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下,若依去了城里新开的一家酒吧。自从有了上次喝烈酒的经验,对于酒精度数高的饮料,若依都不敢尝试。可是体会不出角色的感觉,让若依很是纠结。当酒保问她要喝些什么时,她点了一杯Whisky,琥珀色的液体,加了几块正方体的冰晶,抑制了酒精的力度,但对于不善饮酒的若依来说,喝一口已是心跳加快、两颊绯红。
勉强喝下一杯,若依觉得头晕眼花,真的是不胜酒力,看来今天是不能开车回家了。趁着还是清醒,若依准备起身回家了。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不小心撞到了她,若依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一个穿着深灰色西服的男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若依惊魂未定,人也霎时清醒不少,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连忙推开,但还是急促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快速走到路上,预备拦截计程车。
此时已近深夜,路上人少,车也少。计程车司机估计也在打盹,跑夜差的车子根本看不到。若依有些焦急,难不成要走回去吗?酒驾可是犯法的。
“阮小姐,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回去吧。”若依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穿着深灰色西服,应该是刚才那个男子,因着这番话语,若依看清了他。瘦瘦高高、白白净净,一脸的斯文,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毕竟是个陌生人。
“不用了。”照例是一口的回绝。
“如果阮小姐不放心的的话,我可以另外安排。”
看着那个男子走进酒吧,不一会儿,他重新回到若依身边,彬彬有礼地道:“请再等五分钟,车很快就到。”
虽是初夏,但晚风吹过,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若依仍然感到些许凉意。那名男子似乎注意到了,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礼貌地披在若依身上。若依朝他微微一笑,那名男子看着她的笑容,怔怔不语。
还好,一辆银色的VOLVO戛然而至,车窗自动降下,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男人的脸,只听他抱怨道:
“雨少,这么晚把我叫出来,我还想多陪陪我的儿子呢。”
一转眼间,看到了若依。眼珠子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几遍,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跟阮若依打了声招呼。
“哟,这不是阮小姐吗?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陈亚若,那个私家侦探。你到我们事务所体验生活的那回,想起来了吗?”
陈亚若就是话多,一连串的“记得吗”、“想起来了吗”,都不给若依思考的时间,但是若依记得。
“我知道,你是徐皓皓的中学同学。上次的事,都忘记对你说谢谢了。”
那个陌生的男人,就是现在已荣升为城中首富,莫刚峰的儿子——莫飞雨。莫飞雨对着陈亚若作了个“噤声”的指示,陈亚若立马闭嘴。莫飞雨面对若依,继续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道:
“现在应该放心了吧。”
若依不知道他是谁,不清楚他怎么会知道她认识陈亚若,一时间,还是有些犹豫,试探着道:
“你也是徐皓皓的朋友吧。”
“就当是吧。”莫飞雨不想再多说一句,打开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若依上车坐好,莫飞雨弯下腰,为她系好保险带,那一刻,莫飞雨的头靠近了若依的脸,那么近,莫飞雨看着若依的眼睛,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双眼睛,一如以往的干净、清澈,莫飞雨很想吻她的眼睛,一瞬间,他的脸红了。
若依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看他的穿着,听他的谈吐,也非一般人家的公子,见他对自己倒也细心周到,不免有些奇怪,但估摸着可能是徐皓皓、陈亚若的朋友,也不多想了。
莫飞雨关上车门,对陈亚若道:“亚若,送阮小姐回家。”车窗摇上的瞬间,再次对陈亚若示意不要多说。
“陈先生,麻烦你了。”总觉得不熟,若依还是称呼他先生。
“不要这么拘束,叫我亚若,就行了。”
“哦,好吧,你也可以叫我若依。真巧,我俩的名字中都有一个‘若’字。”
“对了,好久都没有皓皓那家伙的消息了,你知道吗?”
“他和我的好朋友在A国,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天。
“这家伙,上次我结婚,找了他老半天,等他回来有他好看的。我们那帮死党,肯定猛K他。”突然想起对若依的了解,其实自己也不熟,“不好意思,阮小姐,说粗口了。”
“没关系。”若依浅浅地一笑。
“啊,对了,上次在电视里看到了,你拿着那个小凤凰,真没想到,我陈亚若认识的人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如果,当年我追求你,你说我现在该有多炫啊!”陈亚若越说越得意,若依也不阻止,只觉得这个人和当年自己认识的陈亚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对了,如果当年我真的追求你,你说我有没有希望呀?”陈亚若突然认真起来。
若依看着陈亚若假装严肃的表情,一时不知是真是假,陈亚若见她一副为难的表情,哈哈笑道:
“跟你开玩笑的,我若这样做,别说我老婆跟我急,估计雨少也不会放过我。阮小姐,演戏不难吗,你看,就我这三两下,就把你个影后给唬住了。”
“你太有趣了,一点也不像当年我认识的陈亚若,那么一本正经。”若依的身边很少有这种插科打诨的朋友,或许大家生活的经历不一样,杨明清、殷池寒也好,伊竹辉、张国英也罢,还有像徐皓皓这类人,都给她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突然之间,她能理解为何张国英会和钟艾丝在一起了。
“那是刚认识你,更何况你是来请教的,我得装得老到些,让你觉得我有经验。怎么,又把你给骗到了,看来,我真是有当影帝的潜质,说不定,我去国外演戏,也能拿一座小凤凰奖回来。”
若依终于憋不住,呵呵笑出了声,除了剧情需要,若依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开怀大笑了。不禁感叹道:
“陈先生,谢谢你,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
“你若天天和我在一起,保证你当不了演员。”
“为什么?”
“脸上都是笑纹,谁找你演清纯少女,演少女的奶奶还差不多。”
若依心想还好没有喝水,不然一准喷出来。
“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句话,雨少也跟我说过。”陈亚若说正经话时,还是挺认真的。
“雨少,”若依的眼中浮现出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是刚才那个穿深灰色西服的人吧,我都不认识他。”
“嗯。”陈亚若想起雨少的叮嘱,不自觉地打住了话头。
说说笑笑间,车子到了若依的公寓下面,陈亚若连忙解开保险带、离开驾驶座,跑到副驾驶这边,为若依打开车门。
下了车的若依,这才恍到雨少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匆忙拿了下来,欲交给陈亚若。
“千万不要让我转交,我会很惨的。”
“可是我又不认识他。”
“迟早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陈亚若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重新坐进自己的车里,朝若依挥了挥手,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