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熟睡自然是香甜,王诩伸了个懒腰,还是浑身疼痛,从小到大,王诩最痛恨的就是习武之人,除了亲近之人,他尤其痛恨,可惜白白浪费了王诩这身体,本就是百年难见的好身板,可惜了没有习武之心。如今受了这马车一撞,彻底的丧失了生活能力,要是换做寻常江湖浪子,早已欢蹦乱跳的行侠仗义了!
“王言公子是否好受些了?”徐一水这花季少女,可怜被骗的这么惨,就连真名都不知道叫什么,王诩张开嘴,伸出舌头试试这汤药,一口咽了下去,“我还好受,只不过我这路程可是耽误了,不知如何是好啊!”王诩自诩聪明于世,奈何屋外旁听的徐良还能听不出来么,只是接着听,“我本想回到后凉的,可如今这个身板可怎么回家啊,这不得让家中人和你担心我啊!”
徐一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询问王诩“王公子,这样吧,我问问家父,可否从家中支些盘缠,待你养好伤后带着盘缠回家,若公子心急回家我也可派个随从随你一通前往!”
“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遇到这般好骗的女人,说不定我说我缺个老婆她都有可能稀里糊涂的答应。”王诩心中越想越乐,笑容浮现脸上“多谢姑娘了!”人面禽兽当之无愧……
初秋的雨变化无常,昨天还是瓢泼小雨,今天又是零星的几滴,弄得王诩后背痛的死去活来,“看来是烙下病根了,看来以后这阴天下雨我还得躲着点!”王诩伸手摸着后背,昨天那一撞,王诩后背只是撞了一下,骨头受了一下冲击,可是落下来时那一下正正好好的撞在左肋骨上,至此他的左肋骨折了一根!
徐一水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却没有想到徐良竟然同意了,更没有想到徐良为了表示歉意竟然亲自陪同照看王诩,徐一水很疑惑,徐良只是说正好他二人也要去往后凉探望一下亲戚,徐一水将信将疑,回头和王诩说了,王诩只是装作很开心,心里不断的猜测,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按照他的了解,徐良这个画家出生于扬州,何来的亲人在后凉,他猜不出,也猜不透,可惜王诩根本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画师徐良竟然是后凉的一枚暗子!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就不信了,这人能把我吃了不可!”王诩自言自语,希望由此排解自己忧虑的心情,望着屋顶的柱子,回想这半年,他记得他的好哥们,他的姓少见,风,叫风弦雅,他是个富家公子,是王诩在洛阳相遇的,风弦雅自小跟随三清观的张道真人修炼道家武功,身体自然是强健,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很是精神,说话喜欢拖泥带水的,还不怎么会说话,和王诩一样,蔫坏蔫坏的!那时他们正处深山老林之中,王诩看着眼前的寒光逼人的刀,不时心中一凉,要不是那时风弦雅出手相救,说不定他王诩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风弦雅救下了王诩之后,突然发现这个王诩简直是和自己臭味相投,他们一同在扬州潇洒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是王诩最快活的一个月,快活与否不说,最起码的一天是三顿饭,总比前几天三天一顿饭的生活要强许多,王诩还记得那次,他们趴在醉春楼楼顶上偷看那里的头牌沐浴,那时风弦雅发出感慨“要是能娶到这样的人,我心满意足!”王诩笑了笑“娶到这样的人,你不怕那绿帽子堆成山啊!”…………
王诩停止了回忆,勉强的做了起来,大夫说了,他的肋骨伤的不算严重,十七八天就可复原,但是不能干一些重活!徐一水进到屋子里,面带喜色的告诉他,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就会前往后凉!
徐良有徐良的打算,王诩有王诩的担忧,只听得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一步一步的踱步声,二声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味。“看起来只好赌一把了!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后凉世子!”原来徐良在暗君王万走之后一直猜想王诩的来历,他是后凉暗军的一员,怎能不知世子之事,如果这人真是世子,那他徐良就算得上是一员功臣!可是问题就在于此人到底是不是,若不是,那就这样回到后凉,可是很不值得了,如今朝政变化无常,他一个文人身份的人去往后凉这种荒凉之地,肯定会很多人的怀疑!
王诩扶着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呲牙咧嘴的嚎叫。“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得小心一下那个徐良,我看那个人对我有戒心!送我回去,说是探亲,我看是图谋不轨!”说着,王诩从自己的那双高腰的官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透着金光,看起来徒有其表,其实锋利的很,匕首名叫蛟泉,和王万的春水剑一样,出自冶炼大师欧冶子之手,王诩欣赏着匕首,这半年来,王诩很少有这么闲暇的时间,每天只是为了吃顿饭而已!
次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阳光晃的眼睛都睁不开,他们三人加上几个仆人,三辆车,早早的出了锦官城,王诩出了城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吐走了这半年的忧愁,徐一水正与王诩一个马车,她坐在王诩对面,双手环抱着膝盖,就像一个孩童一样歪着头看着他“王公子,你再叹什么气?”
闲来无事,王诩也是没什么意思,既然徐一水问了,他也是很欣然的讲了起来他的故事“我啊,家境和你家差不多,从小我就有很多的师傅,有教我文的,有教我武的,可怜了我这好身板了,我天生不爱习武,对于这江湖之事也不怎么了解,我只喜欢看看书,读读诗,几人来个兰亭集会,可怜了半年前父亲为我筹办了门亲事,可怜我不同意,带了些盘缠离开了,可惜刚出后凉,那点盘缠就被偷走了,以后我就过着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如今就要回家,感到家与真正的生活差的很远,就感到了世事艰难啊!”
“公子你可真厉害啊,一人独自闯荡江湖,也能如此也是很不错了,要是我的话不出几天就得饿的回家!”徐一水毫不掩盖他对王诩的赞许!王诩却感到了自卑,世事艰难,若不是有一口流利的口嘴,怎能不被饿死!
眼看日头就要中午,行走在深山之中,王诩总觉得有些熟悉,也没有多想,几人坐在一起炊烟袅袅,喝一口热汤,在这初秋是多么的惬意,王诩喝起来没有后凉的狂野,在他人眼里就像是柔弱书生一般,一点都不像后凉王,后凉王乃是贫苦出身,对于食物自然是异常的喜爱,吃起来虎虎生风,简直就像上战场一般拼命!
徐良不时悄悄看着王诩,心中依旧难以平静,只听得一声惊弓,徐良扔下碗,起身一跳,简简单单的握住了飞来的纯钢弓箭,“在下徐良,敢问何人在此拦着我等人的去路!”徐良声音响动四方,王诩就算不会武功也知道这是如今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万万没想到徐良竟有如此身手!
此时刚刚出了锦官城,距离后凉还有八百多里地,其中还要路过洛阳,汝南,章城,之后就是后凉,路途艰辛,徐良有些不爽,按着这钢箭飞来的方向,身中内气凝炼,只听得嗖的一声,随后听到了嗷的一声惨叫!
林中走出三四十人,个个强盗打扮,为首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混黑的皮肤就像一个煤球,络腮胡子都不怎么明显,眼睛瞪的大大的,牙齿一直呲着,“哈哈,好汉,没想到这一箭就给我留个记号,我们也不图别的,破财免灾!”
徐良眼神一扫,“你们快些走开,我便当做没见到过你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群连守心静神都没有到的人,我不想伤了你们!”
一旁一个瘦弱的男子走了出来,“你可别装了,我看你就是个穷酸书生,你能多厉害啊!还我们没到守心静神的境界,你到什么境界还不一定呢!”
王诩噗嗤一笑,却没有想到那瘦弱男子突然眼神转到他那里去了“是你!苍天啊!你怎么又让我们这些可怜的人遇到他这个祖宗啊!”王诩越听这声音越熟悉,突然听到这瘦弱男子说到祖宗二字的时候,他就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这帮强盗就是在过了洛阳后遇到的那帮强盗,“哪个国字脸呢?”瘦弱男子四处张望,回头就和哪个老大说“老大,快走吧,看到那个人了么,他就是那个瘟神,把咱能清风寨拆了的那两个人里的一个!”
“甚么鬼!馁瞎吵吵啥玩意,甚么国字脸,甚么……甚么?是他!”那为首的人当时就是一愣,手中的刀也有了一丝松动,“是他!那个国字脸没来,没事!”转过身,看着徐良,仔细看了看“我看你穿的丝绸锦缎的,快些拿出钱财,饶你一命!否则……嘿嘿!”
徐良只是说了一句“没钱,打的过我在说!”大汉一怒,大刀向徐良一劈,徐良一个侧身躲过,顺势手掌伸出,使出一式龙虎山的粘黏手,大汉由于皮糙肉厚,只是胸口闷痛,往后退了几步“兄弟们,还我上,砍死这个鳖孙!”
三十几人,一时间冲向徐良,只见徐良几步间就已经打倒七八人,瘦弱男子应该是见识过一些市面,看着徐良的运气和吐气,发现徐良运气比常人快了三四倍左右,气息流畅,顿时明白了“大哥别打了,那个男的是小周天境界的,咱们打不过!”
为时已晚,三十几人只有两个人没有倒下!大汉和瘦弱男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