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徐真真指着远处石台上的人,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我们要找的殷勤。”孟轻云法力运于双眼,远远看去,阵中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与殷勤的照片一样。
“那我们快把他带过来!”徐真真不由得兴奋起来。
孟轻云摇了摇头,看着伍仙童:“锁魂阵?”
“不是。五行生克循环,丝丝入扣。阵法很简单,只是破阵却很繁复。”伍仙童道。
“那怎么办?”徐真真问道。
“布阵的人会在五行之中随机选择一行作为阵眼。阵势运转起来,五行所处的位置在阵眼的牵动下,不停地变化,当然,变化也是随机的。如果不知阵眼在哪里,一旦入阵,就会牵动生杀变化,轻者昏睡不醒,重者魂飞魄散。”
“啊?!”徐真真不禁失色。
“伍兄,你刚才探阵的时候,是否发现阵眼在哪里?”离殇问道。
“我找到了阵眼,可是阵眼却被一层黑气笼罩,无法看清阵眼究竟属于哪一行。”伍仙童摇了摇头。
“那该怎么办?”离殇追问道。
看见伍仙童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孟轻云道:“我来试试。”
看着孟轻云清澈热烈的目光,伍仙童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孟轻云走过去,拍了拍伍仙童的肩头,却没再说什么。
来到深渊的边缘,孟轻云闭上双眼,意守灵台。
“混沌运转,治法无极,阴阳同归,五行寂灭,如律令。”咒语一出。孟轻云身形向石台缓缓飘去。
而身后的伍仙童和离殇猛然感觉空间内原本灵动的五行之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万物寂灭的萧索感,而寂灭之中似乎又存在着无数生机。正是万法归一,万源大统的感觉。两个人不禁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这从未体会过的混沌之境。
片刻后,混沌之境忽然停滞,五行之力再次出现。孟轻云已经成功破阵,殷勤也被牵引到众人身前。
“混沌术?!马大哥,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伍仙童目光中燃烧着异样的热烈。
孟轻云逢九星子点化,修习中道术,经过中道之境的洗练,体内已化生出混沌之气。而这次面对锁魂阵,正好可以试验对混沌之气的运用。
看着微笑不语的孟轻云,伍仙童道:“对不起,马大哥,我……”
“没关系,我知道五仙课术,自古以来就是最神秘的一门,其中许多事情是不能向世人说的。是朋友,就不用多说。”
伍仙童,胸腔一热,轻声自语道:“是朋友,不用多说。”
看着似乎在打哑谜的孟轻云和伍仙童,离殇心襟摇动,热血澎湃。几百年过去了,自己虽然自认仆从的身份,可从承蒙轻尘子点化到孟轻云这一代,没有人把自己当做仆从,而是,朋友。是朋友,就不用多说。离殇的心,滚烫了起来。
回到宝昌镇,伍仙童与孟轻云一行告辞,临走前,伍仙童道:“分别是为了相聚。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挥别孟轻云一行,伍仙童挺拔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离殇道:“不简单的年轻人。”
孟轻云笑道:“离兄,你的连击之法也不简单呢!”
徐真真接过孟轻云的话:“我看啊,你们一个个都不简单的很呢。”
简单?时光匆匆,生命惶惶,这世界上的一切怎么会简单呢?
不简单?原本很简单,世人却常常把简单的事情搞的很不简单。所以,原本简单的旅途也显得有些不简单。孟轻云在身上发现了一封信,伍仙童不知什么时候留在了自己的身上。信很简单,伍仙童将心中的一点隐秘写的清清楚楚。
在五仙课术中,世人皆知的五行被称为“外五行”,除此之外,课术中还有一种独道的理论,被称为“内五道”,风,主生杀。沙,主形势。气,主虚实。雷,主情法。欲,主善恶。课术运用时,除了严格按照五行所属的原理之外,还要以五道为提纲挈领。可以说,外五道才是五仙课术的根本。
信在孟轻云手中化作齑粉。想不到,伍仙童肯将门内不传之谜坦诚相告。孟轻云心里竟觉得有些不安,同时对伍仙童的为人赞叹不已。
还有一件不简单的事情,殷勤是找到了,可孟轻云惊讶地发现,殷勤的三魂七魄只留下了一魄维持生机,其余的三魂六魄都失去了踪迹。孟轻云曾用“六壬招魂术”试图将殷勤的魂魄召回,可没有一点效果。殷勤的魂魄去了哪里?这个连道家“六壬招魂术”都失去效果的法术究竟是怎样的?这个施法的人是谁?意图何在?
孟轻云的眉头微微皱起。
几个小时之后,孟轻云一行已经回到了TJ市。在路上,徐真真已经通知了局里,吴局长指示,马上将殷勤送到总医院的特护病房。
病房外,吴局长仔细听了徐真真的汇报,神色间忽然深沉许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中,吴局长简单复述了徐真真的汇报,然后点了点头,就把电话交给了孟轻云。
孟轻云似乎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平静地接过电话:“是我……好的。”
挂了电话,吴局长对孟轻云道:“马道长,事情的发展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拜托了。”
孟轻云道:“我会尽力的。对了,我要去看看长海。”
吴局长点了点头:“嗯,去吧……对了……谢谢你!”
孟轻云笑了笑,转身离去。离殇留了下来继续保护白长海。
短短几天没见到白长海,依然昏迷的白长海已然憔悴了许多,徐真真眼眶红红的,不知觉中,轻轻牵起白长海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
“放心吧,这一切是长海命中已注定的。长海,长海注定会不平凡的。”孟轻云淡淡的语气让徐真真心头轻松了许多。
“难道,长海他……”
孟轻云点了点头:“长海此刻正神游太虚,那里有我们无法想象的经历。”
徐真真似是明白,又似是迷惑地点了点头。
“等长海醒来,将会是一个全新的白长海。”孟轻云似乎期待着什么。
从道勤集团出来返回市局的时候,就在建设路口,突然冲出了一个奇怪的人,炎热的暑气,那个人竟还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缩在斗篷里,看不到面容。
白长反应迅速,一脚踩住了刹车,好在本来也是拐弯,速度并不快。车的保险杠只是轻微的碰到了那个人。白长海下车,就在伸手搀扶起那个人的时候,在斗篷的阴影下,隐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孔,白色的胡须在阳光下,异常耀眼。而就在白长海触碰到老人时,白长海的脑海、前胸、小腹中同时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瞬间,白长海感到一道电流窜入了大脑。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让白长海眼前一片迷蒙,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人影晃动,是徐真真的声音,还有其他无法分辨的奇声怪响。白长海想挣扎起来,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分毫。声音愈来愈嘈杂,人影愈来愈迷乱,忽然,一切都停止,声音、人影都消失地干干净净,眼前是一片雪白。
不知多久,昏迷中的白长海竟然能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耳边是清脆的鸟鸣。
白长海一个激灵,翻身而起……青山、绿水、繁花、微风……
这是哪里?白长海面对着如画的美景,心却没由来地提了起来。这里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
脚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向不远的山坡蜿蜒而去。山上似乎有什么在召唤自己,白长海忍不住迈开双腿,向山上走去……
安静的病房里,徐真真注释着昏迷中的白长海,不由得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不知何时,心头竟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直率的好像孩子一般的汉子,让自己开始不时的惦记?什么时候开始夜深无眠时想起他?徐真真的脸不知不觉中微微泛红……
看着陷入情愫中的徐真真,孟轻云心头为白长海感到了一丝欣慰,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好吧,几天的奔波,让这个年轻的女孩儿疲惫不堪,这难得的温馨气氛中,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孟轻云微微地笑着,轻轻地转身离去。走出病房时,孟轻云悄悄地掐了一个手诀。白长海身边立时现出五道凡人无法察觉的白光,投向孟轻云的怀中。
清晨,灿烂的阳光下,热浪渐渐喧腾。
距离白长海不远处的一个病房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靠在床头,一副黑框眼镜后,一双迷惑和不安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病房门轻轻打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何问天,今天可以出院了。”
“王姐,我全好了吗?可以出院了吗?”年轻人就是几天前莫名晕倒的何问天,一个知名文学网站的文字编辑。
“放心吧!小何,不过要多锻炼,加强营养!你啊,就是疲劳过度,还有些营养不良。”王护士叮嘱道。何问天心头泛起一丝暖意。
“嗯,我知道了,王姐。”
何问天的行李不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清晨阳光下地热气,脸颊红润了起来。打开病房,何问天看到眼前匆匆而过的一个女孩儿,背影有些熟悉。没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