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第一次见溶月如此动情的跟他说话,再坚硬的心也软了下来,他重新蹲到溶月的面前,用手替她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溶月轻轻地格挡开逸飞的手,站起来,径直进了卫生间。逸飞心思烦乱的蹲在原地,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以及一阵嗡嗡的震动声。
嗡嗡的震动声是从床上发出的,逸飞一转眼,便看见溶月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江打来的,便重新仍在床上不理不睬,可对方实在太固执,嗡嗡的震动声不止。溶月一时半会也不出来,他只好接起手机,结果对方开口便兴奋地说道:“成了,成了,警察已经找老头谈话了。”
还未等逸飞开口,溶月便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他将手机递给溶月,本想解释什么来着,结果溶月二话不说接过电话便往外走。过了好一阵子溶月才进来,逸飞坐在椅子上问:“顾江说警察找谁谈话了?”
“没有。是你听错了。”溶月放下手机。
“是我听错了?”逸飞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
“你还说呢。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接电话?”溶月理直气壮的训斥道。
逸飞自知理短,便也不再说话。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妻子静姝打来的便接了起来。刚接起来便听见静姝在手机里拖着哭腔说:“你赶快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来,我爸住院了。”
逸飞一听,觉得情况不容乐观,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慰静姝说:“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逸飞已经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对溶月说:“她爸住院了,我现在必须赶过去,等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溶月没有说话,依旧直直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逸飞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静姝搂着她母亲的肩膀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娘俩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急救室门口还站着两位警察。逸飞心中顿生疑虑,警察来干什么?但是他更关心岳父的安危,便没有多想。
“妈,静姝,情况怎么样?”逸飞关切的问道。
静姝哭着说:“刚进去半个小时,还不知道呢。”
逸飞蹲在赵母面前,劝慰道:“妈,您先回去。我跟静姝守在这儿就行,一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起初赵母死活不肯回去,要和他们一起等消息,说她即使回去了也睡不着。但是,老人家的身体确实令人堪忧,年岁已大,又有高血压等老年疾病,赵父的情况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逸飞和静姝实在担心她挺不过来,最后好说歹说赵母才答应回家。
静姝送母亲下楼,挡了一辆出租车,看着母亲坐车走后,才又重新回到医院。
“你也别哭了,你爸会没事的。”逸飞想说咱爸,但是硬生生把咱字吞了回去,说成“你爸”。
静姝现在心思很乱,根本不会计较这些。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爸爸能挺过这一关。
逸飞扶静姝坐下,问道:“怎么还有俩警察啊?”
“我也不太清楚。妈跟我说,他们刚吃完晚饭,这两个警察就敲门,说是要找爸爸谈一些事情,然后三人就进了书房。妈在厨房里正收拾东西,忽然听见一声玻璃碎响,赶紧跑过去看,爸爸已经晕倒在地上。后来,他们一起送爸爸来医院了。”静姝粗略的将从母亲口中得知的过程告诉逸飞。
逸飞盯着两个警察,忽然想起刚刚在溶月房间里,接到顾江的那个电话,顺着思路想下去,又记起溶月说的那句话——你应该去问一问你尊敬的岳父。一些事情好像联系起来,却又无法讲清楚。逸飞觉得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情况,还得找溶月谈谈。
这时,两位警察走了过来,逸飞和溶月赶紧站起来。
“实在对不住。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晕倒。”一位身材瘦高,方脸大眼的警察说道。
静姝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爷子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们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改日再来。”瘦高警察递过一张名片。
静姝接过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