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清河长公主的神色，顾清歌心中更有些愧疚，又将头向下埋了埋，但依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嗯，对不起……”
感受到顾清歌情绪有些波动，清河长公主立刻认识到自己刚才的问话有些不妥，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道：“没关系的，歌儿才刚刚醒呢，是母亲太急切了”又打量了一下顾清歌有些困倦的神色，道“歌儿若是乏了，便休息吧，母亲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说罢，风目微挑，仿佛下定了什么主意，神色顿了顿，起身为顾清歌掖了掖被角。
“母亲慢走。”
……
待顾清歌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晨光熹微，四周安静非常，隐隐有雀鸣。
抬手轻揉有些惺忪的睡眼，顾清歌起身未见绿竹，便下床准备自行更衣。
小丫头绿竹从睡梦中醒来，进入顾清歌的闺房后便看见了这样一副图画——
少女一席青纱白裙，腰间绫罗缠绕，脚边裙裾飞扬，一头如瀑青丝被灵巧的挽起束以璇玑羽冠。明艳秀丽的面容未施粉黛，却彰显着二七少女动人的神采。星眸澄澈灿烂，流转间灵气十足，顾盼生辉，丹唇不点而赤，嘴边勾勒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媚弧度。
宛若林间精灵。
绿竹有些微微诧异于自家一贯喜欢睡懒觉，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罢休的公主起的这般早，而忽略了顾清歌手中宛如灵蛇舞动的笔，直到走近才注意到顾清歌起这么大早，竟是在作画。
“公主好兴致。”绿竹默默走到顾清歌身边，直到顾清歌搁下笔才缓缓开口。
“早上起来没事做罢了”对于绿竹的走近顾清歌自然有察觉，轻轻将画纸拿到窗边仍其自然风干，接话道。若不是知道来人是绿竹，她恐怕在来人走近之前就先放倒了再说。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放倒人这类想法。
绿竹定睛一看，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的人！”
虽然画作中只有墨色，但依然不能阻挡画中人的美丽。顾清歌画的，是一个女子。年约双十，气质出尘，美貌若仙，眉宇间英气逼人，周身弥漫一层轻烟薄雾，一席简单的轻纱缦裙更衬得她似真似幻，非若尘世中人。最奇特的是，女子手中还握着一把寒光凌厉的长剑。名剑与佳人，似乎不应为伍，但顾清歌画中的女子手握长剑却显得格外和谐自然。
望着这幅画，绿竹只觉得心间忽然冒出一个词：国色天成。
绿竹可以肯定，在京城中是绝对没有这么美丽绝伦的女子的，至少自己身边这位名满京城的容华公主也没有这等姿容。有些好奇地问道：“公主，你画的是谁啊？”
闻言，原本唇边还荡漾着笑意的顾清歌神色却有些黯然，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对于顾清歌的回答绿竹有些疑惑。不知道的话，那就是公主想象出来的人咯？望着顾清歌的神色小丫头暗自猜测到。
“应该……是我以前见过的人吧……”望着画中的女子，顾清歌有些怅然道，想了想，提笔落下两行清秀隽丽的簪花小楷：
沉沉静夜，霭霭浮光
冷浸溶月，人间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