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一片潮湿,空气中散发着霉臭味,地上杂乱地铺着干草,还带着凝结的血,四周光线极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扇小小的窗。
见有人进来,牢里的囚犯都跑过来扶着柱子眼巴巴地朝外看,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身上的囚衣脏而破,全身散发着酸臭味。不老实的手时不时朝她挥一挥,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陌东璃被带到了一个空牢房,皇上吩咐过,将她单独关押,狱卒上了锁走后所有囚犯都沸腾起来了。
“姑娘你犯了什么事儿啊。”
“姑娘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姑娘来和哥哥聊聊天嘛!”
“……”
囚犯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让她心烦意燥,索性往身边的硬木板一趟,不去理他们。
囚犯们见她不加理会,便无趣地走开了,可是各种各样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瞟来,七嘴八舌小声地讨论着。
陌东璃心里烦闷,琴淑仪想害她,必定会采取措施耍出新花样让自己坐实杀人的罪名,自己外面无援,楚洵澈随军出征了,宫里的人也未必有人想蹚这趟浑水,想出去怕是有点难,自己好歹也是个公主,现在沦为阶下囚,说出去怕是会笑死人。
既然翊苍冥将她暂时关押大牢,而不是直接定罪,那就说明自己杀人的罪名未坐实,事情尚有一线转机,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大仇未报,怎可轻易死去!
时间就这样流逝,夜晚的牢房,更显得诡异静谧,微弱的月光由那扇设得极高的窗户照射进来,现在已经入秋,夜晚的寒气溢散在空气中,她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寒气侵入,全身的温度便降了下来。散发着浓臭味的牢房,是老鼠和各种虫出没的地方,要是一般女孩子,早吓得花容失色,而她还在平静地嚼着干馒头,两个干馒头和一些水,这就是她的晚餐。
一只老鼠穿过地上的干草,爬到了她的面前,豆粒大的眼睛看着她,尖嘴在黑暗中动了动。
“牢房里的老鼠胆子都像你这么大吗?”陌东璃看着面前的老鼠,撕下一小块馒头放在它面前。
“看你可怜。”陌东璃继续面不改色地嚼着馒头,“能说话的就只有你这只小老鼠了。”
“有人想害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老鼠停下吃馒头的动作,似听懂了一样看着她吱吱地叫了几声。
“算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呢。”陌东璃干笑两声。
接下来的几日,相安无事,就是牢里的待遇差那么点,显然是有人安排好的,她也不必担心下毒什么的,依琴淑仪的性子,她定不会让自己死得太快。
某一日,闲来无事的琴淑仪带着几名婆子前来“探望”,琴淑仪看着她的眼神不改得意之色,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带着刺。
陌东璃看来者不善,也懒得搭理,她琴淑仪不是来作威作福嘛,要明着面动她还得思量。
“看东璃姑娘在这过得还算舒适嘛。”琴淑仪嘴角轻挑,尖锐的声音在牢房内显得格外的扎耳。
“托淑仪娘娘的福。”陌东璃笑得灿烂,刺得琴淑仪心生不爽。
“都这般了还如此尖牙利嘴。”琴淑仪轻笑出声,“既然到了牢里,就应该有个样子。”
说着递给身边点头哈腰的狱卒一个眼神,狱卒立刻会意地利索打开牢门。
“伺候东璃姑娘把衣服换上。”琴淑仪吩咐那几个婆子,自眼中露出阴狠。
几个婆子得令,一拥而上,将陌东璃团团围住,十几只手伸过来扒她身上的宫装。不愧是她琴淑仪带来的人,动作是粗鲁至极,硬生生在她双臂上抓出几道深深浅浅的红印。之后又是粗鲁地给她套上粗糙的囚衣,期间将她本就乱的发髻弄得更加不堪。
“这才有样子。”琴淑仪勾唇而笑道,“唯你特殊这里的囚犯也不满不是。”
陌东璃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她,身上的囚衣散发着阵阵恶臭味,不知是哪个早已死透了的囚犯穿过的,散乱的都发使她看起来落魄不堪,身上被那些婆子抓出来的红印还火辣辣地疼,看是抓破了皮。
回到自己的宫殿,下人呈上方才在牢中得到的东西。
“娘娘,这是在她身上的东西。”
琴淑仪漫不经心地翻弄着,大略瞧上一两眼。拿过那个小瓷瓶,拔下塞子的那一刻便是一股幽香钻入鼻翼,琴淑仪脸色变了变,心里在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