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阎王脑子转的飞快,他匆匆翻上马背,大声喝道“上马,去找黑虎和过山彪。”
一群马匪,乱糟糟的循着赖狗去的方向往前搜索。等找到地方,烟雾已经消散了一些。经过一番寻找,马阎王见到了搂着过山彪的黑虎,过山彪已经死透了,黑虎也已经奄奄一息。
“马爷……他娘的……阴沟里……翻船了。”黑虎翻着白眼断断续续的说着“救……救……彪哥……”
“你别说话”马阎王手扶着黑虎的肩膀挡住了他的话“驼龙和豹子各带十人,搜山。老二!把黑虎抬到老糊涂车上,其他人跟我回杨树沟。”
驼龙,是个驼着背也比寻常人高一头的大汉,他骑马扛着狼牙棒带人出发了;豹子是步将要不是长了一副毛脸,头大如斗,否则该叫猴子了,豹子和他的手下都是短小精悍,身形敏捷之辈,只见他们转身噌噌几步就钻到山林当中不见了。
马阎王让其余的手下围成圈护卫着马车一路前进,马阎王自己居中坐镇。几十号人屏气息声,天地间只余下马蹄声如夏天的滚雷响成一片。
杨树沟,是马阎王的老巢。这是马阎王投奔契丹后,费尽心机找到的风水宝地。杨树沟整个地形俯瞰像亚腰葫芦,葫芦底面积最大,住着马匪和马匪的家属,存着马匪们掠夺的财宝和女人,葫芦腰到葫芦口都是狭长的山谷;葫芦嘴儿的谷口宽度仅容4匹马并行,这段峡谷拐了几道弯,两侧的山势稍陡马不能行,可以说易守难攻,也容易被人堵死在家里。
一进入杨树沟,马阎王就安排人加强谷口的守卫和谷内的巡逻,为了防止有人从峡谷的山上翻过来,他下令全体老少上山打草把山上的枯草,灌木,树苗全部清理掉,分开堆放在不同的地方。
议事厅里,马阎王稳坐在扶手椅子中,一双手按在桌案上不怒自威,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大厅里面坐着的心腹们,身边老糊涂窝在躺椅里闭目养神;两侧的头领们表情各异,有人怒火中烧,也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心惊胆战,更有人窥探时机。
“马爷,我们回来了。”驼龙和豹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并肩进来,抱拳施礼。
“有什么发现?”马阎王扶案探身,腾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抓到人没?”
“马爷……”豹子使眼色挡住驼龙“那群贼子不足为虑,被我识破埋伏后,又被驼龙骑马追杀……”
“放你娘的屁!”马阎王勃然大怒“你知道是谁杀了赖狗?是张十八……他原就是南朝官军校尉,要不是被咱们坑了,现在做个偏将绰绰有余。你们谁干的过他?豹子,叫你豹子是抬举你,充其量算只耗子。张十八却是吃人的老虎,知道吗?张十八这次回来是要吃人的。”
马阎王说着绕出来,当胸一脚把豹子踹翻,然后指着他继续大骂。“除了跑得快,鸟本事没有,还挑唆驼龙。瞎了你的狗眼,今晚上,你守夜。敢偷懒睡觉,老子灭你,把你娘和你老婆赏给兄弟们。滚!”
豹子捂着肚子挣扎着爬起来,转身之际眼中精光一闪,慢慢的挪走了。
“驼龙,今晚你也不能睡。吩咐你的人,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去吧。”
“约束好手下,这些日子都少出去,休养生息,准备南下。”马阎王说着往后院走“谁憋不住就去花园,不许祸害兄弟家属。不规矩的砍了”
张十八带着吴征摸到了杨树沟的入口处。他们隐藏的极好,驼龙和豹子的搜索队从他们身边过去硬是没有发现。挂满枯草树枝的斗篷让他们成功的潜伏进来,张十八心中佩服,吴小郎君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等回去把这人推荐给元帅。
豹子被罚守夜,心里是十分不乐意的。他红着眼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好。晚饭时豹子钻进一间小木屋开始喝闷酒,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豹子直喝的浑身烦躁难耐,如遭火焚。嗤啦一声撕开外袍,露出宽阔厚实的胸膛;哐啷一声扔了自己的佩刀;手里举着酒坛子,把酒哗哗的倒入口中,也不闭嘴“咕嘟咕嘟”全部喝进肚子。有近亲的喽啰进来把豹子的佩刀挂在门口,豹子已经醉成一滩泥,背朝门口躺着,打起酒气冲天的呼噜。
“吱呀”一声,一个喽啰进来摘了豹子的佩刀,穿起了他的披风,背对门站着。豹子睡得鼾声震天全然不觉。
驼龙也觉得有些烦闷,他是马阎王的老人儿,他当然知道黑虎和彪子的死让马阎王憋了一肚子邪火。只要是没抓到仇人,马阎王都会处罚他和豹子,只是豹子不走运才挨了罚。驼龙喝了两碗酒,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豹子,这次的仇人来无影去无踪,别再出了什么差错,再连累自己受罚。
查了一圈岗,驼龙再次确认了这一晚安全无事,这才奔豹子喝闷酒的房间准备去安慰一下难兄难弟。
“豹子,哥哥我来陪你喝酒了……”驼龙说着伸手推门准备进屋,足以让人窒息的酒味迎面撞过来。
“你这喝多了”驼龙回头吩咐门口的喽啰“打点凉水过来,给豹头领醒醒酒。”他说完进屋。
豹子扶刀站在屋里摇摇晃晃明显的不胜酒力,越晃越厉害。驼龙赶紧上前搀扶,却不料豹子猝然发难,起手云横秦岭式,一道微弱的刀芒闪过,驼龙的头飞上半空。
豹子迷迷糊糊见到了那些蒙面的仇人,冰天雪地里,他裸着上身赤手空拳的被一群蒙面人围在中间。生死存亡之际自己的佩刀和斗篷从天而降,长刀在手谁怕谁?豹子舞刀怒吼着冲上去“老子要杀了你!!”和仇人杀到一起,只杀的天昏地暗,血腥冲天。
去打水的喽啰回来了,他在门口就闻到了夹杂在酒气中的血腥,喽啰举火把进屋一看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小喽啰哭丧一般的嚎着“大事不好了,豹头领把驼龙头领……给……给……砍头了。”
与此同时,在寨子的另一个院子也有人惊恐的喊着“黑虎头领被人杀了……”
群贼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群,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明晃晃的钢刀映着火把的红光,给刚刚安静下来的寨子增添了一股比夜晚还冷的恐慌。
马阎王刚睡下,身边躺着的是白天差点儿被送人的小七。小七是涿州的一个小地主的老婆,出嫁前是个县学先生的女儿,是识文断字的,因此马阎王最初还是比较宠爱的,起码这女子还能帮自己记账管家。读过书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同样是在床上小七那种斯文羞怯,曲意迎奉让马阎王十分满意。男人都喜欢看女人被自己征服不论她是站着还是躺着,这算不算劣根性?
哐啷哐啷的砸门声让马阎王十分不快,他披上衣服抽刀在手去开门,门口的喽啰结结巴巴的回报“马……马……马爷,嘿嘿嘿嘿!”
啪,马阎王一个大耳光子闪过去“黑你娘!有事儿说,没事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