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一番,杨寒先行离开,过了片刻,陈玉娘整理好衣裳才同平儿一起回宫。殊不知,一双眼睛,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紫芙傍晚时分回到莫愁宫,见王绵和小守子仍站在寝室门外,上前问到:“姑姑怎么样了?”
王绵低头道:“姑娘身体是没什么了,但是精神不太好,一直躺着,亦妮和粉宜在里头陪着呢。”
紫芙心里一悸动,推门而入。
只见彩月面色不再那么苍白,可两眼却呆滞无神地傻傻地躺着,亦妮和粉宜站在一旁,见紫芙进来,识趣地退出去了。
“姑姑。”紫芙上前,拉起彩月的手。
彩月仍是置之不理,却见她眼中泪渍从未干过。
紫芙轻叹一声,走出门去。
也许,让姑姑静静好一点?
走到门口,正巧遇上了林守,手里端着一碗药。
紫芙道:“麻烦你了。”
林守一边说:“娘娘折寿奴才了。”一边推门进去。
林守将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对彩月轻声道:“姑娘,喝药了。”
彩月仍是面无表情。
林守轻轻地将药端起来,恭敬地递到彩月面前,说:“姑娘,喝了吧,毕竟是自己的身体。”
彩月没有答言。
林守复又将药放下,说:“姑娘不肯喝,奴才给姑娘说个故事怎么样?”
看看彩月仍是不发一言,林守便说道:“二十四年前,这里还不是尹氏王朝,住在这里的人,姓衲风。”
彩月心头一紧。
“当时的皇上就是北宣帝。”林守的双眼有些迷茫,“北宣帝是个明主,只可惜上辈的永华帝不思政事,宠溺奸臣,使得北宣帝腹背受敌,到后来,只能流连后宫,沉溺歌舞,结果最后……”林守顿了顿,“北宣帝和扬惠后育有一子,一女,一个叫衲风彩枫,也是后来的太子;一个叫衲风彩月,是北宣帝极宠爱的衡月公主。
衡月公主生性活泼,常常在宫中胡闹,仗着北宣帝和扬惠后的宠爱,无人敢管,直到有一天。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在御花园踢毽子,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进了雅风池。衡月公主是个很聪明的人,什么都会,就是拿水没办法。当时一干奴婢都急得团团转,可没有一人敢下水救人。
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候,有一个人,奋不顾身地跃进了池中,勇敢地将公主救了上来。他就是秦池,是一等将军的儿子,也是年少轻狂的一个人。秦池就这样和衡月公主相爱了,两个人性格都是火一般地强烈热情,意气相投。可是,就在他们即将举行婚礼的时候,国家乱了,叛军打进来了。
秦池依依不舍地别了衡月公主,上了战场,很久都没有回来。衡月公主绝望了。过后不久,叛军攻城,紫禁城一片慌乱。北宣帝和扬惠后双双自尽,连焕枫太子(衲风彩枫)也死了。当时,焕枫太子临死将出生不久的女儿交托给了妹妹。从此衡月公主便不知去向了。”
林守说完,目光缓缓地看向彩月。
彩月的脸色先是一白,然后慢慢地坐起来:“你是谁?”
林守以男将之礼叩拜在地:“臣秦纨。”
“池的哥哥?”
“是。”
彩月的唇角微微勾起:“没想到,你会认出我。”
林守道:“公主隐藏得很好,若不是小皇女的缘故,恐怕公主今生也不会示人了。”
“你怎么会变成太监的?”
林守的目光一闪,带着遗憾说:“为了复兴皇室,臣甘愿牺牲。”
彩月愣了一下:“你们在策划谋反?”
“是。”林守极坦率地承认了,面色平静地连彩月都不懂,“我们已大都布置妥当。只是久久未能寻到您和小皇女,群龙无首,才没有闹出乱子。”
“嗯……”彩月应了一声,“但我不想搅和进去,芙儿也不要。”
林守看了彩月一眼:“那公主就让弟弟白白牺牲了吗?!公主,您的父皇、母后、皇兄均是死在这片土地上!尹氏一族多么卑鄙,竟派范芸来卧底,也可怜了焕枫太子痴情一场!难道您不想报仇吗?!”
彩月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双眉紧皱:“宫里有你们多少人?”
“二百余人。”林守说,“各个宫阁都有。”
“太少了。”彩月淡淡地说,“让我想想吧。”
林守面露欣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