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晶豹的尸体拖在地上，发出着嗤啦嗤啦的声响，桑瑞斯很快就跑到了艾弗丝的跟前。
“嘘……”看着呆住的艾弗丝，桑瑞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睡觉，还给我东西吃，至于这些是怎么来的，我还不能告诉你，所以什么都不要问啦。”
夜色降临
虽然艾弗丝有点怀疑是否真的有必要再准备“查”，但总比没有好，艾弗丝还是布置好。充足的晶豹血液让查的效果和范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艾弗丝坐在火堆旁开始清点材料，少年坐在一旁，抱着一块烤肉啃个没完。
晶豹皮六张，大部分都有些破损，破破烂烂得几乎裂开、晶豹的獠牙应该是最硬的部分，但完整的并没有几个，很多都断了……艾弗丝简直没法想象是怎么杀死它们的、还有血液，眼珠、骨肉、爪子，这些都能带回去卖个好价钱，但重量太多，带不回只好作罢，以后或许有机会再来拿。
“一个晶豹四个爪，六个晶豹一共是几个爪呢？”桑瑞斯看出女猎手并不擅长计数，“答案是——三十二个爪！”
艾弗丝白了一眼，这家伙自从像拖粪车似的拖来了六只晶豹，态度也不再小心翼翼了。
“嘿嘿……”桑瑞斯挠了挠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人接我呢？”
“目标达成，我也准备返程了，这些东西你带一部分走，我没法全带走的。”艾弗丝捏了捏垂下来的头发，她注意到因为很久没打理，头发变得板结发硬。
“话说起来，晶豹的肉……”桑瑞斯没有正面回答，啃了一口说，“还是太硬，缺少水分，配上蔬菜炖汤喝味道会不错，烤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兔肉……”
艾弗丝收拾好东西，她把弓箭和腰刀放在铺盖一旁，“随你吧，我睡了。”
“哦……”桑瑞斯有点失落，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艾弗丝躺下，很快睡着了。
火堆燃烧着，偶尔晃动，艾弗丝露出一点微笑。
八年前，斯太尔北坡
母亲已经安葬了有一阵了，父亲变得沉默寡言，整日里对着和母亲一起做的那把弓出神，这几天似乎好一点了，开始打理起荒废很久的小麦田。这里是部落北面的小林子，靠近族长的长屋，平时没有人来，在闲下来的日子里，艾弗丝几乎天天泡在这里练习弓术。
今天也一样，格外地冷，风又很大，手被吹得通红，但艾弗丝已经习惯了，她努力稳住手里的小弓，像远处那颗老树射去——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几个中的。
很快射完了手里的箭，艾弗丝走向“靶子”，尽管有的放矢，但每改变一次距离都会大大降低命中率，这让旁边空地上的草都秃了。
“1、2、3、4、5……”艾弗丝点着手里的箭，有点犹豫，部落里的祭司虽然每周都会在族长长屋里教算术，但她太矮了，挤不到前面去，学得并不太好。“5之后是6……还是8？”
“五之后是六啦！”一个声音传来。
艾弗丝回头看去，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站在不远的地方，她穿着羊皮袍子，脸上白白嫩嫩，淡黄色的头发规矩地垂到肩膀。
艾弗丝看了看自己通红起茧的手，低声说道，“谢谢。”
“我趁着妈妈忙跑出来了，我叫妮瑟，今年九岁了。”小女孩蹦蹦跳跳，“你叫什么名字？”
“……艾弗丝”她有些嗫嚅，从吐字发音、到衣服鞋子、再到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和小手，无一不在隐隐宣扬着什么东西，这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妮瑟又靠近一步。
“你几岁了呀？你弓箭好厉害，那——么远都能射中呢！”
“……不厉害……九岁。”艾弗丝小声说，但她心里莫名地起了涟漪，竟有些雀跃了，练习的成果得到了肯定，尽管对方只是一个不懂行的相仿年纪的小女孩。
“对了，我带了肉饼，你要不要吃？”妮瑟犹豫着开口，“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艾弗丝看着小女孩，她闻到了某种味道，那是可能是香料，来自南方，父亲说五大袋小麦才能换一小把，衣服泡在香料煮过的水里再晾干，会散发出这种微酸的香气。
“艾弗丝？”妮瑟又喊了她的名字，眨巴着眼睛。
艾弗丝，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艾弗丝，我们……能做朋友吗？
“艾弗丝！！！”
艾弗丝睁眼，是桑瑞斯在摇晃她。
“快起来！”桑瑞斯压低声音，“有危险！”
远处传来低沉的吼叫，那是艾弗丝从未听过的叫声，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她几乎颤栗起来。
艾弗丝看向“查”。
箭直直地倒向正前方，末端指着三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