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真多!
张少宇无比失落,在海上,常起不论是迎击巨魔章鱼,还是魔族海盗王,都是在舍身取义,营救遇难的凡人。
可是,一位英雄却被蒙羞,被那位高高在上的林长老指认为人族叛徒。
虚伪喜欢躲藏在最高尚的思考之中,因为思考能使它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高尚的美名。
秋雨下的很大,秋意越来越浓,城墙上破烂不堪的营房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秋草。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涂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有寿延。
地也,你不分是非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堪贤臣枉为天?
这是怎样的情景?
他们带着伪善的面具,生杀大权掌控在手中,人命在眼中一文不值,更逞名誉?
拥挤的人群,躁乱不堪,谩骂与斥责充斥于耳畔。
两行清泪,就着雨水滚落下来,场间,只有张少宇和鹿鸣没有油纸伞,也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真相。
秋雨冰凉刺骨,打在身上,落在心间。
突然一名女子打着油纸伞走了过来,她的肩膀上落着一只火红色的灵鸟。
“这把伞,给你们,天凉,雨更凉,别感染了风寒”
那是一位极美的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发比乌新,声似莺歌,霞飞双颊。一身雪白的霓裳更是把这天这碧海点缀上了耀眼的光辉。
她的鞋子湿了,一身素衣也是湿的,但脸上却洋溢着动人的微笑。
“身上有病可以治,心若病了,怎么治?”
张少宇心情压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有些麻木,望着人声鼎沸的人群,他觉着世间是灰暗的,没有任何的色彩,人们在黑白之间,不明真相。
少女有些不悦道:“你这人有些奇怪,我好心好意给你送伞,怎见你一副厌世的表情!”
“姑娘。你说善良的人为什么没有好报?”
少女答道:“善良的人为何没有好报?”
像是他在问她,却又似她在问他。
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他没有办法回答她,正如她也没有办法回答他一样。
他指着落下来的雨水,道:“你看这水看着清净,自在,但落在地上,被人践踏成了污水”
少女笑道:“污水入地,经过净化,还是清净自在”
雨水淋湿他的眼,朦朦胧胧。
“乌云遮着天,见不到天外的景象。”
“阳光总在风雨后,会见到的”
张少宇像是拨开了云雾,见到了青天,他对她深深一拜。
少女有些懵懂,不知他是谢她的伞,还是别的什么。
当她再反应过来,那个男孩已经走了,她甜甜的一笑道:“真是个怪人!”
张少宇和鹿鸣走远。
“少宇,我们不看一眼?”
“不看了”
“可是““““““”
这时人群突然欢呼起来,各大门派的高层从郡府中走了出来。
“紫霞派的云长老出来了,他的父亲死在了魔族手中!这一次他是否代表门派向魔族宣战?”
“他身边的女孩是谁,她的女儿吗?”
张少宇扭头望去,是那个少女,原来她是云前辈的孙女。
“烟家家主也出来了,他身边的就是胭脂榜的烟紫罗”
相比于烟紫罗,云家少女略逊一筹,如果说云家少女是一朵出尘的百合花,那烟紫罗便是一朵高傲的蓝色妖姬。
“今天有幸见到烟紫罗,不虚此行!”
“虽然她仅有十五岁,却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艳”
她的美如山青水花,是一张水墨画,仅有水与墨,黑与白。但每一笔,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天地至美。仿佛置身于梦幻,每一步,每一个点,这世间便多出一道颜色。
花开无声,水若清莲,至善至美!
张少宇望着烟紫罗,心情是复杂的,而烟紫罗却并不知道有一名少年正看着她,她唯一等待的便是林瑾之子林远。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林远有了好感,当得知自己的爷爷死在魔族手中,而林远的父亲为她的爷爷报了仇,她便将那份好感上升到了喜欢。
林远是一个天才,他被赋予仙道宗的神子,仪表堂堂,英俊不凡,非常招人喜爱。
“快看!林长老出来了!”
“林英雄!”
“人族的骄傲!”
在人群的簇拥声中,戴着高尚与美德的光环,林瑾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青年,那青年眼眸深邃清澈,有如飞舞的蛟龙,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天空是阴暗的,乌云密布,脚下泥泞,踏着秋雨,听着嘈杂声背后的一缕风声,它是沙哑的,又是温柔的,因为它抚摸在脸上能感到暖意。
回忆中的秋雨便是这个样子。
“宇儿,慢点跑!”
“爸,您和常叔走的真慢。”
“哥,这坛梅子酒好沉!”
“小妹,这是给你埋下的嫁妆,要等你出嫁的那一天,才能打开。”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做哥哥一辈子的小妹”
“嫁人以后,也是我的小妹”
“不嘛!母亲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身为人妇是要向着丈夫的。”
“娘什么时候说过”
“跟爸吵架时我偷听到的”
“你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我怎么了?哥哥以后也会娶我这样的丫头”
“我要娶一个像妈妈一样温柔善良的女孩”
回忆是痛苦的,不论美好还是不幸,它都能触动心灵的脆弱。烟紫罗与他有婚约,是烟雄飞和常起订下的婚约,可她看林瑾身旁的青年,眼神中分明有着爱意。
张少宇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的营救我深表歉意,尽管我们已经急速赶往,还是晚了一步!我并非你们口中的英雄,不配!”
林瑾的发言,深深打动着人们的心灵。
“林长老,您的所做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是您不顾生命危险,将魔族余孽擒获,您有功于我人族,是我人族的英雄。”
张少宇穿过拥挤不堪的人群,透过大雨磅礴的秋雨,迈过天地间的束缚,深深的望去。
这一眼有着怎样的厌恶与恨意?
“我要杀他!”
这是第二次张少宇有了强烈的杀机,一次是为父母,这一次是为了常叔。
“我们走!”
雨中,有他萧瑟的身影,孤单中,有他被世人遗忘的豪情。
站台上,林远轻轻低语:“爹,我好像听到有人想要杀你”
“杀我的人都被我杀了,想杀我的人?都被这世间唾弃了”
“不管谁想杀您,都过不了我这一关,因为有我保护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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