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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吟游诗人传颂的战争

时间的不断推移,伴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清悦女声,能够保持清醒意识的,除了贝尔拉特姆几人以及布龙和地精桑托罗之外,就只有塞廖尔军团长和塔图姆城主二人了,至于法斯宾德早就在高亢女声响起的那一刻失去自我。

虽然两人的神色都显得极为的平静,但两人心里却不像表面这样,早已掀起了惊天波澜,因为两人在此时此刻,才对彼此有了一个真正的了解,在真正的压力下,彼此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与往常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看向对方同时开口道。

“没想到你...!!”

“原来你也是...!”

显然两人已经是明争暗斗多年的老对手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的同时止住话语,忽然一笑。

“看来我们想说的都一样!”看了一眼对方,塔图姆城主便把目光投向已经吟唱接近尾声的银发少女,口中却是意有所指的说道。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你身上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盯着塔图姆城主看了又看,塞廖尔军团长自嘲的笑了笑。“想想也难怪,没点实力,怎么可能来做这康尤尼斯城的城主呢!毕竟这里可是帝国东疆的第一道门户!”

“她快结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眯着眼睛盯着银发少女的背影,塔图姆城主的神色也不再如刚才那样轻声,因为他知道,魔法师在吟唱咒语结束的那一刻,他所吟唱的魔法才会发挥最大的威力。

“我怎么知道!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了!”与忧心前者不同,塞廖尔军团长仅仅只是抬了一下眼皮,便轻松的把责任推到了前者的身上,目光便投向了远处同样正在吟唱咒语的冰魔女身上,目光闪烁的样子显然是在打算着什么事情。

“你还真是无情!那些可都是你精心培养多年的得力下属,一下子都葬送在这里,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仿佛已经预料到前者会这样回答一般,塔图姆城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忽然伸手一指那些已经从茫茫然状态中有所转变的戍卫军团的士兵们。

“不!他们不是我的下属!他们是帝国的军人,他们天生就要为帝国献出一切!”仿佛没有听到前者话语的陷阱一般,塞廖尔军团长依旧面色不改的在那些跟随他多年,甚至十几年的手下脸上一一扫过,傲然的挺起了胸膛。“当然也包括他们的生命!”

“呵呵!那我也办法了,等吧!等到最后一刻,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听了这话,塔图姆城主貌似无奈的一摊双手,之后环抱在胸前,目光望向了被他寄托希望的克雷泽那里。

其实不用塔图姆城主说,经验丰富的塞廖尔军团长当然知道,在场能够阻止银发少女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还在吟唱咒语的冰魔女塔莉丝科芙,但从后者的面目表情来看,吟唱咒语的速度来判断,显然她距离完成吟唱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另一人,正是塞廖尔军团长目光注视的那人,身处远处房顶上的克雷泽了,虽然不知道后者吟唱的是哪一种类的魔法,也不知道后者的吟唱的咒语已经到达何种阶段,但总要比已经完全没有机会的冰魔女要好一些,至少在后者的身上还能有一些期盼的机会。

但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发生了,或者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如天籁般的吟唱声就在刚才戛然而止!

伴随着这个情况的出现,塔图姆城主与塞廖尔军团长也顾不得再去关注远处仍旧不见任何动作的克雷泽,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的看向希柯巴雷鸟背上的那个身影。

两人神情紧张到连绷紧的脸颊上,滑过一两道晶莹的汗珠都浑然未觉,死一般寂静的四周令人二人神色紧张到同时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已经有了动作的那个身影。

忽然从希柯巴雷鸟的背上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虽然声音中透露着一丝疲惫感,但仍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那股关心焦急之意。

“咦?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都跑回来了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现在很危险吗?”

“唔!是你的魔法,招引他们返回来的!”沉默许久的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忽然开口道。

“这怎么可能?这个魔法是用来对付那些士兵和干扰那位姐姐吟唱咒语的,怎么会把那些无辜的平民都卷进来呢!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情紧张注视着前者的塔图姆城主二人,顿时身体一僵,下意识的面面相觑看向对方,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相同,且令二人不敢相信的念头来。

果然,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的下一句话,立时为两人解了惑,同时也令人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的娇躯不由得为之一颤。

“虽然不想说,但事实摆在那里,小淘气,你吟唱的魔法失败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完全可以阻止我的!”握着法杖那双洁白如玉脂的手,死死攥紧,直至没有了一丝的血色,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言语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让人怜爱的哭腔。“他们会死的,那些人,他们,他们都会死掉的!”

“不,我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你的安全要比这里所有人都重要!”缓缓扇动了一下翅膀,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不安似得扭动了一下修长的脖子,锐利的鹰目仿佛漫无目的般的扫视过还算晴朗的夜空,口中继续说道。“若我阻止了你,你就要承受魔法反噬的后果,那样的结果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可是...可是...他们!!”但此刻的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却已经泣不成声,连一句完全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垂着脑袋,任由柔顺的银发散落的脸旁,娇柔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带着点点悔意打湿了希柯巴雷鸟的背部。

“没什么好可是的!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事情!”

锐利的鹰目扫视着四周,还是没有发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到底来自哪里,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一举动,出口打断了前者的哭诉,毫不留情的教导着她。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一幕,即使前者现在碰不到,早晚她还是会碰到的,以其与其说是软弱,不如说是慈爱的性格来说,越早碰到越好。

越早碰到这些曲折,她才能越快的成长起来,而且他很庆幸这次有自己陪在其身边,换做他人的话,事情或许真的会有另一种结局了也说不定,但现在这已经是他所控制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低头看了看已经是把贝尔拉特姆等人围的水泄不通的平民们,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这才再次开口道。

“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下面,这就是战争,这便是你所向往的那些吟游诗人颂歌中的战争所需要的代价,总会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如果你连这些都接受不了,那么你还是趁早结束这次的旅程,回到巴赫大人的身边去吧!”

在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这震耳发聩的训斥声中,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令人心疼的娇弱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带着泪珠的目光停留在那些面色苍白,衣衫褴褛的平民身上,紧闭的樱唇却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下一刻,她坚定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我要救他们!”

“没有可能了!灵魂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巴赫大人已经向你阐明了!”

“不,我要吟唱惊魂咒!”低头看着下方无意识的踩踏着彼此,一往无前的涌向被一层厚厚冰罩保护起来的贝尔拉特姆等人的平民们,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神色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只有惊魂咒才能救他们!”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且不说你才刚刚吟唱了天堂的颂歌,耗费的精神力来不及弥补,单是惊魂咒这种专门震慑灵魂的咒语根本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做到的,你现在勉强为之,注定只会受到魔法反噬这个结果!”突闻这个词语,即使是一直沉稳不变的希柯巴雷鸟夏尔·曼德拉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身体,反复想起了某种可怕的事情一般,断然拒绝道。“就算你能勉强成功释放出来,但你看看那些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正要开口重新吟唱咒语的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闻言,顿时一愣,她不由得低头向前者口中所指的一方看去,入眼的一幕,令她手中的法杖无力的滑落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精桑托罗的头上,但后者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来不及任何抱怨。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那些原本应该是茫然呆立在原地的,武装到牙齿的,康尤尼斯城戍卫军团的士兵们,已经在众人失神的空隙中有所行动。

被触手般藤蔓缠绕得无法动弹的盾战士与长矛兵,奋力的挣扎起来,他们有意识的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武器,劈砍着挡在前进路上的任何事物,不只有那些拦路的藤蔓,是所有事物,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可以活动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往日中可以托付性命的袍泽们。

往日看起来坚定而有力的劈砍动作,在此刻却显得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再加上他们那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的表情,更是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心中留下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

在机械般的劈砍动作下,很快,这些被藤蔓缠绕的盾战士与长矛兵们联手开辟出一条畅通的道路来,只不过,这条路上除了那些被砍落的藤蔓之外,还有不少残肢断臂,而它们的主人则依旧迈着坚定地步伐,笔直的走向不远处的目标。

除了盾战士与长矛兵以外,另外还有两个方阵的士兵,他们的存在,才是真正令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颓然失措的原因。

因为无论是盾战士还是长矛兵,依照他们前进的速度,想要冲到贝尔拉特姆等人的身边,还需要一段时间,而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银发少女科斯蒂尼娅至少有信心能救下一部分人。

但剩下的两个方阵的士兵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正是擅长远距离攻击的长弓手与短弩手。在盾战士与长矛兵眼中还需要前进的一段不短的距离路程,对长弓手与短弩手来说,只需松开搭在弓弦与扳机上的手指,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距离便能转瞬即逝。

正是因他们的存在,才使得科斯蒂尼娅手中的法杖滑落,也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令那些无辜的平民身陷绝境当中,正如他们的战友们所表现的那样,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手中的长弓与短弩才是他们的武器。

吱嘎吱嘎的弓弦声,在只有喘息的战场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令人倒牙的弓弦声,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又引人注目,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众人还是在默念,希望这件事不会发生。

然而,幸运没有再一次降临!嘣!嘣嘣!嘣!

伴随着零碎的弓弦声的接连响起,数不清的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夜空,带着众人已经卡在嗓子眼的心脏,无奈的目光注视着锋利的箭矢刺破夜空。

但集中精神盯着划破夜空箭矢的塞廖尔军团长却神色一动,仿佛想通什么一般,许久未有变化的脸色,竟然闪现一丝喜色,而站在其身边的钱宁·塔图姆城主的脸上也是闪过同样的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目光霍然转向另一处的不远方的夜空下,绽放出一丝惊疑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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