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刻没钱没车没房不说,还没有了体面、爱情和工作。
多么让人沮丧的总结。
“简小姐,您说的药店到了。”
司机先生的话打断简单的胡思乱想。
她拍拍林笙的手臂,“林笙,跟我去看看医生。”
林笙模模糊糊的嗯了下,简单赶紧让司机先生将他扶下车。
百姓药房的门面有五间,店面干净整齐,走进去就有股中药味。
“简小姐,您让二公子在这里看病?”司机先生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
简单笑笑,“这儿的大夫治感冒发烧很有一套,不比大医院差。”
主要是大医院还得挂号,简单并不喜欢麻烦。
说话间已经到了药房左侧,大夫看她们的样子,赶紧走了几步,也扶着林笙坐在凳子上。
“您给看看,他昨天落了水,现在一直在发烧。”简单不知道林笙在家里有没有吃药,只将她知道的跟大夫说了说。
幸亏自己身体好,即使那样折腾居然没有什么问题。
简单有点庆幸的看着医生给林笙看病。
大夫姓赵,五十上下。他先观看了林笙的面色,又翻翻林笙的眼皮,将温度计放到林笙腋下测体温,随后又抓起他左手把埋,约莫三四分钟,拿出体温计,对我说:“39。5,你们也太粗心了,这都多久,才来看病抓药,好在他的身体素质不错,没什么大碍,否则肺炎绝对跑不了。”又刷刷写了药名递给他们。
司机先生忙接了药单去买药。没一会就回来,简单拆开药,倒好水,“林笙,来,吃药,吃完药就会好了啊。”将药和水递给他。
林笙微睁开眼,并不接,直接凑到她手边。
干燥的嘴唇碰到简单的手,她心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两边,司机先生在和大夫说话,应该是请教怎么养病。
“嗯?”林笙看了看简单。
简单只好将拢在手心的药喂到林笙嘴里,他微张开嘴,轻轻的碰到她的手心,简单觉得半边手臂有点麻,忙将水杯递过去。看他喝了口水,吞咽了两下,才叫来司机先生,将他扶回车上。
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司机先生带林笙先回家,简单随张秘书长到了林董事长预定的包厢坐好。
林董事长在包间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面色越发柔和。
“简小姐,多谢你带我家阿笙去看医生,他在家总不肯吃药,对亏了你。”
像寻常的母亲。
然而简单并不敢只当她是个温柔的母亲,作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10位女性之一,她带给简单这个升斗小民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您客气了,认识一场,应该的。”简单笑笑。
林董事长摇摇头,“简小姐才是客气。昨天你不顾严寒下水救我家阿笙,又安置他到找到家里人,我们真的十分感激,何况今日又劝到阿笙吃药,你不知道这孩子多犟..”
真的就是一个寻常的母亲在跟她感谢、唠叨。
竟这么平易近人,简单就放下心来,一点也不紧张了。
“林董事长,其实我真的只是做一个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您不必挂在心上,真的。”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张秘书长配合摆好,简单忍不住垂涎。
原谅她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七年的人类,第一次进五星级酒店,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酱爆龙虾、浇汁鲍鱼时表现出的愚蠢表情吧。
“我不知道简小姐的爱好,就随意点了几个菜,简小姐,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林董事长仿佛没看见她的愚呆,仍然笑盈盈的温和。“听说你胃不太好,就没有点酒水。”
简单没想到这都能被查到,倒并没有被查的愤怒,等级不同,似乎她的容忍度会高一点。“让您见笑了”,待林董事长动筷后,简单也取出筷子,夹了片离她最近的菌菇,鲜香醇厚,果然好味。
想必林董事长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一顿饭下来,她除了问简单合不合口味之外,就再没开口。而简单则奉行“既来之,则安之”,“既有美味,我吃之”的完美品质,不间断消灭了半只大龙虾,两块鲍鱼,半碟菌菇,几块羊肉以及两碗巨香无比的米饭。
放下筷子,简单总觉得张秘书长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美食治愈心情,她此刻再没有之前的紧张烦躁尴尬等,下了评语,“十分好吃”。
林董事长“哈哈”笑了起来,“简小姐,你真的很不错。”
张秘书长引她们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好。
“谢谢您,让我品尝到这么美妙的味道。”简单真心感谢。
服务员撤走了所有碗碟。接着在茶几上上了几道水果,并茶水。
茶香四溢,是个难得安静的下午。
林董事长中间接了个电话,坐回来后,眉眼间尚存凌厉,简单才算是见识到国内顶尖女性的锋芒。
她一定很忙,简单心里明白,也对这位大忙人抽空请客感到些微的荣幸。
“不好意思,怠慢了。”林董事长放下手机,两只保养得宜交叠放在膝上,“其实,刚刚接了个家里打来的电话,林笙回去后不肯让家庭医生检查,简小姐你带他去包的药,他也不肯再吃。”
刚刚还有些凌厉的眉眼,一瞬就疲惫起来。
可是,为什么要跟简单说这些。
林董事长接下来那句“简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谅解。”
让简单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您请说。”
“两年前,林笙他从美国回来以后,就很少说话,基本不出门,也不与人交流,后来被诊断患有轻微自闭症,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始终没能让他走出来。”说到这,林董事长顿了一下,语气起伏,显然情绪不太稳定,“昨天我在外出差,早上家里的阿姨就打电话告诉我找不到他……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跳河,还好你救了他,否则……”
简单愣住,望着对面眼眶泛红,指尖发白的雍容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自己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