的经脉。
秦墨已不再是原来的秦墨,随意两个字,便击中了父亲的软肋。
他走到秦越铭的身旁,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一直是爹您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孩儿有办法将这根刺拔出,就看您对我还有没有一丝信任。”
秦越铭再次显得迟钝了,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吗?
过去的秦墨,可以说他颓废,说他窝囊,但秦越铭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秦墨从未说过谎话。
秦越铭并不认为秦墨会为了钱财捏造事实来欺骗自己,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儿子的能力。
想要修复受损的经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十余年来,秦越铭夫妇什么法都试过了,能接触到的名医,甚至是修行界的炼药师都未能成功修复秦墨受损的经脉,这小子会有什么办法?
这张口就是万儿八千两的银票,他该不会是受人蒙骗了吧?
秦墨自然猜得到父亲的心思,这修复经脉对他来说虽然不难,但又岂是寻常炼药师能做到的?他必须给父亲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又不可能透露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神武道君的身份,说出来倒是很拉风,但准会被人当作神经病。
若真有人信了,反而大事不好。
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大秦皇室以及莫鸿卓等人定然要趁他现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斩草除根。
所以,神武道君的身份一定不能泄露。
看着父亲似信非信的样子,秦墨将自己落列的药方单子递了上去。
秦越铭略为浏览,眉目一蹙,很快便开始仔细琢磨了起来:这上面所列的药方,确实都是针对经脉而来的,其中的剂量、配置,甚至是草药的成熟度都有极为严格的要求,一点也不像随意编造出来的。
“这些药方你从何而来?”秦越铭问道。
秦墨说道:“我在郊外无意中遇到一位高人。或许是出于怜悯,也或许是想要显摆他的实力,总之,修复经脉的药方和执行步骤,他都一一告知了我。”
“那高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秦越铭急迫的追问道。
秦墨摇了摇头,他知道,就凭手上的药方,秦越铭必定也会一试,没有必要再编造更多的谎言。需知说谎容易圆谎难,说得越多,破绽越多。
秦越铭叹了口气,又将目光锁定到药方之上,口中说道:“这些药品价值不菲,不过我会紧快替你凑齐。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要放弃。”
秦墨心中疏了口气,虽然记忆里的父亲难免盱衡厉色,但在关系到自己前途的方面,倒是用心得近乎盲目。
“其实父亲也不用太急,除了这些药方之外,高人还提到炼制时需要借助一种叫做‘冰魄’的物品,不知父亲对此有无了解?”秦墨说道。
“冰魄?”秦越铭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个高人所提出的方案靠谱。不过冰魄听倒是听说过,却无缘得见,虞州不过偏远小城,哪里去弄这玩意儿?
秦越铭劝慰道:“十五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冰魄之事,容我慢慢查探。”
“有劳父亲了。”秦墨礼节性的说了一句。
秦越铭诧异的望着儿子,无论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非昔日可比,难道真是高人教导?若是能将这高人留在府中,何愁秦墨不成大器?
既然筹备药方的事由父亲代劳,秦墨也落得个清闲。
秦墨刚走出父亲的书房,迎面走来三男一女,像是吃了陈年的粗糠,面色异常难看。
秦墨认得,其中两男一女分别是堂弟秦朗,秦参和堂妹秦轸,至于另一个男人,则正是刚才被秦墨扇了一耳光的管家李茂。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李茂身为一个奴才,自然不敢对秦墨动手动脚,但身为一条狗,他却是有可以倚仗的人势,又岂会咽下这口气来?
秦朗走到秦墨的面前,冷言说道:“连我的人你也敢打?出息了!”
秦墨笑了笑:“别说是你的人,即便是你,也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好歹我是你堂兄。”
“哈哈,像你这种废物,我还真是高攀不起啊。”秦朗狂笑数声,猛的一拳便砸了过来。
秦参和秦轸都露出了轻蔑的冷笑,笑看这个所谓的堂兄将如何被一拳打得屁滚尿流。
“淬体六重境?”秦墨瞬间从秦朗攻过来的速度和挥出的拳风估算出了他的修为程度,至于这一拳本身的威力,在秦墨看来,可以说是渣到了极点。
以秦墨现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却不敢与之硬碰,只能以微妙的身法稍稍侧身,恰到好处的避过了这一拳。
坦率说,如果秦朗的拳再快一分,以秦墨当前笨拙的身躯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应对。
秦朗一拳落空,大为不服,这臭小子何时竟能躲过我淬体六重境的拳头?随即将身体前倾,化拳为掌,横劈了过来。待他身体一动,忽觉下腹被硬物所顶,低头一看,竟是秦墨在闪避那一拳时,将手掌微微抬起数寸,刚好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加上些许力道,足以震碎你的丹田。看在堂兄弟的情分上,我饶你这次,不过这一架,算是你输了!”秦墨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