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界,雪国皇宫。
“快点劈,磨磨唧唧!”一生暴喝,惊飞了花园中的飞鸟。在这大雪的天气里,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在水池边劈柴。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胖男人,是皇宫中一个御膳房的手下。
少年的双手冻得通红,却不得不在这冰冷的天气干活。这活本应该是那个胖男人做的,但是胖男人欺负他让他来做。
少年名叫南木,母亲本是皇宫中的一位普通侍女,只因有一天撞见了皇帝,那皇帝孤身一人,见母亲生得美丽,便留母亲过夜。十个月之后,南木出生。
母亲一生命苦,怀上了龙胎,却只能默不作声。要是被其她的妃子知道,肯定小命难保。所以母亲只能默默地把南木生下。
“能不能劈快点,狗杂种!”那胖男人面露凶色,显然平时在宫里横行惯了。听到那胖男人喊自己狗杂种,南木也只是愣了一下,他真想问一句,要是皇帝的种都是杂种,那你算是什么种?
但是南木一声不吭,因为母亲生前要求过自己,在宫中,不能任性,否则小命难保。南木受母亲的影响不小,在母亲还在的那几年里,他看惯了母亲的逆来顺受。虽然他的内心是倔强的,但是他不想违背母亲的话。
冬天雪满天地,南木的手快冻得没有知觉了。南木将通红的小手放在嘴前,哈出一口气暖手。
“干什么,偷懒啊!”那胖男人呵斥一生,便拿着鞭子站了起来。走到南木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扬鞭。“狗杂种,跟你娘一个样,都是贱玩意儿!”那胖男人骂了一声,手中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出。
一鞭落在南木单薄的衣衫上,一个血印闪现。南木眉头紧皱,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瞪着那胖男人。
“瞪什么呢,就你眼大是不!”那胖男人抬手,又是一鞭挥出。而此时,幼小的南木咬紧了牙。在他心里,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母亲在她心中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个人,竟然敢骂母亲!南木可以挨打,可以受骂。但是侮辱母亲,不行!
看着那胖男人的脚底,看着水池边缘薄薄的冰层,南木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南木猛地闭上眼睛,通红的小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在那个胖男人的身上。那个胖男人本就因为扬鞭而身体后仰,南木这用尽全力的一推,使他彻底失去了重心。而胖男人这一倒,直接掉进了水池里。“扑通!”
胖男人惊呼一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成天在他的摧残中逆来顺受的小男孩,会和他做对。
由于是初冬,冰雪本来就薄,再加上那胖男人两百多斤的体重,胖男人直接破冰,砸入水中。“救……救命啊!!……救我!”胖男人拼命地叫喊着,却始终只有南木站在水池边,冷漠地看着他。
胖男人为了方便压榨南木,特地在宫中找了一个没人的地,如今没有人救他,是他自作自受。“救我……救……救我……求你了……”胖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会有人来救他,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伸手向南木求救。而南木会救他吗?笑话!当你狠心待人时,你就应想到,会有恶报来临的那一天。
南木始终冷静的站在原地,看那胖男人一点点地被池水淹没。你平时不是很神气吗?现在,为什么要求我?南木抱起木柴,用他最大的力气扔入水中,砸在那个胖男人的头上,那胖男人终于永远地沉了下去。
母亲,你告诉我在宫中不能惹事,对不起,是儿子不听话,违背了您的意愿。但是那个人骂您,所以我对他下手。我可以忍受他打我骂我,但是我不允许他说您一个脏字。母亲,南木多想在这冬天里还能有您温暖的怀抱,可是您,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母亲,南木犯了事,这宫中是呆不下去了。我想去外面看看。母亲,您曾说您的故乡在夜城,那个灯火璀璨的城市。南木有时间,一定会去看看的。
南木面容坚毅,他对这皇宫,有的只有厌恶。以前是不敢出去,现在是不得不出去了呢。
柴房内,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张初露锋芒的脸。南木,你一定要连同母亲的那一份一起,坚强起来。母亲一辈子受了这么多苦,把一生都葬送在了这个皇宫里。你一定要带着她出去,找到她的故乡,将她葬在那里。南木脖子上,挂着一个指甲大小的水晶瓶子,那里面,是母亲的骨灰。
南木换了一身平常衣物,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努力修炼,成为灵师强者,为母亲杀了皇帝这个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也许当初没有那些事,母亲就不会这样悲惨了吧。
……
大雪过后的皇城分外美丽,天地间的一切白茫茫的,宛如天堂。南木一人,从皇宫的后山,翻越高高的围墙,跑了出来。
皇城后山连接的是灵兽山脉,平时很少有人通过。即使有,也是一些外出历练的灵师。
南木沿着山脉走了整整一下午,又饥又饿。在宫中,处处受压迫,吃不饱,穿不暖。这一下午的路对于南木来说,疲惫万分。
“嗯?”南木突然心神一颤,动了动鼻子。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肚子在叫,南木感到肚子一阵酸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沿着那香味,走了片刻。
那是一小片草地,草地之上,有一个简易的木架。木架上,是两只已经烤好的猪腿。在一旁的草地上,放着一头被杀死的野猪,南木咽下一口唾沫。
“喂,有人吗?”南木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说实话,他有一点害怕。他以前从未一个人独行过,现在在这深山中突然出现美食,总会让人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有没有人?”南木更大声一些,回应他的,只有风穿过山林带来的簌簌的树叶摩擦声。
看着那烤的外焦里嫩的猪腿,南木实在禁不住诱惑。反正现在这里也没人,拿一个,应该没什么吧。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南木立刻奔向木架旁。取下炭火上方的一个猪腿,扭头撒腿就跑。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毕竟是在做坏事。
“站住!”南木刚刚走了几步,在他身后,一个凌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却没有半分在皇宫中经常见到的盛气凌人。南木愣在那里,心中惭愧万分,还是被发现了。心脏跳得快要窒息,南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我真的是太饿了。”南木转过身去。母亲告诉过南木,一个人不可避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犯错,但是,犯了错不能逃避。
前方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怀中抱着七八个野果,穿着单薄的长袍。南木一眼就认得那是灵师才穿的衣服,在皇宫时经常看到有强大的灵师出入。
灵师,这个世界力量的代名词,成为了灵师,也就拥有了力量,拥有了力量也就拥有了一切。南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灵师,成为强大的灵师。
而此时,南木正身处窘境。那个少女在看着自己,南木感觉有些羞愧。
盯了他片刻,少女缓步走来。“黑刺豪猪的肉有毒,要配着青灵果一起吃。”那少女说着,将怀中的一个果子扔给南木,便扭头打理她的烤猪了。
南木接过这果子,有些发愣。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放过自己吗?她说这肉有毒,是怕自己出事吗?南木心中闪过一串疑问,在皇宫呆了十年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善心”二字。南木偷了她的食物,她却担心她会因为她的食物而中毒。如果有人偷了自己的东西,南木只会尽可能地报复,而不是担心自己的东西会不会对小偷造成伤害。
“你不是灵师,一个人跑到这灵兽山脉干什么?”少女手中光芒一闪,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切下一条猪腿,插在木架上。
南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显然无法告诉他,自己是在皇宫中杀了人,不得不跑出来。“我……是一个孤儿,不知道怎么来到的这里……”南木说道。他不想说谎,所以给了那少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少女思索了会,然后转身对着南木明悟地笑了。她笑得特别温暖,就像这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南木发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笑容,而且笑得这么真诚。“我是来灵兽山脉历练的灵师,再过两天就要出去了。这里到处是灵兽,你一个人肯定会受到危险,不如,你跟着我,等出了山脉,你再离开吧。”那少女说着,微笑着看着南木,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南木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低下头。自己与她无亲无故,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母亲告诉过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只可以靠自己。而眼前的少女,笑得那样真诚。
“你……为什么要帮我?”南木小心翼翼地问。
“呃……”那少女调皮地歪了下脑袋,“怎么说呢……其实在两年前,我也是个孤儿。是师兄从恶人手中救了我。今天看到你,让我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少女微笑着,眸子闪亮,炯炯有神。
南木沉默了,灵兽山脉,灵兽众多,杀人如麻。自己一个人,的确很难走出去。而眼前的这位少女,为什么自己那么想相信她呢?没事的吧,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屁孩,她能图什么呢?也好,就跟着她吧。也许,还能学一些有关于灵力的东西。
“嗯,那就麻烦你了。”南木抬起头看着那个少女。她在笑呢,真好看。
灵兽山脉地处生杀界的最西端,由于靠近魔神域,空气中有着极其浓郁的灵力。在这里生长的灵兽,个个都是异常强大。凌寒,也就是刚才的那个少女,一直带着南木在灵兽山脉的外围游走。而南木,也真正见识了灵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