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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仁爱医院。

若依陪着竹辉检查伤口,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于是,若依帮竹辉办理了入院手续。

病床旁,若依给竹辉削着苹果,对着竹辉的半边侧脸,眉目如画,露出完美的弧度,竹辉一时看呆了,连若依递过来的苹果也忘了拿,直到若依叫了一声:

“竹辉?”

竹辉才醒觉自己的失态,忙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

“如果你能这样一直陪着我,该多好啊!”

若依莞尔一笑,又正色道:

“竹辉,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伊竹辉淡然一笑,道:

“既然选择做一名警察,就应该预料到,与你没有关系。如果因为这样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会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最好的恩赐。”

“可是,竹辉,你懂的……”若依不想再给竹辉一个假希望,有些话当说该说,有些情该断则断。只是,这样的场合,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若依站了起来,道: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若依渐行渐远的背影,伊竹辉黯然叹了口气。若依的话外音他不是不懂,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并不是若依心中的那个人。可是,他不介意等待,哪怕等来的只是一个回眸、一个转身,却没想到,她还是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难道她不知道那个人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吗?那么,也许等到哪一天她看懂了他,就会回到他怀抱吧。所以,当她在山上和他再见的时候,他还是告诉她他会等她,一直等下去。

却原来等到的竟是从警长降为警员,终于发现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自己还是那么天真,以为抓住他们几个手下,关掉一些不良场所,就能捣毁他们;但是,到头来,那个人一出面,几个饭局,就整垮了他。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不过,没有人能击倒伊竹辉,只是,阮若依,这次真的要对不起你了。

伊竹辉终于停止自己对若依无休止的想念,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离开医院的阮若依,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觉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公寓。

“原来,这才是我的家。”若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那么,欢不欢迎我呢?”一个声音在若依耳旁响起。

若依回头一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那人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

“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呢?”还是那个人的声音,永远给人酷酷的寒意。

“寒大哥……”若依一征,愣愣道:“你怎么来了?”

殷池寒似乎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上次我不请自来,这次不知道小屋的主人心情怎样,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说完,还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

若依眼中的寒帅气而阴冷,从不为讨好女孩子而做些多余的举动,虽然接触不多,但若依知道寒的冷漠只是散发在外表,他的内心却是想摆脱这种生活,重新开始。

“我的心情的确不好,但是,还是很高兴看见你。进来聊几句吧。”

若依的公寓造在山上,是一幢小高层,若依在三楼租了一间房,和这城里的其他租房客一样,普通的一房两厅,不用负担太多。若依的房间装修得很简单,几乎纯色,合乎若依的风格。

现在,殷池寒就站在客厅的阳台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的一角,转过身对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的若依说道:

“原来,从你这里也能看到另一种风景。”

“是呀,想着借一间能看海的房间,可是那天晚上来看房,正好看到家家户户点灯的瞬间,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比起大海的无情、冷漠,也许还是这一片风景适合我。”若依清啜一口茶。

殷池寒走了进来,在沙发上随意地坐下,拿起面前的青花瓷杯,琥珀色的汤水配上淡淡的兰花香,再加上入口的甘甜,殷池寒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想起若依刚才说的“风景”话题,接着道:

“那是刚来H城的你吧,应该是想家了吧。”

若依点点头,又沉默不语了。

殷池寒趁此切入了主题:

“还记得我在那个废弃的码头和你说的话吗?那个问题,当时你用你的泪水告诉我,我们的世界和你的爱情相比,并不重要。那么,现在,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对于明少所谓的事业,你是怎么看待的?”

“一定要说吗?”

“刚才沙滩上的一幕,很不幸,我也在场,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伊警长,哦,应该只是一名警员了。伊竹辉对你说的话,关于明少和莫大小姐的事,我不便多加议论,我想,明少应该会亲自对你解释的。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一直以来,你都抗拒着我们的世界,可是,如果你真的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不是该融入进去吗。除非,你不够喜欢他。”

寒的话象一根针刺入若依的心,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感情。还来不及回寒的话,殷池寒再度开口,道:

“你知道吗?当年我本可以有另一个选择,在明少给你注射的针剂里放入使你消失记忆的液体,那么,等到若干年后,我会离开天龙会,我会回到S城来找你,来追求你。”

若依的心又是一个颤动,寒大哥,怎么会?一时间,那个晚上,针刺的感觉,仿佛又历历在目。

“可是,我并没有失忆。”若依喃喃自语了一句。

“是的,我没有那么做,那只是普通的镇静剂。我希望,在拥有完整记忆的你的面前,明少和我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所以,我不想再问你对明少的想法,我只想知道,我是否有一天能取代明少在你心中的地位。”

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殷池寒不再选择默默守护,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倾诉了对若依的恋恋之情。

同样的,在这样一个时间,刚刚还是伊竹辉在沙滩上的真情告白,这一刻竟然是寒大哥。

接她去见柳青盈的那晚,若依就已察觉到寒对她的情愫,只是,寒没有点明,若依就故作不知。可是现在,寒既已说出口,那就该给人家一个答复。

“寒大哥,谢谢你当年手下留情,让我拥有对杨明清的完整记忆,那份记忆,对我很重要。那个人,是除了亲人,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个世上,我想应该是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若依的话语极其婉转,但是又很坚决,殷池寒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似的,并不颓丧,也不懊恼。他不像伊竹辉那般孩子似的生气,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寞寞地道:

“原来我自始至终还是他背后的影子,你的目光永远只会为他而停留,而不曾注意过地上的影子。”

“寒大哥,命运在自己的手上,当年的你可能不好选择,但我相信现在的你应该可以。”

“你好像很懂我,只是,若依,如果你不能爱我,就不要惹我。”

“可是,寒大哥,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友情吗?”

“阮若依,你还是个在娱乐圈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吗?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为了引起……”

“够了,不要说了。我知道原因。我只是想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应该早就知道,唯独你,还傻傻的在那里相信这最不靠谱的事。”

“为什么不能没有?张国英、徐皓皓不都是吗?”

张国英是阮若依刚出道时配戏的男一号,与若依经常以情侣档出现在各个剧里,是若依最早的绯闻情人,但两人只是好朋友。

殷池寒真的好想大笑一番,可是这么多年的训练,他面部的肌肉早已习惯不带任何表情的冷酷,最多就是挤个微笑,但这笑容也只为若依而现。

“张国英,你怎么知道他只是想和你作好朋友?”

看着若依一脸的茫然,殷池寒犹豫着该不该将真相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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