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开阳域,七星门内,在一间大殿上,六个中年男子各自站在一处,他们身上的衣衫有着不同的标志,若有明眼人在这,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六大宗门的标志。
而此刻这六大宗门的宗主竟然没有在各自的宗门,准备宗门选拔,反而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同时在他们面前有一层光幕,上面正显示着进入开阳域的修士的状况。
“这样做真的行吗?毕竟他们才刚刚开始修行。”
“往年那些套路,我看都看够了,换点新鲜的也好。”
“突突如其来的变故,才能看出一个修士的心。
心有多强,路就有多远!”
“这次是我们六大宗门选拔,共有三种考验,第一种是幻境人生,本意是炼心;第二种是悟意,考察领悟力;第三种是问魔,也是问心。”
“就让我静观其变吧,毕竟这次选出来的天骄,是要用来.,唉,可惜了。”
..
宁府,大厅中,宁归和父母都在,三人坐在一个桌子上,正商量着一些事,只看见宁夏一脸无奈,宁归一脸的不从,而宁母则是一脸的担忧。
“归儿,你就听你的父亲的话,娶了赵宰相的女儿吧,以后你想纳多少妾都行。”宁母苦口婆心地劝道。
“母亲,你也不是不知道,赵宰相的千金女儿有多吓人,听说她出门都要带着面纱,没人敢见她。”宁归在这宁府也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此刻满是委屈的说。
“什么混账话,亏你学了那么多年书,你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吗?怎么学会以外貌取人了!”宁父一脸怒意,呵斥道。
“父亲,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千金小姐的德行吗,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宁归反问。
“没办法啊,为父也不想让你受这罪,谁叫那个女子就看上了你,谁叫她的父亲是当今的宰相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惹不起啊。”宁父语气软了许多,感叹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拒绝了吗,父亲?难不成还能强嫁不成?”
“拒绝后又怎样,你想过后果没有,如果按你所说,这里我们就呆不下去了!”
“我们就不能离开吗,天大地大,就没有容身之处吗?”
“说得轻巧,那我辞官的缘由呢,你以为当官难,其实辞官同样难啊。
归儿,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宁父起身,拍了拍宁归的肩膀,走出大厅,留下有些驼背的背影,沧桑中饱含萧瑟。
宁归看着宁父的背影,眼角有些泪光,虽然宁夏不是他真正的父亲,但无意间露出的慈爱,还是让他心中一软。
父爱如山,山的雄伟与高傲,总把爱藏在心中,但确是最真诚的,因为山的内在实实在在,没有空虚。
宁归一个人回到了卧室,躺在榻上,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这场考核究竟是何意?头脑一片空白,宁归昏昏沉沉地快要睡了过去。
突然他灵光一闪,咧嘴笑了起来,既然这是一场幻境,那么我也制造一次幻觉,让他们死心。
宁归起身,出了中堂,走到前院,向家丁询问了一番,出了府门,向着小镇后山跑去..
七星门,六大宗主在殿堂之上,聚精会神地望着光幕投影。其中,大术宗的宗主张峰,望向此刻无数的投影中的关于宁归的投影,眼中微芒闪烁。
心念一动,感叹于心:你以为你避开选择,就可以巧妙度过吗,这场棋局我们终究才是下棋的人,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越是反抗,越是铤而走险,最后越是遍体鳞伤.
第二天。
宁归早早的起来,一个人走到后院,沿着花径小道,蜿蜒的绕着路径,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熟悉而陌生的树木花草,此时的季节已是秋天,不远处的枫树正开的红火,如火如荼的将天边烧得通红。
树有夏浓,枫有秋烈,每一课树都有特定的生命轨道,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得不到上天的青睐,跳不出轮回,秋天的肃杀轮回,煞落了满地的残叶.
宁归脚轻轻的踩在落叶下,清脆的声音,如同他们不折的骨,碎落一地的仅仅是叶,没有一丝尊严,那股精神在风中飘,在找寻他的归宿。
拾起一片残叶,宁归沉默地望着,他在这片叶子上感受到了不屈以及尊严,宁归闭上眼,他慢慢地感受思考。
叶的脉络出现在他的脑海,几条细线闪现,简简单单,看不出什么特别,但宁归越是去看越是心惊胆战,莫名的悸动,让他不敢放松丝毫。
宁归心中复杂,直接在心里默念般若心经,尽管他知道在这里一切修为都被禁锢,可还是拼尽全力地去远转心海四周的心力。
果然体内没有一丝心力的波动,宁归哑然失笑,自嘲地望望天。天空湛蓝,白云如玉,微风动人,金闪闪的光点,落在宁归眼上,闪闪发光。
天,世界的意志。幻术再强,又怎么能蒙蔽天的法眼,宁归看着天,依然是笑,却不在是自嘲,而是自信的微笑。
宁归心神一动,沟通天地中的自己的意志,转换主次意志,瞬间意志心神通通融入天中。
在天中,宁归意志从上俯视而下,在高高无上的天上,眼下的一切如同蝼蚁,渺小如尘。
可即便如此,当宁归看向北斗开阳域中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在这开阳域中全部覆盖上了阵法,五颜六色的光芒时刻闪烁,而这些阵法的从根基追溯竟然是从六大宗门中凝聚而成。
虽然阵法隐秘晦涩,难以发现,可宁归的意志融入天中,本身已经可以被成为天,天的感受往往比常人更加敏锐,更何况这个阵法本就存在天地间,又非至高无上的秘法。所以宁归还是勉强的感受到了。
宁归本想这是布置幻境的阵法,可在这阵法中却只含有不多的幻术波动,更多的则是充满凌冽危险的波动,不仅如此,阵法里还有磅礴厚重感。
宁归心中生疑,可此刻不是思考此事的时刻,宁归驱散心中的想法,聚精会神地将思绪凝聚在手中的残叶,注视着脉络。
这一感受之下,宁归看到了叶尾的主脉络,而随着主脉络的分支,生成无数的脉络,向四方延展。
而四方的脉络连接着主脉络,主脉络又连接着树枝,树枝长于主干,每一处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根生干,干连枝,枝有叶,叶藏脉。
宁归细想,由潜入深,看着手中残叶,又望着枫树上的红叶,他突然间明白了,红叶由脉连枝,同根之由,借树本源生机,爆发无比潜力,燃生机血液,换烧天之红。以疯狂澎湃的生机,去激发潜力,得其更强大的力量。
看着手中残叶,宁归由衷敬佩,残叶宁愿燃尽所有生机,换取如火的红。他们的火照亮了天,灼痛了宁归的心,紧紧地攥紧手中的残叶,宁归弯腰一拜,向着屋舍走去.
世间没有渺小,小如沙,可以令泪奔;飘如雪,可以寒彻骨;轻如枫,可以红如火。
苍穹之下,我们只是小人物,比不上天,攀不了地,可我们终有一些是这天地比不了的,是我们不屈的心,不败的意。
形不能与苍穹比肩,意可以与苍穹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