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虎贲的火铳兵被冲的七零八落,清军骑兵正要扩大战果,刘肇基率领的骑兵从后军绕了过来,从侧面直接冲击清军骑兵。
刘肇基是关西武将,与其他武将不同的是,他喜欢用冷兵器,手下骑兵是清一色的斩马刀加弓箭的装备,六十步用弓箭射击,射完直接抄起马刀砍人,战斗力颇为不俗。
清军骑兵正欲冲散虎贲的步兵,结果被刘肇基一击奏效,刘肇基身先士卒,一把斩马刀挥的虎虎生风,接连砍翻了五个清兵,他的马也被清兵砍死,他滚落下马又夺了一匹马继续杀敌,手下的将士见状士气大振,纷纷高呼将军威武,竟是将正白旗杀了个对穿。
虎贲也抓住了机会,调整了阵型,火铳兵被安置到了长枪兵的后方,炮营的佛郎机也接连不断发出了怒吼,无数个铁球朝着清军队列中飞去。
高杰在城头瞧的清楚,一边飞奔下楼,一边大吼:“清理城门,骑兵随额出击”。
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把塞住城门洞的障碍、拒马给清除,高杰带着骑兵呼啦啦一下子冲出了徐州城,直直冲向耿精忠、尚可喜部。部将怕高杰冲太猛,又率上万步兵出城助战。高杰把连日来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耿、尚二人所部上,不断的冲击、再冲击。
耿、尚二人兵力不多,被高杰一通乱拳,竟是被打的节节败退,正白旗的骑兵又在与虎贲和刘肇基部激战,无法来援。耿、尚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支撑。
这一仗,竟是从早上一直打到了夜幕降临,天色完全漆黑,双方才“依依不舍”的鸣金收兵。
此战,清军损失五千多人,且有两千多人都是正白旗的骑兵,对于一向狂虐明军的八旗兵来说,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
而明军这方面,虎贲也阵亡高达一千多人,指挥使吴邦辅收到了伤亡统计报告,吓得手都抖了,虎贲是皇帝亲军,每一个兵都像皇帝的宝贝一样,一天打下来损失就这么大,皇帝不怪罪自己就怪了。而且自己头一次领军与清军作战,确实有些犹豫不诀,导致虎贲没能及时变阵,罪在己身。
唯一高兴的恐怕只有高杰了,在援兵的支援下,高杰成功脱出徐州城,等到清军退走扎营后,高杰忙亲赴虎贲的营地,向来援的吴邦辅、刘肇基致谢。
“高总兵不必如此,我等是奉皇上旨意,前来救援”。
高杰忙又南向行礼道:“臣谢皇上救命之恩,吾皇万岁万万岁。”行了五拜三叩的大礼,这才起身。
吴邦辅眉头紧锁,对着众人道:“皇上命我等救援高大帅后,相机南下,撤至扬州等待决战”。
高杰不解道:“胜负未分,此时若一鼓作气,未必不能胜之,今日一战,已大磋鞑子锐气。”
吴邦辅解释道:“皇上已收到密奏,河南一部清军击溃贼军后,正在星夜南下,不日就要到徐州,晚了我们就要被包饺子了”。
于是会合了高杰部,连夜后撤。清军派骑兵追击,又被虎贲所阻,没讨到什么便宜,明军成功的在泗州渡过了淮河。
五月初二,虎贲等部会同高杰部总计三万五千余人成功抵达扬州,令朱慈炯喜出望外。
就在朱慈炯等人为成功救援高杰而庆贺时,五月十一,扬州城外开始陆陆续续出现难民,一问之下,这才知道,清军在徐州大开杀戒,杀了城里又四处屠杀各村镇,整村整村被杀的不再少数。
有一侥幸逃出生天的徐州书生王秀楚在朱慈炯的行宫外伏地哭诉,以当日见闻上书朱慈炯。文中详细描写了徐州被屠后的惨状:“烈日蒸熏,尸气熏人。前后左右,处处焚烧,烟结如雾,腥闻数十里。”
清军为了报复,大肆屠杀徐州百姓,城中百姓原有二十余万,十日之后,仅剩不足万人,之后,为了防止瘟疫,烧掉尸体的灰都填满了徐州的河道。
有一清兵,俘虏了一妇女和她的小孩,孩子饿了找娘要吃的,被清兵一锤砸碎了脑袋,将妇女掳走。种种惨状,不一而足。
朱慈炯看了文章,踉踉跄跄的奔出行宫,跑到便益门附近的城墙上,面向北痛哭流涕。
“我没办法呀,没有办法。”
“我救不了你们,我害了你们”。
一直哭到了晚上,在史可法、马世奇、扬州知府任育民等官员的苦苦哀求下,这才回行宫休息。
“史老,为朕拟罪己诏”,又转身命令黄得胜:“诏书一成,连夜送回南京,刊刻付印,第二日就昭告天下,号召天下勤王,与鞑虏决一死战!”
史可法忙伏地道:“皇上,此事非皇上之过”。
吴邦辅跪地“梆梆”的不住磕头道:“皇上,是臣的错,臣不该撤兵的”。又自己将顶戴取下,放于地上,以示引咎辞职。
朱慈炯没有回答,但他心中心知肚明,徐州被屠,最大的责任在于刘泽清,若不是他怯战逃跑,连同高杰人马,在清军没有援兵的情况,守住徐州应该不成问题。
刘泽清从徐州跑了后,就逃到了淮安,朱慈炯下圣旨招他他也不来,气的朱慈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