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了湘吉云这招“霸王举鼎”,忍不住齐声叫好,却让关月红羞愤难当,她长这么大,何时吃过这种亏?默默地扫了一眼正为湘吉云喝彩的众喽啰,霎那间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痛苦地撇了撇头,突然大叫着朝湘吉云扑过去,然后“啪啪啪”地连起高鞭腿,踢得湘吉云招架不住,向一处低崖边连连后退。见始终踢不倒他,关月红不禁恼羞成怒,喊叫着全力踢出一脚“翻云腿”,踢得湘吉云往崖下飞了出去。
关月红见湘吉云被踢了下去,还不解气,又追到崖边一看,发现他趴在崖下一动不动,腹下盈盈流出一摊鲜血。见此,不禁“啊”地叫了一声,猛然意识到又把他弄出事来了,本来只是想找他出口气的,怎么又搞得生死一线了?心中后悔不已,连忙跳下崖去查看,待翻转湘吉云的身体一看,看见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了个大口子,忍不住一脸无奈地长叹一声,恨恨地往地上打了一拳,朝崖上大喊:“来人!”
湘吉云在昏迷中被人抬了回去,徐丽姬见湘吉云一身是血,只觉心中颤痛不已。痛楚中,竟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脸悲愤地冲着雷金鹏等人大喊:“谁又把他打成这样了?啊?是谁?谁?”一边愤怒地喊着,一边泪流不止。
雷金鹏一脸歉疚地低下头,默默无语,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关月红毕竟是山寨的少主,他不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她的不好。而关月红此刻就躲在院门外,她想进去跟徐丽姬道歉,却又不敢直面徐丽姬的责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徐丽姬的感受,但她感觉在徐丽姬面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每次见到湘吉云,又总会不觉地想起自己依然是个女人,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心里很乱,也很矛盾,并令她十分痛苦。
这天,鸡脚山下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客人,此人正是关大虎时常念叨的曹师爷。曹师爷大名曹世清,真实身份是****资深特工。三年前,东北****地下党为了将关大虎匪部发展成革命队伍,派遣曹世清秘密加入了飞虎寨,并成了飞虎寨的师爷。但不久之后,飞虎寨遭到了张作霖部队的大力清剿,被打得七零八落。此后,关大虎退出东北,纠集部分残匪流落于鸡脚山,并与曹世清失去了联系。
曹世清和关大虎走散后,又回到了党组织,并接受组织派遣,打入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他这次北京之行是为张作霖而来的,因为张已于本月四号遇害。为此,国民党当局下令调查,并将具体任务落实给曹世清,但由于进占北京的阎锡山部并非真心归服中央,外遣调查只能秘密进行。不过,好在国民党在北京有情报网,并为曹世清提供了不少情况,其中就包括徐会文遇害现场情况,以及案发地出现飞虎寨土匪的线索。
曹世清听了飞虎寨的名号,本能的想到了关大虎,再找人一核实,原来那就是关大虎的飞虎寨。就这样,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曹世清又回到了飞虎寨。
关大虎听说曹世清回来了,连忙率左右护法、四大金刚于半山迎接,见来人果然是失散多时的师爷,顿觉心情大好,同时也很好奇他这些年的去向,待客套礼毕,忍不住问道:“师爷这两年在哪里发财?怎么现在才想起关某?不是把关某给忘了吧?”
曹世清笑道:“怎么会忘了呢?咱们可是共生死的弟兄,哪能说忘就忘?但就算忘不了,又能怎么样?咱兄弟自上次被打散以后,彼此生死难料,音讯全无,曹某找了你们小半年,就是找不着。没办法,只好去南方跟了国民党。”说完,掏出一打名片分给众人。
关大虎接过名片,一边看,一边念道:“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稽核专员。”摸了摸脑袋,不解地问:“这个调查科是干什么的?这个调查专员和行署专员比,哪个大点?”
曹世清解释说:“这个调查科嘛……,有点像警察,但警察只管老百姓,可除了老百姓,还有当官的,这当官的谁管呢?这调查科就专管那些当官的。”
“哦?”关大虎流露出一脸的诧异,“还能管当官的!哎呀!那兄弟你这官可做大了啊!”
“呵呵!官倒不大,特权不小。论级别,比行署专员小一级,但要是论权力,行署专员要是犯了事,我能治得他服服帖帖,这就叫小官管大官,官小一级,气死官。”曹世清开玩笑地说。
关大虎笑道:“两年没见,想不到师爷混得如此风光,我等兄弟真是羡慕死了!只可惜那国民党在南方,不然师爷回去跟国民党说一声,把我等也收编去做个国民党,如此也算有了出身,修成正果了。”
曹世清说:“其实,我也想替虎爷某个出身,但当今局势有些复杂,最近外面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张作霖本月四号被炸死了。第二件,第三集团军阎锡山部接管了北京,北洋政府彻底垮台了。”曹世清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关大虎。
“哦?是吗?”关大虎对张作霖的死讯并不意外,因为这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兴趣十足地提起了另一件事,“这么说,你们国民党已经打进北京城了。哎呀!那太好了!如此,我等兄弟也能当国民党了,不过这事还得师爷帮忙,好让我等兄弟也能早日衣锦还乡。”
曹世清盯着关大虎看了看,说:“虎爷!你这反应不对。按说,你最恨的人是张作霖,因为他的部队老打你,现在你知道他死了,怎么是这反应呢?”
“这个……,这个嘛……”关大虎嘿嘿地笑了笑,“这个消息不新鲜,我老早就知道张作霖那老小子死了,所以你再说的话,自然就不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