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亮的晨曦中醒来,北莫离有些恍惚的睁开眼,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投下斑驳的暗影,天未亮,正是好眠时分,却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无法再次安然入睡,呼吸间总是闻着若隐若现的书香。
睡意逐渐散去,不再多想便起身下床,沉眉思索。明明是不经意间的一瞥,隐约看见门缝间竟夹着一封书信。
北莫离带着疑惑取出这封毫不起眼的信——
信纸是崭新的,材料也是目前最上好的纸质,明显不是以前的人遗留下来的,而是有人刚刚放在这里不久的。
打开信纸看到内容后,北莫离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冰冷,仿佛能看到冰凉的冰渣掉落——
信中是这样一些内容:
…………
手执古灯,在每个晴朗的夜,于堂前伫立。
是夜,雨划过窗,透过朦胧的夜色,听雨打落叶的声音。叶子挂在树,春去秋来,嫩叶泥土,不知已经过了几个轮回,却依旧在等待。
还想等下去的那个夜晚,是否会知道你已在下个轮回等着我向你走去;可我今生直至白骨,还想着在南庭北院,等你来。
…………
没有署名的一封信。
信中一字一句都透露出对他的爱慕之情,是谁如此深情款款的含蓄告白?
北莫离心中却十分的清楚,闭上寒眸,他不由得苦笑,笑中还夹杂着一丝决绝,喃喃道:“命中注定,我们不会在一起,你为何还要纠缠!?”似是说给自己听,又似是说给她听。
莫离平静的心似乎也烦躁了起来,把信揉成一团,随手用内力点起一缕火焰,洁白的信纸便在明黄色的火焰中迅速灰飞烟灭,隐约间还能闻到信上油墨的清香。
江舞被掳,父亲去世,唐云叛变……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砸向他一个人。即便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北莫离虽一言不发,心中却已感慨万千,才短短两天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是莲花教一向行事低调却被安子然盯上,掳走少主江舞;二是屠山派帮主北振也就是他自己的父亲,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三是虽然北莫离是少主却被三大长老阻挠继承父位,他自己最信任的大长老唐云是主谋??不知不觉,时间在他冥想中一点一滴流去,天已经大亮。
他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更衣。他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着一袭大红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滚边,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脸上神情十分严肃。终于要继承父位了。
屠山派大殿——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北莫离沿着一条铺着红毯的笔直的路从殿门口向前走去,大步走向大殿之上的位置坐下。他还尚未完全脱稚气的脸颊上有一丝坚毅,他缓缓的说,话却不容置疑:“众所周知我是老帮主的儿子,也是我屠山派的少主,今天我就继承父位,重新带领屠山派众多师兄弟子惩恶扬善,维护和平!昨天以大长老为首的反动派已被关入地牢,若还有谁不服,他的下场就跟大长老他们一样!”
在殿后的一个男子,收到北莫离的一个眼神的提醒,忙把手中的托盘端上大殿。莫离继续开口道:“这是我屠山派每任帮主的信物,今后就由我北莫离来保管。”说着把一把泛着白光的宝剑系在腰间。
台下众人齐声道:“弟子定不辱使命,谨遵帮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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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一座桔红色的宫殿,像披着鲜艳的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灰色的癞蛤蟆,在湿烂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秋雨的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的生气的东西。它背上灰黄斑驳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它噗通噗通地跳着,从草窠里,跳到泥里,溅出深绿的水花。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坐在宫殿宝座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蠕动了几下干瘪的严重脱水的嘴唇,沙哑的声音隐约间只听到几个字:“她…出现了!”
201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