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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云中镇

密林深处,轰然巨响,烟尘四起,鸟雀纷飞。

冷冬收功,平稳气血。此时的冷冬脸色不红不白,神情不急不躁,很有大家风范。

收功后冷冬闭眼默默感受着这一次的收获,这也是每次冷冬练功后自我的总结,感受着自己的不足与功法使用上的改进之处。

过了好一会儿,冷冬睁眼,看见师父周云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周云真的是老怀大慰,能收个好徒弟继承衣钵是每个武者的愿望,只是师弟当年所经所历,让自己也死了这颗收徒之心,悲伤来此一窥天道,要么修行更上一步,要么终老于此。就这么几十年的时间自己孤独度日。

冷冬的到来,给他带来的不止一个的惊喜,已经不仅仅是个好徒弟能够形容的了。补齐了《道德经》,教自己学会了他的文字,还有他那神奇的能够看各种东西的东西,周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那么个东西,让老头更多的理解了他们的世界,也看到了比《道德经》更多的东西,让自己已经瓶颈的修为似乎都有所松动,周云一度觉得,也许哪天自己真的能勘破天道,羽化升仙也未可知。

不过周云最欣喜的还是冷冬的表现,聪明而不乏刻苦。而且看待事物的想法可能都不同于这天下的每一个人,体现在练武上,好多时候的想法甚至让周云恍然大悟,有云开雾散之感。这样一个徒弟怎能不让周云欣喜,如获至宝。

见冷冬睁眼,老头儿才道:“冬儿,你这一年来的表现出乎为师预料,你也够刻苦的了。今日就到这里,为师带你出去看看这不一样的天下如何?”

冷冬闻言,眉毛一挑,那股劲坚毅的眼神马上充满了欣喜。这一年来的练功生活,所见活物除了师父就剩下一些飞鸟走兽了,所幸硬盘里的存活中还有些电影可以消遣。冷冬本就是爱走爱逛之人,又是孩子心性,更加对这天下好奇日久,如今师父要带自己去见识见识,当然喜不自胜。

当下蹦蹦跳跳随师父回到茅屋,收拾妥当。冷冬背着自己的背包,周云背了个布褡裢,师徒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奔南而来。

这一路下来冷冬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在这三圣谷的南面。那三座雪山也并非无势而起,而是以三座雪山为三点,大大小小高低不平的各类大山像个圆弧将三圣谷围在其中。

向南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穿过密林,跨过一条湍急的洪流,一座千仞大山屹立眼前。

循山而上,只有一条宽及两人的小路,左手边嶙峋巨岩,时有山泉流下,右手边则是万丈深渊。

周云告诉冷冬,进出三圣谷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所以三圣谷自古都很少有人来。冷冬不禁感慨,师父这是找了个什么破地方来生活呀!看来师父是想远离尘世,不想与外界有关联呀。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也许师父一辈子也不会跨出这山谷一步。

沿小路到山顶,略显寒冷。两人运转玄功阻止寒气入体,因为周云说这寒气乃是终年的寒毒,若侵入体内就会内伤。

下了这千仞高山,继续前行虽然也是弯弯曲曲的山路,不过倒是变得好走了很多。师徒不再闲话,施展跑字功,一路前行。

就这样足足又走开了将近四个小时,冷冬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二百多里,终于在一座山顶上,看到下方群山环绕之中,云雾缭绕之下,一座小城镇若隐若现。

站在山顶上,冷冬长出了一口气,这六个小时的前行简直是要人命啊!冷冬想象不出那些没有练过功的普通人该怎么走这段路程。

从周云口中,冷冬得知这座小镇是离三圣谷最近的小镇,从此往三圣谷方向没有任何住户人家。但过了此地便越来越繁华,乃到了人类聚居之地。此地名为云中镇,因建在高山之巅而得名。其为雍国在西边的最后一座城镇,再向西穿过大漠沙海便到了大竺国境内。也因此,小镇虽然不大,但是往来商贾络绎,也显得异常繁华。

到得近前,冷冬算是第一次接触地外文明了,处处充满了好奇,于是便开始打量这座小城。

小城方圆百里左右,从上往下看的时候能看到分了内外两城,都有城墙护着,外城墙外也密密麻麻住了很多住户。冷冬注意这些房子几乎多为石质结构,看着这些非中非欧的建筑风格,冷冬却也并未觉得怪异。也许不管在哪里,哪个世界或星球,智慧生物都会有一些相似之处,统一到思想上,尽管自己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建筑,但是自己并不觉得突兀,仿佛就该如此一样。

冷冬甩甩脑袋,自己既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学术调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真没意思。

跟着师父进城,一条大道直通内城,不过路上行人稀稀,周云也没带着自己进内城,而是来到其他街道,冷冬看到街道上很多店铺。

看着街上的行人,冷冬恍恍惚惚生出不真实之感。自己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这么多人了,所以在谷中的生活恍如梦境,现在自己又踏入了真实的世界。只是那些人的服饰在提醒着自己,这是个不同的世界。

看着这些行人,冷冬也觉有趣。虽然之前师父就和自己说过,这里的人们并不是都像自己一样长发道袍,但是这一年来,冷冬就是有自己来到了中国古代的错觉。此时看到这些形形色色,没有穿袍子,没有留长发的人觉得很是怪异。

沿途一路走过,师父在挨个给自己介绍这些店铺。这个是药铺,这个是衣服店,那个是珠宝首饰铺等等,也是有的装饰华丽,有的质朴无华。

两人最后进了一间药铺。店里一个高高瘦瘦的伙计一看有人进来,忙迎上来,一脸恭敬:“二位,是要买什么药吗?”

冷冬当然不知所以,没有开口说话,却见周云摇摇头,从背后把褡裢取下来,打开,里面露出的有翠绿的、粉红的、酱紫的、银白的花花草草。

周云一展手:“我们来卖药,你看看这些怎么样?”

那伙计当时眼中一亮,扒着口袋仔细打量一番,没敢用手翻拨,然后起身笑道:“呦,老爷子,都是好货色,这个我可不敢做主,您等等,我把我们老板给你叫来。”

说完,伙计便叫来旁边的一个少女,嘱咐了两句,便匆匆向里走去。

那少女来到两人面前。能看出是少女,冷冬觉得这里的男女差别和自己那里也没有不同。只见少女身穿淡紫色连体长裙,长裙很是厚实,看来是为了防寒的。长裙及脚踝却没有袖子,但是少女也没有露着胳膊,胳膊上套着灰白色的毛织长袖,直到手腕,上面则与长裙相连。往脸上看,和现代女孩也无不同,长相清秀,发髻不长,刚刚过耳,显得十分干练。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女子有着一颗蓝色的瞳孔,不过也不算不同,就像欧洲人。

冷冬因为好奇盯着少女看了好久,少女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一红。

“咳咳!”冷冬自知失礼,赶紧低头加以咳簌一声。

“二位,刚刚领班吩咐,请二位到里面暂时等待一下。”少女声如银铃,也很好听。

“好!”周云并未察觉自己徒弟盯着人家乱看之事,拎着褡裢领着冷冬跟着少女进了左侧的偏间。

房里有软座茶桌,上有茶壶茶碗,还有些水果之属,冷冬并未关注。

师徒来到软座坐下,少女倒茶,道:“二位慢坐一下,领班和店主等一下就会过来。”

周云颔首。

不多时,之前那个高高瘦瘦的伙计领着个人走了进来。

冷冬抬眼打量后面之人,原来是个胖子。见其肥肥大大身体上裹着像是丝质的衣物,真的是裹着,衣服形质就是如此,显得十分光鲜。脸上的肉往下嘟嘟着,小眼睛不大,透着精光,短发无须。形象略显市侩但却并不给人厌感。

那个领班站在门口招呼少女出去,只有胖子一个人走了过来。

“小可福左青,老爷子和小兄弟怎么称呼?”胖子大步流星过来,伸手示意。

此时冷冬自然不可能开口,但见师父并未起身,只是放下茶碗,道:“山中猎农而已,这是小徒。来此卖些山货。”

福左青见两人都未起身,也未见尴尬,嘿嘿笑了起来。

“老爷子既然不愿透露姓名,那恕在下唐突了。不知东西在何处?”

周云拿过褡裢打开,露出里面的花花绿绿。

冷冬就见福左青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做买卖了,冷冬还是懂的,哪个世界都一样。所以冷冬抱着肩膀,等着这胖子与师父开口讨价还价,也见识见识师父的另一面。

谁知两人没一人说话,只见胖子默默思索一会儿,对着周云伸出三个手指头。

周云则默默摇头,伸出五个手指头。

胖子又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是同意了,向后一挥手,那个高高瘦瘦的伙计忙出去取了个很精致的袋子递了过来。

冷冬只见师父接过袋子打开,似是清点了一下,点头,挥手招呼着冷冬向外走去。

交易达成。自始自终两人都没说过话。

冷冬觉得有趣,这里的人都这么做生意?

出门后冷冬将好奇告诉了师父。

周云开怀大笑:“你想多了,一般的生意都是正常的做法。只是我那几株草药很是珍贵,对于珍贵的东西都是以刀金币交易的。”周云拍了拍兜儿中的袋子,“一般以刀金或者更高级的剑金交易的都不会大声讨价,以免引来觊觎之人。”

“师父,我能看看那个刀金吗?”冷冬一头雾水。

周云知道冷冬好奇,便打开口袋,取出一枚刀金,递给冷冬。

冷冬接过,看这刀金如其名,乃为金质,质地颇纯,有大拇指大小粗细,形若小刀,刀柄刀刃俱全,当然刀刃并不锋利。

冷冬心想,果然是“货币天然是金银”,如果两个世界大体相同,那么根据金银的属性作为货币也理所当然。

在冷冬观察刀金时,周云又絮絮叨叨开始给冷冬说着这里的金钱形制。

最高的是剑金,一枚换五枚刀金。一枚刀金兑十枚金币,一枚金币又兑五十枚银币,一枚银币换一百个老铁钱,这样看来一枚刀金该换多少老铁钱呢?周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说:“反正刀金是很值钱的了。”

冷冬一头黑线,这五万老铁钱很难算么?

“那一枚老铁钱能买些什么呢?”冷冬当然还是不知道这些的价值几何,只有与生活必需品相连才有个完整的价值链嘛。

“嗯!反正要是有个十万老铁钱,你就算是个小财主了。一个老铁钱买两个馒头什么的。但是都不固定,盛世要好一些,乱世就不值钱一些。为师久不出山,具体能买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我们在山里用不到这些金子的,你换它干嘛?”冷冬略显好奇。

周云笑笑,“是给你准备的。早晚你都要闯荡江湖,备一些的好。”

冷冬身子一震,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三圣谷。对呀,自己早晚要来这个世界转转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但是现在想想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就不回去了,等一下我们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你也随便逛逛。这也是你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这么多人的地方,多逛逛也消解一下好奇。”周云看到冷冬眼里的茫然,便岔开话题。

两个人就在城门附近,找了家客栈交了两间房,住了进去。

冷冬觉得这客栈和古时的客栈也很是相像,但是进屋之后却没想到看到了现在叫做的卫生间在其中。卫生间不稀奇,但是这个存在说明这里有下水系统,这倒让冷冬很是意外。

住下后,周云便要休息一下,叫冷冬记好路线后自己出去逛逛。冷冬也正想看看这地外文明的地方究竟是怎么样的,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走在外面的大街上,看着这不同的人来人往,不同的建筑,不同的店铺,不同的各式各样的玩意儿,冷冬都觉得稀奇无比。

不过这一路上,冷冬老是看到人群聚到一起议论纷纷,在旁边也听到“京都”“大朝试”之类的字眼。因为事不关己,也未细究。

正向前走着,接近内城墙的地方,忽听前面一阵嘈嚷,但见有一“肉球”奔着自己“滚滚”而来,后面却跟着一群人追赶。

但听那群人叫骂声不断,在后面撸胳膊挽袖子的追着前面的“肉球”,似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那“肉球”跑得倒也不满,眼看到了自己面前。

冷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闪身躲避。那只那“肉球”吱溜一声躲到了自己的背后,敢情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此时后面的人已经赶到,来到冷冬面前。

只听有人叫道:“原来还有同伙。”另一人说:“有同伙也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饶了他。”

冷冬郁闷之极,怎么就这么卷入纷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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