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耀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方牧,但他的修养工夫毕竟了得,对同行的几个人道:“既然媛妹不方便相见,那我们先走吧。”
方牧真怕他忽然出手要了自己的命,见他走远,这才松口气。韩峰见他这样,连问他缘由。方牧示意进去说话。“辛师姐,是我们,韩峰和方牧。他们已经走了,开开门。”
辛媛过来开门:“方师弟,好久不见,请进来吧。”顾兰卿不在。
方牧进屋,先是言谢,然后问辛耀华一伙跟她的关系,辛媛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份,只说辛耀华是自己的本家,其他几人是内门的弟子。方牧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她看在眼里,“方师弟还有话说?”
“不知这话该不该说,师姐跟那个人的关系好不好?”
“无所谓好不好,有话不妨直说。”
方牧将那晚所见说了出来,辛媛连忙问那女子的相貌,方牧仔细形容,辛媛道:“原来如此。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辛耀华有一桩指腹为婚的婚事,要娶的女子我见过,生性好妒,决容不下另一个女人。你那晚见到的绝非要娶的。这件事本与我无关,但是今日你和他碰面,他必定会认为我知道这件事,还会认为我会告诉族长。唉——”
韩峰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道:“那也不用怕啊,难道他还敢在山上动手?”
辛媛笑道:“你真是天真,我们家族在天书派颇有势力,他要害我们这种没有靠山的小兵小将容易得很。”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算了,你这也是无心之失。”
碰到这种事,方牧和韩峰也没有兴致再切磋,二人原路返回,还未走到木屋,韩峰就被人叫过去,方牧深感无聊,坐了一会儿,去找絮儿。絮儿正在发呆,连方牧的咳嗽声都没有听到。
“絮儿,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才……才不是,我在想接下来到哪里玩。”
方牧也不拆穿,道:“我现在已经达到筑基期,也算是完成了最近的目标,你想去哪里都行,我陪你。”
絮儿道:“好啊,我想去吃糖葫芦。”
此时天色不早,周围的镇上都没有卖糖葫芦的人,絮儿虽说不要紧,但脸上愁云笼罩。一落在南边的天星镇,方牧带着她到客栈去问谁家做糖葫芦。不巧的是卖糖葫芦的那人说明天要出远门去喝喜酒,所以将最近的果子都卖光了。
而卖果子的王老七那里也没有,方牧发现絮儿的脸色更加难看,急忙问她为何急着要吃糖葫芦。絮儿忽然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良久,道:“今天是爹娘的忌辰。”
“什么!”方牧顿时愣住,叹了口气,抬手抱住她。
絮儿越哭越厉害,将方牧胸口沾湿一大片,王老七拍拍方牧的手臂,道:“南边山上有,不过夜里危险,你们最好明天再进山。”
方牧闻言大喜:“多谢大哥相告,絮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山给你采。”
絮儿抹了抹眼泪,道:“不要,我要跟着你。”
王老七刚要再劝,光芒闪过,方牧和絮儿已经消失不见,他惊得嘴巴迟迟合不上。
乱找很难发现果树,方牧干脆放起火来,顷刻间火光冲天,很快便有所发现,刚要去摘。身后猛地传来絮儿的尖叫,他手一顿,倒退回来,只听得咻的一声,面前飞过一个黑影,急忙拔出兵器戒备:“絮儿,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只小野兽,它的速度太快。我试试清聆笛起不起作用。”
短管呜呜响起,半天过去,除了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絮儿摇头道:“不行,除了一些小虫子,没有听到有野兽出来。我们还是快走吧。”
“哈哈哈哈……就这么走了吗?”前面一个阴森的声音飘来。
方牧道:“阁下何人,请出来相见。”
“请我出来?哈哈哈哈,你好大的面子,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絮儿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牧哥哥,我们走。”
“哼!温盟是你什么人?”
絮儿吃了一惊:“温盟?谁啊?”
“你不要装蒜,你若不是温氏一族,怎会用清聆笛!快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方牧怒道:“听你口气,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结果,那我们为何要听你的话!你若是好汉,便请光明正大地出来,若不是,恕我们失陪。”
“找死!”黑影刷的一下闪过,方牧左边脸立刻肿起来,火辣辣的,“这是给你的一点小小惩戒,你再口出狂言,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方牧感觉脸上有上百只蚂蚁在啃咬,又痒又痛,用手触碰,更是辛辣,忍不住丝丝地倒吸冷气。絮儿急道:“牧哥哥,不要碰。喂!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还真是大小姐脾气,现在是我在问你,你若不答,我只好走啦。”
“我说我说,温盟是我三叔。”
“这就对了嘛,接着。”一个小瓶子平缓地飞过来,絮儿打开来闻了,确定是解药,帮方牧敷上。
一阵清凉传来,方牧总算吐了口气。“那个,请问你是絮儿三叔的熟人?”
“何止是熟人!小女娃儿,你三叔他在不在家?我想请你带我去见见他。”
絮儿咬了咬下唇,道:“你要见他不会自己去?难道你不知道在哪里?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家在——”
“不用,还是请你亲自带我去吧。”
方牧道:“这个,你一个前辈,这么欺负后辈,传出去了不让人笑话!不如让絮儿告诉你地址,你自己上门拜访。”
“哦?你打算说谁欺负后辈?张三?李四?哈哈哈哈哈……这由不得你们,女娃儿,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
絮儿看着方牧沉吟不语,方牧急道:“絮儿,你不会真的听他的话吧?使不得!”
絮儿道:“牧哥哥,我还是带他去吧,三叔的性格我知道,十有八九是有负于这位前辈,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等着你的糖葫芦。前辈,我们走吧。”白色光芒闪过,人已经往西北边而去。
方牧正要追赶,忽然身子一麻。“你好好地待上一柱香的工夫。”
“小子,你不要挣扎了,挣不脱的。”羽治淡淡地说道。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开束缚?絮儿跟他在一起很危险。”
羽治道:“你想多了。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不知道絮儿的家,他让絮儿跟着去无非是逼着温盟出来,她会没事的,你可以放心。你现在的任务是提升修为,以你的功力,去哪里都危险得很。”
方牧道:“真的?你不骗我?”
“我会骗你?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困得很。”
一柱香的工夫很快过去,方牧身子一松,立刻飞到空中,遥望西北,只见天际只有一点点光亮,却哪里有人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回山。
第二天上午,陈诤见絮儿没来,问他,他只好说她回家了。陈诤十分不悦,教得很不耐烦,不时地出言暗讽他。他本来就不高兴,听了讽刺,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发作,但一想到絮儿的话,又软了下来,心想不如去证己峰自己修炼,于是忍着气向陈诤告辞。
第二本心得上面写着十分多的药材,以现在的实力和人脉,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十分之一,因此开始修炼火弹术和地刺术。
五天过去,他心境慢慢平和,终于领悟到两种法术的要旨,顺利施展出来。
“方牧,你真的在这里。”韩峰急匆匆地跑来。
“看你急的,有什么事?”
“不好了,有人帮你报名参加今年的年度比武。”
方牧双眼圆睁,十分不敢相信,确认过后,道:“辛媛所说果然不错,他们要整我这个没有靠山的人容易得很。只怕到时候的对手也是他们的人。”虽说点到即止,但也出现过失手打死人的情况,方牧知道辛耀华的丑事,辛耀华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的。
韩峰道:“不过也很奇怪,这个报名是需要师父确认才算数的,难道——”
方牧是很不喜欢九明,但自己对他构不成威胁,想来他是不会害自己的,“不知道,或许是辛耀华一伙的势力很大,不用九明确认都可以做到。”
“那我去请师父出面取消?”
方牧一点都不想出战,更不想和辛耀华的人交手,便同意韩峰的提议。
但是没过多久韩峰就悻悻而回,说九明认为方牧能够得到素心长老的赏识,那道行肯定不浅,一口否决自己的提议,声明方牧必须出战,不要丢了他的颜面。
韩峰脸色尴尬,双手不知摆在哪里好。方牧道:“我去问问素心长老,或许他有办法。”
素心听了方牧的话,笑道:“怎么?这小小的比武就让你怕啦?”
方牧听出他的意思,略感惊讶,道:“既如此,那弟子便不再多言,长老,若没有事,弟子先行告辞。”
“去吧。”素心摸着胡子看他走远,心想:这样也好,可以证明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韩峰见他神色如常,急忙问结果。“没想到素心长老竟然同意你去比武!现在离年度比武还有三个多月,但你也说了,你现在只会简单的法术。不过你也有优势,你多次经历生死,心境要比他们好,而且战斗经验也多。不如这样,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辛媛还有几个师兄弟一起给你喂招?反正这件事跟辛媛有关,她一定会答应的。”
也不管方牧答不答应,兴冲冲地跑到辛媛的屋子,但是顾兰卿说有人把她叫走了。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师兄弟也没有空,他们推说法宝还未炼好,而且九明安排了许多任务。
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已经许下海口,就这么回去实在丢脸,于是去找龙秀函要功法典籍。龙秀函也不过问,直接挑了三本书给他,末了问他最近有没有空,自己要下山一趟,让他作陪。
“当然有空,等下再来找你。”
韩峰把书塞到方牧手中,只说“好好看,我过段时间来找你”,然后就匆忙走远。
方牧道:“估计又是重色轻友,唉,指望不上他了,我还是自己看吧。”
几本书上的招式确实不错,但都要以灵力作为根底,方牧此刻身上并无多少灵力,要施展这些耗费大量灵力的法术,必须吸收足量的灵力。他忽然想起双刺蝎毒刺的精华还未萃取。
“羽治,快醒醒!双刺蝎的毒刺如何提炼?羽治!羽治!”
不得已,他只好按照书上记载先练起来。几天过去,除了学会在兵器上镀上一层火,什么招式都没学会,不由得灰心起来。发呆了半天,怒道:“我凭什么出战?又不是我自己报的名!难道以后凡是别人报了我的名号,我就得出战?休想!”
可是想归想,素心的话又让他为难起来,出战的话很有可能会丧命,不出战又会让人耻笑,而且让素心长老看扁。这一犹豫又是半天过去。
“对了,我先让韩峰帮我叫来念念,借她的手将这件事搅浑。”
九明座下出战的是江天褚和顾兰卿,而韩峰作为排名靠前的弟子,当然要在练武场地那里观看和喂招。方牧不想过去向九明施礼,只好回木屋去。
嗯?那不是梁武?他还敢呆在这里!方牧刚转身就看到梁武和那几个对自己出手的同门。他们也看到了方牧,大吃一惊,深感尴尬,加快脚步走远。
有了!方牧嘴角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