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山贼朋友们,这首诗的关键在于气势。”
“大家不要以为这仅仅只是一首简单的打油诗而已,它是凝聚了打劫的精华在里面的。”
“精华?和尚,什么是精华?”
“这个问题问得好,有前途。所谓的精华,指的是事物里面最精美,最重要的部分。
比如一颗鸡蛋,它的精华是蛋黄。一根毛笔,它的精华是那撮毛。植物的精华在果实,动物的精华则在心脏等等。”
“那人的精华在哪?”
“狗剩,你这小屁孩不懂了吧?来,让你爷爷我告诉你,这人跟畜生能有什么区别?把刀磨得发亮,看准位置,一刀子下去往心脏这么一绞,红刀子出来,嘿嘿,保准没命,肉质新鲜。”
“嗨,我说杀猪的,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敢情你是连自个都骂进去了,还真是奇了怪了,这猪杀久了,也能把自己当成了猪?”
“刘大肚子,瞧瞧,你往自己身上瞧瞧,就你,这肥头大耳的,满身横飘的肥肉能榨出几斤油来,说不是猪嘛,谁信?
顶多别人也就奇怪,怎么着啊,这年头,猪也学人穿衣立着走了,哈哈哈……“
“你…我…“
“俺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会?让大师看了笑话。不过,这事俺老汉倒是要说道说道。
俺们村以前有个傻子,是个独子。
他爸死得早,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到二十来岁,一看,脑袋还是不太灵光,这婆娘觉得以后没了依靠,最后狠下心跟一个外乡人跑了。
村里人看着可怜,寻思着给他划分块地,教他种点粮食也不至于饿死。
好家伙,老汉当时是手把手教啊,你们说,这种田有什么难的?这傻小子愣是嘿嘿笑着就把禾苗往嘴里塞,拦都拦不住。
俺这意思你们晓得不?这人跟畜生他是有区别的,这畜生就跟这傻子一样,它没那个脑子种田。俺老汉可不是说这傻子他是个畜生啊,俺的意思呢……这……”
“呵呵,孙大杆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这话糙理不糙,没想到你这种田还给你种出了这么个道理。
我们人跟畜生当然是有区别的,畜生能说话吗?
能做事,做生意买卖吗?
能使用工具吗?
它知道这钱能够达到很多很多目标吗?
这些都是我们跟畜生的区别,他们没脑子去思考这些事情。
我们人活着,这精彩的部分,还得是靠这个脑子才能实现的。”
“钱掌柜这话说得在理。不过,二爷我这还有一点小小的疑问。
这说精华嘛,嘿嘿,就不能不说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了嘛。
哥几个都知道,爷我以前是姑娘堆里跑堂的。
这天地间男女那点勾当事,对于外人们来说,二爷我那是门清。
话说啊,有这么一年,咱们院里来了这么一位姑娘。
那可是当官人家的小姐,父亲大人犯了事,得罪了咱这当今的,啊呸呸呸,得罪了那龙椅上的狗皇帝,当场被削官免职不说还判了个秋后问斩。
这还不算,子嗣里男的还得永世为奴,女的下贱为婢。
后来他家这位未出阁的女儿就辗转卖到了我们院里来,可把那位老鸨乐得三天三夜没合眼,那姑娘可是咱这中原地界有名的美人儿。
嘿嘿,到的那天,爷有幸跟着去接驾。
眼巴巴的瞅着午时快到了,一辆马车得得得的就稳稳的停在了院里后门口。
二爷我这眼睛可尖得很,这时辰能来咱院里的怕是那位姑娘到了。
等这马车的布帘一掀开,我就赶紧快步的走到马车前候着。
我这还没抬头瞧见她长的什么模样,眼光就被她那双手吸引住了。
啧啧,你们是没那个福气看到哟,爷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那还精致无暇的东西。
真要论着比,就咱大当家跟个宝贝似的整天拿手里那白色瓷器,二当家嘴里念叨个没完的晶莹剔透的茶嘴儿,都要差上好几截。”
“我说龟二爷,你是闲的在这说书呢?说重点。没瞧见这太阳正往西边走着啊,我那炉子还有一块铁等着下锅呢。”
“锤子,急什么,紧着点听,就你这不解风情的样,怎么骗得了婆娘上炕?行行行,您别跟我瞪眼,爷我这就往下说,重点来了。
你们说,这要是普通人家的闺女碰到这档事,家破人亡,沦落红尘自身难保,那不得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
你们猜,这姑娘怎么着了?爷就说这当官人家的小姐,她就是不一样。
人姑娘刚一从马车下来,迎着走来的老鸨就先稳当的请了个安,纳了个福,道了声妈妈,那份熟捻劲就跟出去游玩回到自己家来没什么两样。
老妈子让她这客气样给愣了一会,这姑娘是个认命的主,后面准备的开荤样式怕是没了着落。
这也没什么稀奇,认命的,不认命的,爷我见的多了去了。
来了咱这地,甭管性子烈的,柔的,调教一番她都得给咱认命咯,她这模样最多也就省了一顿调教的功夫。”
“二爷,那开荤样式是什么样子的,先说来瞧瞧。”
“嘿,狗娃子,要说这开荤样式嘛。。”
“龟二爷,说故事就说故事,其他的我们等会再聊。”
“是是是,沈爷说的是。去去去,狗剩你这小屁孩,没事打什么岔,这事等你有了婆娘就知道了。来来来,听我往下跟你们说啊。
老鸨见人姑娘面色自若的模样,心里还得留个心眼,说不准要出什么妖娥子。
嘿,正事来了,这姑娘会来事,往里走着,自然就扶上了妈妈的手臂,爷赶紧跟在后头,听了这么一耳朵。
这姑娘先是语速缓慢,轻描淡写的把自家的身世娓娓道来,并没有嘤嘤啼哭博个同情,末了只结了个天命如此,她一小女子也无法造次。
等话锋一转,得知即将沦落红尘,以后要以此为生,自个儿本身也有几分才情,寻思着不能就此埋没了,如今这苦命之身,也斗胆要为自己的未来多谋划谋划,于妈妈来说,也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当然这成与不成,自然还是全靠妈妈的英明决断。
嘿嘿,你们知道这姑娘谋划的可是什么事儿?就咱们这一伙窝在这偏远山里头的人,那都能知道个一二。
各位爷可还记得几年前京都城里那场前所未有的花魁大选?这正角可不就是我说的这位,如今这天下有名的清流红馆人,如烟小姐。”
“哟,我说刚才这故事听着耳熟,您说的还真是这位。二爷,没想到,您还能碰上这盛大的场面。”
“那是,成大半仙,你就算算也知道二爷我命好着呢。咦,我说和尚,你也该听过这如烟小姐吧?”
“我佛慈悲,贫僧打从山上来,路过十八九镇,几乎镇镇都能听闻如烟姑娘的名讳,时人或闲谈,或嫉妒,或愤怒,或情绪高昂时,都有提及,本以为是哪位方外高人,没成想竟有如此凄凉的身世,实在可怜。
不过,龟施主,你要说的是?”
“龟施主?我。哼,算了。当时的场面我就不多说了,也亏着如烟小姐父亲的名声,那些个王公贵族,世家子弟都听过她的美名。
这选魁的风声一放出,大家都闻风而动,当晚差点没把楼给挤破了。
如烟姑娘心气高,她可不在乎自己是犯官之女,只求来个价高者得。愣是出了一副对子,把这些个世家子弟拦在了楼下,说是一炷香的功夫,谁对出了那横批,就能与她共进良辰。
就这样,嘿,想来这帮富贵人家的子弟自视甚高,没有不满反而兴致更高了,说什么这花魁大选本来就该远离铜臭,这般优雅才行。
他们这些个城里斯文人玩的把戏咱也不懂,单说这对联,爷有点记不住了,好像是什么,花开花谢花无悔,人前人后人受罪。
刚一出来,这联就博了个满堂彩,公子哥们开始摇头晃脑,品头论足,心急的就已经开始着墨下笔往楼上送答案,希望拔个头筹。
可这半柱香过去了,也没有一个能入如烟姑娘的眼。
眼看着香要烧完时候,大伙急了,开始起哄,认为如烟姑娘在耍把戏,半个京城的才子都聚在了这,就真没一个能对得出来的?
就在这时,如烟姑娘一袭白裙从阁子里走出来,那容貌自然一下就震住了场面。
一番安抚客套之后,如烟姑娘给出了答案,被一孙子写出的精尽人毁四个字给拔了头筹。
爷我不知道这好不好,反正当时竟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知道爷这意思了吧?精尽人毁,你们说这人的精华那还不得在这精字上面?”
“龟施主讲的故事很动听,不过,你说的重点那应该是如烟姑娘而不是精。
试想一下,如果有个人他有幸能与如烟姑娘结合,对他来说这精彩的部分应该是这个过程,欲望达成,使得他的灵魂得到了完整。
所以,贫僧认为人的精华在灵魂。”
“灵魂?人有灵魂吗?呵呵,我这算命的都不信,和尚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