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架上“距本店开业还有壹天”被换成“金日开业”,几乎所有知情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到了最高点。听说店里的菜品见所未见,却无一不是精品;听说店里面的布置紧致精巧,却十分方便;听说店里的服务周到全面,却不让人难堪……有太多的听说,太多的不确定和太多的谜团,今天,马上就要揭晓了
还未到开业的吉时,店门外已经有迫不及待的客人在等候了。吴征在后院给厨师,堂倌和侍女加油鼓劲。“你们都练习三个月,我保证你们都比那些老店的人强一百倍。今天开封酒楼菜品和服务的最高标准由你们来创造。做好自己的事,吓死那些眼高过顶的老师傅。有没有信心?”
“有!”
“大声一点。”
“有!”
“有什么?”
“有信心”
“很好,我们一起来给开封城一个惊喜。走起!”
二楼包间的窗户打开,伸出来两根竹竿,各挂了一串红色鞭子。两个堂倌的领班开门出来。
“乡亲们,往后让一下。别挡着财神进门。多谢多谢。”两个人不笑不说话,又是拱手又是躬身,还真让众人往后退了几步。说完话,俩人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两串红色鞭子,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烟雾中火光频闪,伴随着火药的芳香,红色的纸屑漫天飘洒,真有些天女散花的感觉。
硝烟散尽,满地纸屑随风翻动,犹如花朵迎风摇曳。作为开业嘉宾楚南也被这别开生面的开业仪式给震撼了,差点忘了让自己的徒弟上场表演舞狮。
柴荣忙里偷闲带着福清来凑热闹,吴征知道此人身份不低,便把给狮子点睛的活儿交给他了。柴荣欣然接受,虎步龙行大踏步走到那假狮子前,提笔舔墨一蹴而就,赢得围观的众人轰然喝彩和掌声。这让他非常享受,比在金殿里听文武群臣山呼万岁还过瘾的样子。
福清,一双妙目盯着吴征。眼前的少年此刻乐淘淘的不知所以然,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年,却有这么多鬼点子。连那个自动奏乐的走马灯也是出自他的手笔,真个让人看不透。不过,她还是发现了有另外一双妙目也在关注着吴征,这让她有些不爽。
名利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杜纨袖能成为繁华楼的头牌,显非等闲之辈。她从柴荣的行动举止已经判定此人贵不可言,说他位列公侯也不为过。福清两道警惕的目光扫过来时,杜纨袖就感觉到了,她只对那少女歉意一笑,重又归于往常的不苟言笑。毕竟只是给别人站台撑门面。
杜纨袖如此淡然的态度,让福清一度有自己被轻视的错觉,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今天如此心神不宁。女儿的表现都看在柴荣眼中,他不否认这年轻人很优秀,但离着娶自己的女儿还远着呢。
伴随着锣鼓点儿,两头狮子的表演逐渐到达尾声。其中一只狮子用嘴衔住挂红绸的绳子猛地一拉。红绸在风中飘落,露出来酒楼的匾额,黑底金字一方红章“德祥楼”,和一般匾额多用隶书、草书不同,吴征用大黑体工工,字体平稳工整,一目了然,很明显实用有余,品味不足。柴荣看了这副匾额直摇头,心想不如就送他这三个字吧。
开业仪式简单而热烈,吴征带几个兄弟冲众人拱手施礼“今日小店开业,菜金酒水一律八折。晚上更有烟火献映,请各位乡邻届时捧场。”说完侧身把宾客们往里引,早已准备好的堂倌儿和侍女迅速行动起来,引着客人在明档前点餐,一对一的服务让客人立马觉得身份提升,倍儿有面子,花起钱来更加痛快。点完菜,或在大厅就坐或在包间小聚。
才落座,就有人殷勤的奉上热茶和手巾供大家擦脸净手。一群客人就这样被堂倌们引着、哄着、供着,心里说不出来的舒坦。有人觉得亏欠了,轻声让堂倌加菜。堂倌却安抚着客人,点的不少了,先吃再说,如果不够再添菜不迟。
和其他酒楼里堂倌们高声呼和不同,德祥斋内一切平稳有序,堂倌侍女穿梭如织,并不显喧哗。柴荣在三楼的走廊上往下看着,和自己以前所去过的酒楼做些比较,不难发现德祥楼的优点。一个少年能把一家酒楼经营得如此有序,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了不得。
等吴征来到柴荣的包间,看到一群大小官吏以柴荣为首聚集一桌,长袖善舞的杜美女不停的给众人斟酒添菜。她看到吴征进来,笑颜如花,看的满桌的老男人心底酸酸的。
吴征此时有点恶趣味,本来是想着借杜美女的名声以及擅于应酬的特长来伺候好各位官员,却不料杜美女棋高一着,很快就让这群人变得如同发情的猩猩,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阿弥陀佛,我本意不是拉皮条的。真不是。”
德祥楼一天客似云来,桌子才收拾干净,就又坐满了客人。好在3个月的训练和流水线的分工,让德祥楼的三套班子经受住了考验,不过也是累的腰酸背疼。连后院里负责洗刷餐具的婆婆们都觉得这一天比过去十年刷的盘子碗还多。
终于夜幕降临,德祥楼借烟火演出的由头提前结束营业。堂倌侍女和厨子们占据了二楼临窗的位置;神出鬼没的柴荣带着全家再次出现,三楼正面的包间被他们占据了。这次柴荣带了三四个孩子过来,其中就有那个站在街边哗哗流口水的小胖子。
吴征自然不会怠慢客人,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了。上午的鞭炮自己能没放称,今晚放烟花怎么也不能让给别人了。吴丹也兴冲冲的随着哥哥一起,随着年龄渐大吴丹不再像以前那么依赖吴征,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不过能和哥哥一起玩耍,吴丹还是表现的十分兴奋。
当烟火点燃,在绚烂的烟花中吴征紧紧地护住妹妹,生怕她被火花溅到,红白黄的火星交错,溅射,在那一瞬间绽放出的光华,照亮每个人的眼前。
杜纨袖有些后悔没答应吴征的邀请了,这么好玩的事情错过了真的是可惜。她看着那个在焰火中间紧紧护住妹妹的少年,再看小女孩笑的那么开心,他的妹妹一定是非常的幸福。真的让人嫉妒。
此刻嫉妒的还有柴荣,因为他发现福清一直看着吴征,连桌上的甜点被小胖子偷吃都没发现。他转过头看看符皇后,却发现符皇后也在看他,一脸慈爱,潜台词十分明显:女大,不中留呀。柴荣叹口气,怎么偏偏是这小子。
放完烟花,青牛等兄弟又抱出来十几筒礼花弹,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吴征邀请着杜纨袖和柴荣父女,却不妨小胖子钻进来搂着大腿要求放烟花。
“小公子,你的勇气很好,不过这个太危险。等你长大再放?”吴征赶紧良言相劝,福清板着脸要把他拽开
哪知道小胖子不买账,开始耍赖“姐夫,你就让我放一个吧。”一个惊天霹雳,把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什么情况?
柴荣虎着脸要动手,福清捂着脸逃跑了,吴征挠挠头,这算啥事儿?
只有杜纨袖饶有兴致的把玩着火折子,跃跃欲试。
柴荣咳嗽一声“小子,先把你这礼花放了,再和你算账。”
伴随着平地一声雷,紧接着半天空里炸开一朵五彩烟花,照着下面仰着头发出赞叹的人群。雷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朵朵烟花绽放在夜空当中,令群星无光,让月华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