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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缘

……

世间不可思议之事常有,

鄙店勉为其一,

本店专事愿望之实现。

自,

自行将时光停滞以来;

此间,

即为店主,

恒久经营,

之隐秘之地。

本店既存于世,

此为凿凿之实。

然,

并非世人尽皆得而入;

唯有,

缘起之时,

得缘之人,

得以拜会,

闲居之店主。

本店定能实现,

阁下所有愿望。

只要店主,

力之所能及;

只要阁下,

愿付其代价。

——摘自《旅行者守则》末章,《旅行者七大传说之四》。

……

阿震轻轻地推开铁门,然后走了进去。走在建筑物前,花园里的小路上,阿震的感知全力开启,四周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右手微微张开,只要他需要,黑金古刀随时会出现在他手中。

这个建筑物的出现明显十分诡异,但是阿震本就不是一个静等变化发生的人,相反,他会去主动寻求变化。否则当初在试炼世界中时,他也不会主动进入危险的雨林去搜寻武器了,而不是静等试炼结束后再想办法,尽管这样做更加稳妥也安全得多。

唔……花很好看,看来得到了悉心照料;不过这也说明了屋内有人吧。阿震看了一眼花园中茂盛的花朵,在心里想到。

随着走动,淡淡的歌声响起,又仿佛吟诵的长诗。听着这轻柔的声音,阿震不安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来到建筑物前面,阿震伸手想要推开那扇白色的大门,但是在他触碰到大门之前,那扇门自行开启了,并且两名穿着长长裙装的的女孩走了出来。

阿震在门开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出来的是两名在感知中没有一丝危险气息的女孩,否则正处于神经过敏状态的阿震指不定会不会一刀砍去。

“欢迎光临,客人请这边走。”粉发的女孩拽着阿震左手拉着他向屋内前行。

“欢迎光临,客人请这边走。”另一名女孩是蓝发,她说着同样的话语,拉着阿震的右手前进。

怎么……?阿震不由自主的前进,在两个女孩的引导下,没有一丝反抗的。

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刚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抓住手的,而且现在他即使想挣脱也根本无法发力。不是两个女孩的力量远超于他,而是仿佛在这一刻,他的人物属性中,力量属性被减为零了一般。

“主人,客人来啦。”

“主人,客人来啦。”

女孩们拉着阿震穿过一道道门,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屋子后,同时说道。她们的容貌并不相似,但相反的是声音却有些相同。

“四时之巡,季节更迭,因缘幻化,羁绊终成。”轻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一名少年从另一扇门后,缓缓走进屋内。

“好了,你们先去陪缇雅他们吧,我一会儿就去。”那名少年,看起来比阿震还要小上一点。他穿着华丽的衣服,自顾自的横躺在同样华丽的棉质长椅上,手里托着一根银白的烟管,吐出一道轻烟后,轻轻地说道。

“是,主人。”两个女孩放开手,然后对着阿震弯腰行礼,之后走出了屋内,并且关好了屋门。她们的声音相似但又不同,如同回音一般,在屋内不断回荡,让阿震不知不觉间有些头晕。

不过那个名字的出现让他尽全力保持着清醒,生怕自己略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放轻松,不要紧张。”少年声音轻柔:“对于你们旅行者而言,追求的不是单一属性的强化,而是综合属性的提升。”

“你们旅行者?”阿震全力抵御着那种头晕的感觉,问道:“你不是旅行者吗?”

“不是。虽然我很想成为,但遗憾的是我不是。”少年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一般轻柔,让阿震的头晕好了些许:“你的感知太高了,这让你变得更加敏感的同时也更易受到精神伤害。”

“‘完美’级的感知,可不是区区‘卓越’级的体质可以支撑的起来的。”

“呼,谢谢。”阿震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仍旧有些迟钝,但现在他感觉好多了,不只是因为得到了少年的帮助,更是因为阿震已经找到了临时解决的办法。高感知让阿震对于外界的变化更加敏感可以看成对于世界的认知更加感性化,也更加容易受到别人的情绪影响。

但是之前阿震在离开试炼场后并没有出现这种变化,原因大概是在于那时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解析影像上,精力值在不断的消耗。所以阿震暂时把一部分心思放回那些影像中,让自己变得稍微“迟钝”一些,虽然会危险一些,但总比变得疑神疑鬼的好。

“在你的体质追上感知和精神之前,你都会因为外界的急剧变化而在精神上受到伤害。你也可以尝试提升【坚韧】这一隐藏属性,或者其他有相同效果的身体抗性,应该也会有一些帮助。”少年提出建议,不过之后他也补充了,这些事情其实任何一个有些经验的旅行者都知道,而他由于某种原因所以也有不少了解。

不过,阿震这个新人小白当然不知道这些,但他至少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年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

“对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是谁?”阿震一边在意识中解析影像,一边问道。他其实很在意少年之前的那一句话,不知为何,这让他想起了缇雅,因为从他得到的信息来看,两人似乎都不是旅行者。

“啊啊,忘了自我介绍了。”少年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体:“欢迎光临,来到我所代理的这家魔法店。”,

“至于我的名字……时间太长了,已经有些忘了。不过以前我的一个朋友总是喜欢叫我笨蛋,所以我一般自称为【愚者】。”

“叫我阿震就行。”阿震点头,然后按照少年的指示坐到长椅前一张桌子旁:“那个……我偶然看到这座建筑物,就进来了。毕竟,之前我待的那条街上不知为什么突然空无一人。”

“之前谢谢你了。”阿震接过少年递来的茶杯,但没喝,而是放在桌子上:“请问这家店是卖什么的?”

“愿望。”少年声音轻柔。

“……”

似是看出了阿震不相信,少年笑了笑:“这是家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店,只要你能付出相等的代价。不过由于某个人的请求,我这里也兼营买卖物品。”

少年递过来一张硬质卡片,阿震伸手接过。

“封印卡片——【黑金古刀】:使用后获得神物兵器【黑金古刀】,神物不可损坏,封印卡片不可重复利用。价格:黄金点200。”

原来那把刀这么值钱,换算成白银点竟然有二十万,我算得上走了****运吗?

在触摸到卡片的一瞬间,阿震就得到了信息,只要向卡片中注入两百黄金点就可以得到一把和自己所拥有的一样的武器。不过这只是单向的,要是想要反过来卖出武器的话则完全做不到,另外黑金古刀实际上除了不可损坏意外,几乎没有其他让人值得追求的属性特效。

阿震嘀咕着,把卡片送回少年手中,在心里对于少年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其实愿望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比如说想要得到一把黑金古刀,这应该也算得上一个愿望吧?

“当然。只要你能付得起相应的代价。”少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

“还好。”阿震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情,这样的愿望与其说是愿望其实更像是一种交换。不过这也更符合店铺这个概念,否则那岂不就是变种的阿拉丁神灯了?

“我想要一个人的情报。”

“不行。且不说涉及到隐私,单就是代价你就付不出来。”少年一改之前的温柔语气,断然拒绝。

“你怎么知……”阿震的警戒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从你身上的【缘】中知道的。那个情报的代价,即使是圣者也不一定能付得出;而且就算我不要代价的告诉你了,你也会因为那些信息而付出必要的代价。比如说,你的生命。”

“这样的人,我以前遇到过许多。”

“等价交换,这是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任何人。”

“关键不在于我是否得到了什么,而是得到了信息的你是否失去了什么。”

少年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你之前说‘偶然看到这座建筑物’,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所拥有的就只有必然,由缘所决定的必然。”少年的脸上露出了郑重,不复之前的懒散:“如果说你之前在门口时离开的话,那么你与这家店的缘就断了,你也会回到【屋艾特】去。但你既然进来了,来到这个独立的时空,那么你我之间的缘就连起来了。”

少年的声音轻柔,带有一丝飘渺的感觉,配合着缠绕在他身边的轻烟,一股神秘的气息袅袅而起。

少年口中的缘,阿震没有太过直观的了解,所以他只能满头雾水的看着这位神秘的少年店主。

“你必然会来到这家店的,哪怕不是现在,也会在以后。”少年轻轻挥舞手里的管烟,轻烟缭绕交织,然后化为一片悬浮在木质桌子上方的迷雾。伸手拨开迷雾,在其中形成了一片空白,然后两个人的面孔在那空白中出现。

虽然不太明白面前少年的话语,但大概也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种意思吧。阿震这么想着,然后仔细看着那两个人的面容。

尽管只瞄了一眼,阿震还是认出了那两个影像中的面孔,张誉和红小鬼,只他二人的面色不是太好看。

“他们是我今天的第一波客人,是来治伤的。”少年说着让迷雾再次充满那片空白:“如果我没看错,你和他们之间应该有缘相连。”

看到阿震点头,少年再次拨开迷雾,这次浮现的影像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位金发少女。

阿震吃惊的睁大眼睛,但没等他看得更清楚一些,空白之处立即消失,这一次的时间还要短于上一次。

“她是我的第二波客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她而没被寇雅切成碎片的,但我还是看见那条连接你们之间缘分的丝线了。”阿震认识缇雅,但是对于跟在缇雅身后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丝印象。

“这是第三拨客人,看你的样子似乎不认识?”第三次出现的人是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不知为何却被某种光芒包裹着,看不清身形。

“也是,他们是圣者,身体周围随时有自行能量汇聚,你自然看不见他们了。不过……”少年伸出管烟轻点迷雾,于是影像中有声音传出。

“……战争践踏、医疗波、律令:震慑、律令:死亡……”其中一个被光芒包裹的人在不断地说出各种技能的名字,似乎在向同样出现在影像中的少年店主买着什么东西。

那些技能阿震没有从至高王座给予的技能列表上看到过,就像他学到的第一个技能【锻造:冬狼之牙】也没有出现在列表上一样。所以,阿震没有为那些技能困扰,而是对那个声音的主人感到吃惊。因为他的声音,阿震曾经听到过,而且被狠狠骂了一顿。

就是当初他刚血脉觉醒以一人之力在自然领域内挑战树魔和半蛇人的组合时,这个声音狠狠的责骂了当时只知道逃窜拖延时间的阿震,那几声“废物”把阿震当时心里慢慢出现的退缩之念硬生生的消灭了,否则最后阿震大概也不会超常发挥把两个魔物一起灭了。

要知道,哪怕当时那两个魔物在对抗昂度巨人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还被自然领域压制了力量,也不是阿震可以随便解决的。毕竟在那两个魔物的配合下4级的生物也饮恨了,要不是阿震提前先解决了一个,他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都和我有着交集。阿震在看了三段影像后,如此想到,然后看向第四次出现的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森冷而且充满死寂,但是阿震相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你与他之间其实没有缘,但是你的武器却与他有着相连的缘份。”少年指点着中年人背后的青铜古剑:“这把剑和你的黑金古刀是以相同的资讯组成的,也就是说,如果它们是同一把武器在不同虚空世界中相异的表现形式。”

“当然,其实他也算得上引领你来到这里的人。否则我这里的缘没有途径与你相连。”影像中,中年人最后将目光扫向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但那个在光芒下闪耀着金绿色的斗篷怎么看都让阿震无比熟悉。

阿震真的开始头晕了,之前那的种种情景在他脑海中回荡,配合着四周不知何时升起的轻烟,让他的眼前出现了种种幻影。似乎真的如少年店主所说,他来到这里是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而不是一个意外。

“今天看来会收到不少代价,所以我才会说生意兴隆的啊。”少年带着清浅的笑意说道。

轻柔的话语,仿佛一个信号,彻底引爆了阿震现在混乱的思绪。一直在脑海中解析的影像也在这时跳出来,在他面前演绎出种种幻像。

一把把黑刀伴随着血光飞舞、砍杀,带起无与伦比的威势。

无数风刃汇集,交织,碰撞,成为一片死亡之网。

一把匕首不断转换着形态,从白色的狼牙状物品到以黑色狼首为柄的华丽匕首,破坏毁灭之意透露而出……

“这就是【缘】,或者,你们那里的人更喜欢叫【因果】。”

少年的话语似乎起到了某种引导作用,在阿震面前出现的幻影不断变淡,然后成为一股股信息进入他的脑海之中。

尤其是那些黑刀的影像,两两相合,最后融为一体,并且变化成为一条细小的黑线。

尽管细微到了不可见,但在青烟的反衬下却显得那么清晰。与之相对的,阿震那一直在波动中的精力值开始飞速消耗,最后完全见底,再一次陷入到试炼世界中曾经历过的透支状态。

“对不起。”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紧皱眉头的阿震,少年轻轻说道,“不过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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