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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赤瞳

“才一个金铢,还远远不够去金之国国都的盘缠。”

赤羽有些苦恼地坐在一棵大树前,攥着手中那颗金铢冥思苦想,该如何去金之国国都圣光城。

从雪猿体内剜出的灵珠早已被他扔掉--如他所料,这种上古生物的灵珠没人见过,在黑市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出价。

更何况这是个偏远封闭的边境小镇。

“凑齐五个金铢便出发,现在还缺四个。”赤羽霍然站起身,将巨刀扛在肩上便朝身后的森林走去。

看来只能去猎杀一些凶兽剜取灵珠了。

“黑熊灵珠十颗银铢。”很快,一头黑熊便出现在了赤羽眼前。这是一头比较常见的凶兽,虽说不是相当凶猛残暴,但也需得几名猎户联手才能将其击杀。

不过自己一个人便够了。

黑熊闻见活人的气味,早已凶性大发,怒吼着朝赤羽猛扑而来。肥硕的熊爪仿佛蕴含着千钧力道,扫出阵阵劲风。

“当!”

一声脆响间,赤羽手中巨刀早已横握手中,瞬间便抵住黑熊锋利的尖爪。

“这只黑熊的尖爪之锋利竟不亚于铁石,身形也大于一般的黑熊,想来必是这片地带的熊王了。”

一念至此,赤羽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熊王的灵珠,恐怕十个金铢也能卖掉。”想到此处,赤羽右脚飞起,一记结实有力的侧踢狠狠地击在熊王的小腹上!

“嘭!”

熊王数百斤重的躯体竟如离弦之箭一般倒射而出,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身后一块巨石出现一道蛛网般的裂痕!而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延展,终于数息后便化为满地碎石!

熊王惊恐地看着眼前少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赤羽微笑地看着眼前熊王,不由向前逼了一步。

熊王不由有些恼怒,毕竟以前向前逼近的人可都是自己。但它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并不是少年对手,不甘地低吼了一声便猛然转过身急速奔逃。

“你逃不掉的。”赤羽抡舞手中巨刀,猛然大喝一声,一道赤红色威猛刀气瞬间喷薄而出,不偏不倚地朝着熊王颈部激射而去。周围的树叶受激,纷纷皱卷萎缩,震落树枝。

“嗤嗤!”

红光乍闪,鲜红的血浪激涌喷射间,熊头便如珠子一般滴溜溜地滚到一旁的草地。无头身躯却依旧向前跌跌撞撞地跑去,“轰”的一声,只见尘土飞扬,枝叶乱舞,熊王巨大的身躯终于在前方两丈处倒了下来,再不动弹。

赤羽蹲下身娴熟地从黑熊体内剜出灵珠放入了储物袋--多亏这片森林,自己这五年来才能得以生存,不断历练自己的实力。

“绿灵草!”赤羽方欲站起身,却突然在黑熊尸体旁的草丛里发现一株闪烁着奇异的绿色光芒锯齿形小草。

绿灵草乃是祭司炼制丹药的必备药材之一,虽不是十分珍贵,但一株也能卖到两个金铢。

运气不错,熊王的躯体正好挡住了阳光,不然绿灵草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是极难被发现的。

赤羽将那片绿灵草全部摘下,共有十株。

“二十个金铢,外加熊王灵珠的十个金铢,看来去国都的盘缠是远远足够了。”赤羽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在出发前就只剩下最后那一件事了。

··

“小二,来十斤蚝牛肉,五坛上好的美酒!”赤羽刚走进一家熟肉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赤羽作为这里的常客,掌柜对他很是熟悉,总是让小二多加些肉和小菜,也因为赤羽的缘故,不少地痞不敢来找他们店铺的麻烦。

只是不知为何,这小子今天怎么要喝这么多,以前也不过一坛而已。掌柜不由摇了摇头,自从五年前新任治安官上任后,苛捐杂税越来越多,恐怕这家店铺也撑不了多久了吧。掌柜叹了口气,继续埋下头打着算盘整理这几日的账目。

而赤羽此刻正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家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熟肉店内的装饰,陈旧的摆设,沾满灰尘的酒坛盖子,甚至是因年代悠远桌上出现的细微裂痕他都没有放过,仿佛想要把这一切都印在脑海中。

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在这边喝酒了吧,几年前自己无依无靠时,还多有承蒙掌柜照顾。

“大哥,在这边靠窗的位置享用可好,正好可以看看窗外风景。”小二将酒肉端到桌上,想要为赤羽一一摆上。

孰料赤羽却摇了摇头道:“风景自然是要看的,但不是坐在这边看,而是那边。”

小二顺着赤羽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笑道:“大哥,你又戏弄我了,那儿不是街道正中央么?人来人往的,怎好喝酒吃肉。再说,不一时,治安官大人的轿子会从这边经过的。”

“你就依照我的意思放那边吧。对了,这么多年来承蒙你和掌柜照顾,这二十个金铢是我的心意。”说罢,赤羽便从袋中拿出二十颗金光灿灿的金铢,放入了小二的手中。

“掌柜的?”小二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望着掌柜征询他的意思。

掌柜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眯着眼望了望赤羽以及他肩上从未带来过的巨刀,心中也已猜到个大概,便颔首道:“收下吧,你再随我去后房,今天打烊了。”说完,他将账簿合起后便转过身朝后房走去,心里却暗暗道:“臭小子,珍重。”

小二摸了摸头依旧不明所以,却也不好违逆掌柜的意思,便走出店面将酒肉放到街道中央。

“大哥,请好好享用。”

“多谢。”赤羽双腿一盘,便坐在道路正中央,也不顾周围路人诧异的指点和议论,就着菜盘大口地嚼着蚝牛肉,痛饮美酒。

而不多时,街道另一头便缓缓驶来一顶四人华轿,轿内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两腿上分别坐着两名胭脂女子。男子左手揉搓着一名女子的肩头,右手则狠狠地捏了把另一名女子的纤腰,惹得怀里两女子嘻笑着拍打男子的胸膛,直呼其坏人。

“今晚你们姐妹俩要是把本大爷伺候舒服了,以后有的是花不完的金铢。”男子流着口涎,很是满足地大口地吸吮空气中弥漫的水粉香味。

“嘎!”

然而此刻轿子仿佛突然撞上什么坚固的物事一般,竟一下子停了下来。怀中的那两名女子猝不及防,“哎呦”地惨叫着滚落下来。

“你们都活的不耐烦了么!”

男子暴怒声中,一把扯碎面前的金缕隔布,准备训斥那几名轿夫时,却震惊地发现前方的路已被一名红发少年堵住。

而那名红发少年正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饮酒吃肉,竟丝毫不朝这边看一眼,身旁立着一把遍体通红却有些锈迹的巨刀,此少年正是赤羽。

道路原本就不宽,赤羽坐在路中央,轿子要想通过更是绝无可能。

“从他身上碾过去!”治安官暴跳如雷,吓得身旁那两名女子花容失色。

此时,赤羽已吃完酒肉,撑着手中巨刀缓缓立起了身子,似是有些嘲讽地朝治安官望来:“五年不见,您的脾气还是那么差劲呢,治安官大!人!”

随着最后两个字重重地咬了出来,赤羽已倒拖着巨刀疾速朝轿子奔去,赤红的长发在气流的吹动下显得格外张扬。

“是你,五年前牢中的那个火之国孩子!”治安官瞳孔急剧一缩,眸子中红色巨刀的倒影却越加清晰。

“你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吧!”赤羽大喝声中,手中巨刀已朝治安官怒斩而下!

周围百姓见此情景纷纷惊叫着,如鸟兽散,一时间整个街面竟乱作一团。

“叮!”

然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激响,少年手中的巨刀在治安官额前一寸处突然生生停下,竟再也难进分毫。

“元阶中境的实力,不错。只是可惜了,你遇上了同为元阶中境的我。”

“嘭”的一声碎响,轿子底端突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中,一道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中飞跃而出。

治安官见状哈哈大笑,肥硕的面颊更是被一脸横肉挤歪--还是自己思虑周全,早就在轿子下面埋伏了一位元阶中境的祭司作为贴身护卫。

“大人可真讨厌。”那两名女子见情势逆转,又纷纷转惊为喜,投进了治安官的怀抱娇声道,“明知道下面有人,方才在轿中却还对奴家这般。”

治安官哈哈大笑,左右环抱着女子走出轿子道:“先看场好戏,消遣消遣倒也是极好。”

赤羽朝后飞退数步,死死地望着隔在他和治安官之间的那名黄衣祭司,握刀斜指,咬牙切齿道:“走狗!”

那名黄衣祭司倒也不恼不怒,慢慢地踱着步子道:“这片大陆上共有战士、术师、祭司三个种类,你拿着巨刀,说明你是战士,而我却是祭司。众所周知,同等实力的战士和术师要想战胜祭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赤羽心中了然,此人所言非虚。祭司的攻击实力不如战士、术师,但其擅长各种阵法,且独有的束缚之术,治愈之术等,对战士、术师而言却是极大的障碍,同等实力的战士和术师对战祭司时,往往不可避免地会陷入极度苦战,最终而被祭司拖垮。

“但,那又如何!”

赤羽大喝声中,手中巨刀突然红光滚滚,一道狭长凌厉的气光刀瞬间喷薄而出,大开大合直逼黄衣祭司而来!

“竟是火之国人!”祭司暗呼不妙,自己是金之国人,而火克金,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一念至此,黄衣祭司不再迟疑,从腰间拔出一把银色手杖,双唇急速翕动。

“金遁·银光护壁!”

念诀声中,一道闪烁着纯白银光的护壁顿时闪现在祭司身前。黄衣祭司冷冷笑着,方才也正是此术为治安官大人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嘭嘭!”

红色气光刀气势滚滚,接二连三地斩击着那银光护壁。护壁银光流转,波动荡漾,随着一次次的斩击,黄衣祭司只觉体内气血翻涌,烦闷至极。

“属性相克果然不容小觑。”黄衣祭司缓缓拭去嘴角血迹,脑海中思绪飞转:“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那么这招如何!”

“金遁·束缚锁链!”

黄衣祭司双手飞速结印,两道银色锁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陡然从赤羽脚下破土而出!

“什么!”赤羽惊怒中迅速收缩攻势,右手挥舞巨刀,将银光锁链其中一条斩断,然而另一条却在电光火石间已然洞穿了赤羽左肩!

鲜血激射,赤羽强忍剧痛,方欲挥刀将这条锁链斩断,却奈何此时又一道银光锁链呼啸而出,骤然将他右臂紧紧锁住!

“杀了他。”

治安官见赤羽被束缚,狂笑着朝黄衣祭司命令道:“臭小子,就你这样也想报仇,下辈子吧!”

“属下这就了结他的性命。”黄衣祭司冷冷一笑,双手再次飞速结印:“这次,就让锁链直接洞穿你的心脏吧!金遁·束缚锁链!”

念诀声中,只见一道银光锁链突然横空而出,如银蛇狂舞一般朝着赤羽心口爆射而去!

赤羽瞳眸猛地一缩,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没办法,看来只能用这招了。”说着,赤羽突然抬起头,死死地看着黄衣祭司,原本乌黑的瞳眸竟陡然变成了如鲜血般的赤红色!

“赤瞳·爆灵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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