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望着遥远的宫殿久久不能回神“螭吻,你可知我们离开皇都已有多久了?”
“已有十余载了吧。”
“整整十年了。”
当年他独自一人带着螭吻离开皇都,辗转反侧如今也有十年已久,曾经的少年也长成青年,比之前更多了一份深沉。
“父,我们此番可是要进入皇都?”青年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青衣男孩,那孩子长得白嫩,脸蛋粉嫩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十分令人赏心悦目。
“嗯,十多年未回,如今也是时候回去拿回我们的东西了。”
那孩子似乎并不是很懂青年的话,只是疑惑的嘟了嘟嘴巴。
只是当青年进入皇都后才发现,曾经那个富饶繁华的大街此刻寂静无声,剩下的只有落叶飘落的凄凉。
“父,这里怎么都没有人?”男孩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十分不解。
“夏的军队终于还是攻进了这里,曾经的皇都已经不复存在。”螭吻突然出声,看着一个满目疮痍的街道心中也是惋惜。
“嘲风,鹞鹰!”
“不必去了,如今它们也不在这儿了。”
螭吻拦下青年,他早就有感应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两只的气息,或许它们早就不在了。
“来者何人!”突如其来的斥呵,吓得男孩连忙躲到了青年的身后。
面前来人是一只小型军队,为首的那人生的一脸大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尔等来此作甚!”
青年双手抱拳作揖“在下白阳,乃皇都人氏,曾外出商贾现如今得以带着小儿归家,只是不知这皇都过几年是怎了,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夏军带人攻打皇都,皇族的人已经全部覆灭,夏军更是将我们收入囊中,如今这皇都更是人去楼空,想必公子的家人更是离开许久了。”那将军无奈摇头叹气,国家的落败,他也是伤心的。
“如此,那朝家呢?皇都之内有朝家存在,怎会如此容易就被攻下……”
“别说了,就那朝家!无耻小人,夏军一杀入皇都,他们就逃离了皇都,就连莹公主,也被他们遗弃,丢在家中,他们自己连夜逃走,可怜了莹公主和她的孩儿,无人照看。说起那个莹公主也是可怜,嫁入朝家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不过索性的莹公主给他们生下了一儿一女,还算好,如今那嫡公子朝壮倒是被朝家的人带走,而那尚在襁褓内的小女儿却被和她母亲一同留在了这儿。”
“那将军,可否在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吧,但凡我知道的也就告诉你了。”
“多谢,不知将军可知罗相如今身处何处?”
“罗相依旧待在他的相府,说是要等他的一名故人,不肯离去,尔等将士便是罗相的护卫,难道先生便是罗相要等的那个人?快快快,先生请随我来。”那将军对于青年似乎更加尊敬起来。
“不知将军怎么称呼?”
“在下一届莽夫不足挂齿,先生称我邹汾便是。”
青年微微点头,随着邹汾一同朝前面的罗相府走去。
男孩双眸中带着浓厚的兴趣,似乎这里的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极其有趣的,只见他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的,好不乐乎。
相府之内早就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繁华,处处萧条,相府内的侍从所剩无几,邹汾带着青年一路向里,直到一间屋子外才停下脚步,邹汾上前几步先去敲了敲门“罗相,有位先生想见您!”
“咳咳,进来。”门内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随后便招呼他们进门。
邹汾替他们将门打开,自己则退了出去。
“罗相。”青年双手作揖,朝面前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行礼,恭敬非常,就连他身旁的孩子也都恭恭敬敬的行礼来。
“咳咳,白阳,汝终于回来了。老夫特意在此盼你归来,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在见到你。”
“罗相与我有知遇之恩,待我如子,我待罗相如父,罗相随我离去吧,如今这皇都早已满目疮痍,不再值得留恋。”
“皇都于我是家,是国,你既称我为相,我又怎能做出弃国而逃的事呢?”
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罗相!”
老人抬了抬手,拦下还想说话的白阳“汝莫要在说了,我是不会离开了,咳咳……但我还有一物要交与你,咳咳,王山将东西拿进来。”
门被打开来,一名中年男人拿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走了进来“老爷。”
白阳抬手接过锦盒,打开来,鹞鹰和嘲风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箱子里“罗相……”
“皇都已亡,留着他们也是无用,不如由你带着吧,还有老夫不瞎,你身旁这个孩儿,并非常人,你既会带着他必然是有你自己的原因,故而又有螭吻在你身旁,我也不怕你会受骗,不过这个小东西可不普通,老夫虽不能完全确定他到底是谁,有些事情你自己定夺,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知与你罢了。老夫累了,尔等,离去吧。”老者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白阳看着面前的人,双手作揖鞠躬,随后便带着小儿离开。
青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儿,忽而勾起嘴角笑了,他想起初见这个小儿的时候,他只不过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婴儿,然而最稀奇的却是这个尚在襁褓不会说话的小儿,看见他的时候却突然开口,吓得他差点失手将他丢了。
当时他说的那句话,他到现在还记得,即使是现在想忘却也难,他说“吾君临天下,诸逆臣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