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真人这个境界是万千武道高手的墓地,几乎九成从小就被誉为武道天才的人都在这个境界止步,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求仙问道,苦研秘籍,都在这个境界白了头,却未见境界的丝毫动静。
所以武道之上绝不单单只是凭借天资或者勤奋,有些人拼尽全力也只是一名不入流的武夫,有些人天资绝世却未曾得到机缘巧合的馈赠故而一生也郁郁不得志,只有那么一小撮最为幸运的天之骄子,不仅拥有绝世资质更得到极大的机缘,进而跨越真人门槛,更有人直入圣道,那就是另外一番传奇。
可不论怎么讲,超越真人者屈指可数,完颜公子率先起身对那伙西域货商道了声抱歉,姿态恳切,没有半分做作之感。
那柄长剑疏忽脱离了光头老朱的脖子,仔细一看,光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那是货真价实的冷汗直冒。
此时抬头一看,却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儒生,那柄长剑晃晃悠悠的又落回了他的剑鞘,从头到尾他就只看了复姓完颜的公子一眼,似乎别人都落不入他的法眼。
“行走江湖切忌祸从口出,少林荤和尚难道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吗?”儒生一口饮入杯中酒,样子洒脱至极,令人过目难忘。
“我的朋友不知深浅顶撞了先生,还请先生宽宥些个。”复姓完颜的青年又一次长揖到底,似乎是卑微到了极点。
“哟,黄山三奇也在这里啊,你们的师父那黄山老怪还活着吗?”儒生一身青衣坐在许多西域商客里显得鹤立鸡群。
被称之为黄老的三人之首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从容饮酒的儒生道,
“恕黄山一眼拙,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家师黄山先生隐世数十载,不知先生从何得知家师过去的诨号?”黄山一这一抱拳已经是极大的礼数,他年届知天命,虽不算的老人,也算的中原武林中数得上名号的高手,从没听说过江湖里有眼前这种人物在。
“我与黄山老怪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这老怪被我从西域追到东边,最后听说他金盆洗手,远离江湖是非我就没再过问他的事情,只是后来听说你们黄山三奇出自他的门下,倒也身手干净不****老怪以前的勾当,要不然以我的脾气还不早就把你们三个断手断脚了?”
黄山一与两位师弟面面相觑,他们倒也知道自己的师父早年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曾经是西北一霸,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隐居黄山不再出世,毕竟身为弟子哪有资格过问师父的前世今生?
“敢问先生大名。”
青衣儒生忽然起身,对身边的货商言语了几句,一脚踏出,就行至完颜身前,完全无视了五人早已疯狂运转的气机。在锦衣华服公子耳畔低声道,“完颜烈这么放心自己的儿子深入地腹?”
锦衣公子大惊失色,刚要后退,却见青衣儒生摆了摆手,如同一阵清风拂过,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五人尽是汗湿衣衫,“这人什么来路,那步法我行走江湖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一步就能横跨那么远?直娘贼的,还没干成大事就栽在这里可不划算,不划算。”光老头朱一个劲的摸着胸口。
“怎么向来以天不怕地不怕佛祖也不怕著称的少林荤和尚怎么此时这么胆小?”
“哼,你黄山二不胆小,怎么筷子哆嗦的都合不上,你瞧瞧你撒这一桌子饭菜吃食都能喂猪了,”
黄山二正想在多言几句却见那位公子突然坐了下来,“闭嘴。”只是短短两个字,在座的五人噤若寒蝉。
“以真气御剑,难道是剑神重出江湖了吗?”静静吃了一口酒的公子深邃的眼神望向门外,布达拉城仍旧车水马龙,没有人看得到刚才如风一般消失在人海中的使剑高手。
“剑神?我怎么没听过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物?”光头老朱心宽体胖,只是一会就忘记了刚才的场面。
黄山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难不成是三十年前名镇天下的剑神卓冷风?不是说剑神早就死在了昆仑洗剑池底么,而且按年纪来说早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哪会这么年轻?”
“据说登顶圣道之后,可以返老还童。”坐在中间的公子低声道,“青衣二尺,剑罡十丈。脚踏千峰,气冲参商。”
“若真是此人出手,恐怕天底下也没几个能挡得住的。完颜公子,要不咱们通知兄弟们先撤出布达拉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有他的高人姿态,我们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怕什么!”这个身穿华服的异族青年眼神迸发出极其炽烈的光芒,“别管太多,全照原计划继续进行。”
顾长生还以为凭借这盖有耶律氏大印的户牒就能轻松报名,可没想到主管摔跤大会报名的衙门并不吃这一套,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一步步进行,先是体检,检查是否有什么疾病,还要进行复查,说要查看一下家族血脉里有没有谋反之徒。然后还设置了各种关卡押着不让你顺利报名。
不过天底下没有银子开不了的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是顾长生在布达拉城总结出的规律。
期间他还帮了一位牧民兄弟交了些许银钱疏通了关系,因为他看得出来那名普通牧民身材遒劲有力,绝对不是普通的摔角选手,再加上牧民还有一位颇与斯日其玛投缘的妻子,顾长生没有理由不帮忙。
“我叫仆散腾,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有一身气力,耶律兄弟既然是草原雄鹰的胞弟,那么一定有像萨达尔草原一样宽广的本事。”仆散腾大大咧咧,倒是十分合顾长生的胃口,因为他与虎啸山庄上的陆宁真的很像。
“斯日其玛,陪我去喝杯酒好吗?”顾长生离开报名的衙门走在前面像是自言自语。
斯日其玛点了点头,“听你的。”
斯日其玛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背后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可她偏偏不是那种喜欢问东问西的女子,只是陪着顾长生一口一口酒喝着,草原上的女人酒量也是极好,起码是比顾长生好得多。
头一次烂醉如泥的顾长生,趴在斯日其玛的身上哭了出来,少女听得到他心里的难过,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一遍遍的唱着草原的歌谣,直到顾长生安静的睡去。
少女趴在客栈的床上,默默地看着顾长生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那个醉酒睡着的男子则用异族的口音呼喊着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陆宁~小虫子~西山雪,董爷爷。”只有最后一个名字实在听不真切,“素素~”。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又愿意与他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只不过此时的斯日其玛却没有考虑那么多,自己拥有了他的现在,何必奢求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