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青州老城依然寂静寥寥,昏暗的街灯依旧慵懒地洒在青石板砖的街道上,弱弱地与月光打着照面。
夏子声独自一人背着木吉它在老城的街道上往家的方向走去,嘴边还小哼起了歌曲的曲调,看样子心情还是不错。
当他拐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位老奶奶正拉着拉着手推车而来,手推车上东西用着几个大麻袋装着,没有任何的异味,但是从老奶奶的神情表现可以看出,车上的那几大麻袋的东西是很有分量的,也让老奶奶拉出了满头大汗。
在老奶奶拉着手推车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夏子声就张口问着老奶奶,说:“奶奶,需要帮忙吗?”
老奶奶忽然脚步一停,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拉得动。”
说完,老奶奶又直挺着腰杆,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那沉甸甸的手推车,刚走出去几步之后,夏子声就冲了过去,伸手用力地在后面帮着老奶奶把手推车推上巷子前头的那个小斜坡上,完了之后就被老奶奶不停地狂赞着他,让他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告别老奶奶重新回到小巷子的时候,就突然被从身后驶过来的一辆造型奇特的摩托车给惊吓了一下,脚步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地让整个身体撞向了右边的墙面,一阵疼痛感也随即而来。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刚行驶过去的那辆摩托车就突然地调转了头,忽然一束强光就直直地打在了夏子声的身上,眼睛顿时刺痛得伸手去挡住那一束强光的照射。
夏子声半眯着眼睛朝着摩托车上的人望去,顿时就想破口大骂着他,责问他到底会不会开车,还要把这样强烈的摩托车头灯的强光照在别人的身上,也有可能会一时激动地冲上去给开车的那个人抽上几拳,才能够消除他心头的愤怒。
就在此时,摩托车的头灯强光就突然被熄灭了,一位身材不高的男人穿着一件非常普通的T恤从摩托车的后座上下来,而摩托车前方戴着头盔,只露出两双眼睛的男子却显得不一般,身姿坚挺地跨坐在摩托车座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怪异的眼神也让夏子声感到一些后怕。
矮个子男人缓缓地走到夏子声的面前,便开口问他,“你认识金尚智?”
夏子声随即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个名字,然后迟疑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我看你跟她走得挺近的啊?”矮个子男人一脸知情似的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金尚智是谁?”夏子声反问回矮个子男人。
此时,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的男子一张口就说着韩语,声音有些沉积般的厚实。
话音刚落,矮个子男人就转身走到了他的身旁,随后就开始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让夏子声对于他们的行为一度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在想,“这些人到底要干嘛啊?”
谈话结束,那位矮个子男人又转身走到了夏子声的面前,发出警告的语气说:“小子,你最好是不认识,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难以向你保证。”
夏子声一听,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语气显得有些愤怒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人谁?
停顿了一下,夏子声又接着说:“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请你让开一下。
矮个子男人一看夏子声这般傲慢的态度,立马就吹鼻子瞪眼的,正想卷起衣袖上去给他一拳,却忽然被摩托上的那位男子给叫住了他,口中说的依然还是那一句简短的韩语。
话音刚落,矮个子男人就在夏子声的面前主动退到了一边,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往前走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因此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夏子声走着走着,忽然感到右手的掌心有了一丝隐隐地痛感,然后把手掌伸到眼前一看,原来是刚才撞到墙面时不小心被砖块锋利的边角给刮了一下,幸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流出来了一点鲜血才感到疼痛而已。
他上学那会就已经知道了血小板的凝血作用,对这样的小伤口也没有采取什么包扎的措施,仍凭鲜血在掌心中变得粘稠,在空气中散发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神情依然淡定自若,只是完全搞不懂刚才所发生的那段莫名其妙的事情,感觉比电影的剧情还要莫名奇妙。
金尚智从情人超市买东西出来,经过夏子声家门前的时候,突然被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给惊吓到了,远远地躲在了一条小巷子的后面,悄悄地探着头张望着。
只见夏子声的母亲方华被一位身材偏矮,一身装扮老土到极致的男人给狠狠地揪住了她那长长的头发,另外一只手便插在了那件土黄色的宽大西装外套上,绿得耀眼的领带正随着她揪住方华头发时的动作而摇晃着。
别看这位男人衣着打扮确实老土,他可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在青州整个酒吧街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在当地的知名度也算是与房地产商木宇不相上下,都在各自的领域内做到了上游。
他的名字叫龙一,是知名度仅次于格里酒吧的新格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一家借贷公司的总经理,在青州市的整个商界领域打下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号,同时也受到了一些同行们的尊崇。
而他的那家借贷公司表面上是正规执行法律法规的金融借贷机构,其实背地里还有一个另外的黑暗渠道,那就是接受坊间违法赌场里赌资的借贷,而且他们逼人还钱的手段那也是心狠手辣。
这家借贷公司的黑暗分子一般都会暗地里潜入坊间私自开设的违法赌局里,使出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着那些赌瘾大,而且没有钱下赌注的人向他们公司进行赌资的借贷,并且当场签字画押,就马上可以得到赌资参加那一场又一场的赌局,就像是经过无数次轮回一样,在疯狂地挥霍了以后还将是回归原点。
而结局不同的是,这群可怜之人就会晕头晕脑地欠下了这家借贷公司的高利息贷款,也就完完全全地陷进了这场被金钱所吞噬的噩梦里,被这些别有心计的黑暗现象所牵制。
而方华就是这样种下了这场黑暗借贷的恶果,算上本金和利息,她一共欠下了这家借贷公司的贷款五十万元,而且没有在双方约定好的时间内进行偿还,心怀叵测的龙一就亲自带着他的保镖前来讨债了。
“方华啊?方华?你这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那五十万元啊?是不是想调转头把我也给忽悠了啊?都已经过去半年了,可我连你的一点诚意都看不到啊?”龙一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揪住她头发的右手又使劲地拉扯着她的头发,痛得方华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龙哥,我真的不是在忽悠你,我已经在努力筹钱了,请你再宽限些日子吧?现在我老公对这个家也是不管不顾的,想要筹够这一大笔确实需要些时间啊?求求你,再宽限些日子吧?”方华泪眼婆娑,双膝跪在地上,语气颤抖着苦苦地哀求,心里害怕得双手垂在腰间不停地抖动着。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和苦衷,在我的眼里只认钱和期限,如果你没有做到,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也是正经生意人,我也不想做这个恶人,被万人唾骂啊?”龙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风凉之意,只不过是在人前演一下好人良心的戏码而已,演够了,自然就会回到本来的面目。
“龙哥,求求你,再宽限些日子吧?我也不想让我的儿子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那样他这一辈子就不可能会原谅我了,求求你了,龙哥……”方华哭得心里悲痛懊悔,语气仍然颤抖着苦苦哀求,祈望着龙一可以答应她的请求。
就在此时,夏子声背着木吉它终于走回到了自家的门前,顿时让驻足小巷里的金尚智把心给狠狠地揪了一下,突然害怕得急出了满额头的冷汗,心里矛盾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在干什么?”夏子声突然大喊了一声,便如闪电般地冲了过去,使出全身的力气与龙一身后的那七位强壮的保镖进行着赤手空拳的搏击,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一群人就这样混乱地厮打在家门口的大街上。
夏子声肩上挂着的木吉它在厮打的过程中也不小心跌落到了地面上,强大的震动使得琴弦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发出阵阵声响,让一向爱惜它如命的夏子声顿时就急红了眼,咬牙瞪眼地大喊了一句,“你们这群神经病,我跟你们拼了。”
话音刚落,夏子声又主动冲向那群强壮的保镖眼前,还是按照刚才的套路跟他们厮打着。可是这一次,夏子声并没有那么的好运气了。
在他使尽全力挥出去两拳并没有打到人的时候,就忽然被身后袭来的一位保镖给狠狠地踹中了双腿,如果再用力一点的话,估计都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夏子声的双腿忽感一阵疼痛地倒跪在了地上,表情非常痛苦地大叫着。而此时的那些保镖们并没有因此罢休,全都围在了一起伸脚往他的身上踹着,让他不得不抱住脑袋曲卷在地上翻滚着,那把木吉它就倒在他的后脑勺位置。
一直在龙一的手中拼命挣扎的方华此时用头撞向了他的下跨,让他顿时号啕大叫地捂着往后退。在他疼痛感慢慢地消退了之后,又怒气冲冲地冲上来扯住了方华的衣领,然后重重地往她的脸上打了一把掌,怒斥着说:“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敢阴我。”说完,又重重地往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声响似乎比刚才的那声大了很多。
方华顿时屈蹲在地上捂着脸,四肢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龙一突然蹲到了方华的眼前,阴里怪气地说:“好,很好,既然这样,你就让你的儿子到我的酒吧来替你还债吧?谁叫你这么不识好歹,也不能怪我了。”
方华此时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他,双唇也显得有些发白,声音又变得哀求地说:“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不要牵涉到孩子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紧张什么啊?我这是给他机会,你儿子唱歌不是很好吗?就让他来我的酒吧做驻唱给你还那五十万的债吧?要不然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龙一得理不饶人地说。
“龙哥,不可以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方华紧张万分地说。
“方华啊?方华?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把他抓去,我只是好心给你提个建议而已。”
这一下,方华竟然无力反驳了,久久地垂着脑袋依然屈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慌乱的,恐惧的,甚至是罪孽的,错还错在把事情连累到夏子声的身上,估计他会因此更加的怨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