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夜里这么冷,她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会冻病的。”
小野被武腾彦催着,有些无奈。这前面的路都被积雪挡住了,车子根本就开不过去,就算是把油门踩到底,结果还不是车胎被雪扎了。看着武腾彦紧张不安的样子,他又不能去说些什么。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将军露出这种慌张失措的表情,他知道这是关心则乱。
”将军,这积雪太深了,车子根本就开不过去。要不,我们下车走吧,说不定还快一些。”小野下车看了看被雪扎了的胎,才慎重的走到车窗口敲了敲,对着坐在里面的男人道。
武腾彦随即也下来看了看,才点点头,意识小野跟着他走,顺便还拿过放在身旁位子上的鹅毛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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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大约走了两条街,才看到前方有个铺子,一阵阵的热气还在往外冒。因为离得远,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卖些什么东西。她的思绪此刻正沉浸在喜悦中,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终于看到有个开着的铺子,怎能不让她高兴。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喝口热茶暖暖胃,坐下来烤烤火。
直到走近了,她才看清楚这是个茶铺,老板娘还卖些馄饨炒面。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灯笼和面粉放在桌角旁,便扯开嗓子喊道”老板,来碗馄饨,再倒杯热茶给我,冷死我了。”
说完了,她便使劲的搓了搓手掌。在她忍着寒冷的过程中,并没有注意到老板娘回答时带着的恐慌和害怕。
等人舒服一些,她才抬头四处看了看,让她吃惊的是她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三个日本浪人。此时他们正在打量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猥琐和欲望。子吟一眼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她捶下了眼眸,掩饰住眼里的寒光。要不是她的腿受伤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把这几人打一顿。可此时,别说是打人,就算他们想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无力去反抗,连跑都跑不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便握紧了桌子的边缘,只要他们一过来,她立马推翻桌子,争取逃跑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见并没有人过来,她才疑惑的抬起眼睛看去。谁知那几人并没有再打量她,相反的,眼神中还带着些不明情绪,像是怀疑什么。
她朝自己身上看了看,才注意到腰间别着的手枪,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带枪啊。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刚才武腾彦走的时候,往她腰间塞了东西,只是当时她沉浸在他离去的心情里没有注意,现在想想,他真的是什么都为自己考虑到了。
一瞬间,她思绪万千。
”姑娘,你的馄饨要迟一点,先喝口热茶吧。”
子吟被这道清亮的女声吓得一惊,她吓得反射性的就抬头看去。对上女孩温柔的笑容,她也回以微笑。这个女孩估计有一二十岁,长得并不算漂亮,但是她只有清秀的面容却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要不是她衣服上的补丁,子吟都会认为她是官家小姐。
看着她轻波微荡,莲花生步的走远,子吟才感叹了一下。这是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柔情啊,即使自己长得是一张安静甜美的脸,可内心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婆。
正当她准备喝茶的时候,哭喊声传来,还伴随着盘子摔在地上的叮当声。她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她对面的三个日本浪人在调戏刚才给她端茶的女孩。
地上的碎瓷片应该是女孩正准备上菜,却被那几人调戏,惊吓之下才把盘子摔在地上。而此时老板娘也急急忙忙赶上前拉扯,还不停的求饶道”几位大爷,求你饶了奴家的女儿吧,这月的保护费我们已经交了啊。求求你们了…………”。
声音不断传来,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哭泣。老板娘的话语才落地,便一把被人推到在地,手一下就被地上尖锐的破碎瓷片划破,血顺势就流了出来。
女孩连忙就跑向老板娘,抓着她受伤的手,关心道”娘,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呜呜…………”。
子吟看了半会算是明白了,这对母女应该是长期受这几个日本浪人的欺负。而且让她郁闷的是,这些人好似把她当透明人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看着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子吟并没有上前去帮忙,因为那日本浪人腰间挂着的武士刀明晃晃的警告着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何况她的脚还受伤了,虽然有枪,但是她从没用过,就算她以前学过射击,但到底不是真枪。
别说她心狠,这世上没有大公无私的人,而且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别提帮助别人了。这样盲目的上去找死,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子吟看着几个人拉拉扯扯就往她这边走,便连忙起身拿过放在桌角旁的灯笼,跌跌撞撞的跑到一边。谁知她才走,就看到她坐的那张桌子被人掀翻在地。
乖乖,好险!
”姑娘,快走吧。真不好意思,让你受惊,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子吟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挺处事不惊的。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忌到她,让她走。她是挺想走的,可脚就像被钉子定住一样,迈不开步伐。
她想自己或许还是不够狠心吧,在这里等着,也许武腾彦待会就会找来的,她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等武腾彦来了,这个姑娘也就得救了。
她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去看这令人胆颤心惊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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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子吟小姐人呢?”小野跟着他走到一条马路上,大雪已经覆盖了一切,地上也没有脚印,他不由问道。
武腾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四处看,想寻找子吟留下的痕迹。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连他扔在地上的红灯笼也不见了。
不对,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人在紧张害怕的情绪中,不可能会在意身旁的物品。除非她是自己走的!
小野一看武腾彦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便猜到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揣测道”将军,子吟小姐可能是离开了,毕竟我们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而且天又冷,她应该是受不了冻才走的。要不,我们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我记得前面又拐的一条街上有间茶铺晚上都是很晚才谢客的。”
武腾彦看着自己离开时子吟站着的位置好一会,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掩饰住眼里的担忧,表情慢慢变得淡漠。只是再冷静,他急匆匆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心里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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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即使不去看那急具戏剧性的画面,可是一阵阵女子的凄惨声还是不断传来。她想蒙住耳朵,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以为这样就可以忽视内心的内疚感。
突然小腿被人抓住了,子吟惊得低头一看,原来是茶铺的老板娘。此时她别在脑后,用一根玉钗固定好的长发已经稀散,有几缕还混合着泥土挡住了面容。原本得体的妆容再也不似刚才的淡雅,表情还带着恐慌。
她紧紧的抓住了子吟的小腿,子吟挣扎了好几次得没用,她好似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在子吟打算开口的时候,她带着祈求的表情,语气哭喊道”姑娘,姑娘,救救老妇的女儿吧,她如果被这几个日本人抓走了就没命了。少不了还要受到他们的侮辱。求求你…………”。
子吟无奈道”你看我也是一个弱女子,而且脚还受伤了,怎么帮你。要不然你去找前面民房住的老百姓,求他们帮帮忙。我在这里帮你拖一下,不会让这些日本人把你女儿带走的,过一会,我朋友就来了。”
谁知子吟的话才落地,抱着她腿的妇人就反驳道”他们不会帮忙的,都怕惹麻烦。姑娘,你就做做好事吧,他们都快把我女儿拖走了……”。
子吟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的确,那几个日本人已经把那女孩拖到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了。女孩从最开始的反抗,哭泣,到现在任他们拉扯,应该是死心了,觉得没人会救自己。
那些日本人也沿路占便宜,把女孩的衣服给撕了,拉扯了半天,上身只剩下一件红肚兜,后背全露出来了。
”姑娘,你到底帮不帮。”老妇人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些狠绝,表情也变得有些诡异。
子吟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一下怔得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她感觉老妇人接下来肯定要说什么,或许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果然,老妇人突然脸色一变,朝着远去的几个日本浪人喊道”你们放了我女儿,我把这个女孩送给你们,她长得比我女儿可漂亮多了。”
子吟一下愣神,她脸色一冷,看向老妇人。眼神带着不解,还带着愤怒。她朝着老妇人道”为什么要害我。”因为她已经发现自己头发晕,肯定是刚才茶里下了迷药。
”为什么?”老妇人一笑:”这几个日本浪人每次来都会调戏我女儿,可是每次都没有一个人帮一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次他们一来,而且还更加的变本加厉,刚好你在这里。本来我只是想下点迷药迷晕他们,没想害你,可是谁让我女儿把茶端错了,只能说明这是命中注定。刚才我求了你几次三番,你都不肯帮忙,那现在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