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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陷痛苦矛盾漩涡里

当英香容、英信树这一对姐弟一获悉英金木和蔚莲玉原来是高中同学,那个喜呀,线穿豆腐——甭提哟。他们如同是吃下定心丸,这桩婚事可是三个指头捏田螺,仿佛已经看到英金木、蔚莲玉在拜天地了。

——极乐生悲。

还算是个守信用的人,午饭之后,蔚莲玉偷偷把英香容叫到一边,按英金木所交待的对英香容说了,因为这是她全身而退的最好借口,否则,她会丢尽面子。英金木那个家伙是说到做到,这一点,蔚莲玉心头清楚明白的很。

突然的风起云涌,把英香容击地措手不及。这么一来,对她弟弟的打击、伤害太大了,她弟弟看重的正是蔚莲玉父母亲一分钱礼金都不要这一点。对弟弟的家底,她能不一清二白?

任凭英香容好说歹好,把英金木捧上天,蔚莲玉死不肯答应嫁到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家庭。更叫英香容难堪的是,蔚莲玉这丫头无情无义,把英金木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腿一抬,自个儿溜之大吉。

拿不出主意,英香容只得对弟弟实话实说了。

英信树一听,整个人一下蔫了,再抬不起头。

在厨房的一幕,仅有李花丽看到。所以一听说是蔚莲玉嫌弃他们家穷,才不愿嫁给她儿子,李花丽仔细一琢磨,便看出门道,此事十有八九不是出在蔚莲玉身上。于是,瞒着老公姐弟,李花丽悄悄把儿子叫到一边,问到底是咋回事?

“阿妈,你别问啦。”英金木皱着眉头,“莲玉是我同学,我还能不知她的底细吗?不要说是一分钱礼金都不要,倒贴给我一百万,我照样不会娶她。这事,你不要对姑妈说。”

“嗯——”李花丽点了下头,没问下去,儿子这么一说,她猜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端详着苍老的母亲,英金木心头很不是滋味:“阿妈,我们家到底还欠下多少债呀?”

“唉——”李花丽唉叹一声:“也就是我生病时欠下的八千多块钱的债吧——”

拿出一千块钱悄悄放在母亲粗糙手上,英金木一边安慰母亲:“阿妈,你别发愁。家里欠下的债,今年里,我一定会还清。这一千块钱,你留下应急用,不要让阿爸知道。明天下午,我和雪桃、石木一块走。”

没有说话,看着儿子,李花丽辛酸热泪滚滚。

许久了,李花丽才担忧地问道:“儿子,那你明天就走了,要去哪里呀?”

笑笑,英金木说:“阿妈,其实我早回海马了。若芳在去年年底帮我租好了一个房间。今年没打算出远门,在海马找份轻松点的工,做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好,那好,那好,那我放心了,儿子。”说的话,李花丽按捺不住,把儿子搂在怀里。

这个夜晚,在无暴风骤雨中平静过去。

第二天午饭之后,李花丽把儿女三个送出了家门口。昨天遭到打击的英信树蔫的,尚未恢复元气,连下地干活的力气也没有,正在屋里发郁闷呢。

晚上十点的时候,英金木去上网。

意外地看到英金木的QQ上线,杨若芳惊讶不已,以为是他的QQ被盗啦。

在杨若芳刚要打开视频当儿,英金木说话了:

“若芳,你在吗?”

“在呢!”“金木,你不是说要回家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两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咳,若芳,那个家,我再不敢回了。”

“是不是你爸又要给你提亲?”

“是逼婚。”“我怎么这么窝囊,倒霉事全找上我。这么大一个世界,为什么容不下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金木,不就是逼婚吗?你不要这样悲观。天塌下来,还有我跟你在一块呢。你呢,不过是有自己的抱负、追求,改变命运,不愿在世俗面前低头。现实是很残酷,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时候。只要你攻读完学业,到那个时候便是你的天地啦!”

——话是这样说,可是杨若芳内心里头觉得这个世道对英金木太不公道。逆境铸造人。正是因为从小在艰苦环境中生长,任何逆境都压不垮英金木。要是换成她杨若芳的话,那眼下已经是被压着直不起腰,走投无路。

而眼下,杨若芳正在为英金木今后的工作忧虑呀。在海马这样一个工业并不发达山区小市,不靠关系,要找份工作,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杨若芳一直陷在苦恼中,要不要依靠父母亲关系给英金木找份工作?

在英金木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穷小子时,杨若芳根本不想叫父母亲知道她与英金木之间的恋情,特不想叫在艰苦中挣扎的英金木被她父母亲瞧不起。杨若芳希望英金木依靠自己能力杀出一条血路,闯出一番事业,使她父母亲能够对他刮目相看。然而,看到英金木因找不到工作,那好不痛苦、无助神情,杨若芳看在眼里,难过在心头,这时候好想对父母亲说说,帮英金木找份工作,可是拿起手机,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一听说英金木又遭到父亲逼婚,杨若芳心都在滴血。

不知道是看到英金木今晚上话很少呢,还是因为不想叫英金木花太多钱,不到半个钟头后,杨若芳急地催他回去。

英金木下线了,杨若芳陷入焦虑中,头脑紊乱,再没心思看书,双眼盯着显示器发愣。——我是不是太残忍,太自私了,杨若芳心里底头暗暗扪问自己,可是我真的是希望金木能够靠自己的睿智,拼搏出一番事业,爸爸、妈妈对他刮目相看,不再歧视他是一个乡下的穷男孩,不反对我和金木的真诚相爱。我愿意尽自己的条件,除找工作这件事上,帮助金木!

正当杨若芳陷进重得矛盾中,举棋不定之际,第二次收到了英金木寄给她的八十斤野味。

回到宿舍,杨若芳刚刚打开包裹,马上喷出一团香味。“哇,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大家惊叫起来,一个个微闭着眼睛,闻着那诱——惑人的香味。当杨若芳把包裹展开,顷刻间,香味扑鼻,叫人无法忍受,大家蜂拥而上。

“别动!”杨若芳笑呵呵地一个厉声,“想吃,是吧,那好啊,只要谁能给我想出做什么小本生意,只赚不赔;或者是,帮我找到一份工作,工资比较高,那我给谁吃。这些宝贝,那可是有钱买不到,恐怕你们长这么大见都未见到的哟!咋样呀,姐妹们,想吃的,赶紧动脑筋!”

口水都流到嘴角的荣燕媚,动手要去抢,被杨若芳重重拍了一下手,很是不服气:“若芳,咱们姐妹可是说好的,有食同享,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

“格格格格”杨若芳歪着头,看着荣燕媚,笑开:“我说老大,你的记性可不咋样哩——”“有食同享,指的是从外边买回的东西,可没说别人寄的东西哟!”

杜梅雯一副哭丧的脸,苦求道:“若芳,你看,我们这些全是在校女生,哪懂得什么生意呀——”“这么多的多,分一点点给我们大家解解嘴馋。再说了,你要是不给大家吃,不应该当大家的面打开呀,姐妹们,说是不是?”

“就是啦!”大家齐声说道。

“是,梅雯说的有理。”杨若芳朝大家傻乎乎地笑笑,把包裹包上,喷出一句:“不过,那是歪理。”“……呵呵。想吃嘛,简单,赶紧快给本侠女出主意啊,否则,对不起呀,姐妹们,那你们只好流口水哟,”

见杨若芳果然是下了三年的梅雨,眼看要把野味放进橱子里,荣燕媚的确是气上:“杨若芳,你是什么意思呀你,故意吊大家的胃口是不是?这年头只赚不赔的小本生意,轮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在校女生头上;现在满街全是找工作的人——有农民工、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我们这些才大一的女生,谁要呀?再说,你家庭又不是供不起你读完大学。你存心不给我们吃,明说算得了。”

“格格格格”杨若芳笑了起来,一点不生气:“老大就是老大哦。骂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套路深嘛。实话对你们说吧,这些野味,我是想拿去谢谢那几个老教授,不是我抠门,不给你们吃。想必,金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一点。他现在回到了海马,一时找不到工作。他一直自学攻读物理系课程,全靠那几个热心的老教授辅导他。你们说,不应该……”

登时,宿舍死静死静的,大家都不做声。原来事情是这样,她们哪怕是嘴馋的口水直淌,那也不好意思要杨若芳把那些野味分吃了啊!

环视着每一张脸,至少含着三分窘迫,杨若芳倏地放声大笑:“跟你们开玩笑呢,瞧你们一个个跟熊猫一样。”“燕媚,去把菜刀和砧板拿来。谁叫我们是好姐妹,有食同享呢!虽然不能把全部跟姐妹们共享了,但是贡献一只山鸡、斑鸠和两、三斤狍子肉、獐子肉、山羊肉,还是没问题!”

林娟月感动地注视杨若芳:“若芳,还是留着吧。我们都帮不了金木的忙,怎么还能……”

闪动着泪珠,杨若芳笑吟吟地说:“没事,你们看,金木寄这么多来,他在信里说了,要让你们也尝一口野味!”

挤到杨若芳面前,蓝雨嫣信誓旦旦地说:“若芳,虽然我们大家都没见过金木,但是他这份心意,我在这里谢了!今后有什么好的信息,我第一个先跟你说。”

“对!”大家异口同声:“若芳,你放心吧,我们会尽自己能力帮助金木,谁叫他是我们的冰霜美侠女的白马王子呢!”

“格格格格”顷刻间,宿舍爆发着阵阵开心笑声。

当大家津津有味地嚼着野味时,一边叫着:“真好吃!”杨若芳注意到了谭晶晶,她坐卧在床上,没声的看书。

拿着一块獐子肉,斑鸠腿送到谭晶晶面前,杨晶晶亲切地说道:“晶晶,来,你也尝尝吧,蛮好吃的!”

没有说话,感激地点了占头,谭晶晶滚动热泪,接过杨若芳手上的肉。自从楚度友被学校开除之后,整个宿舍除杨若芳还愿意跟谭晶晶说说话之外,别的人一概不理睬她。

突然间,杨若芳悟到了什么?谭晶晶现在的样子,叫她杨若芳感触很深,她一下想到了楚度友:靠着父母亲的权势、金钱,虽然能够显赫、挥霍一度,但是最后下场又怎样?英金木穷得连大学上不起,父母是乡下农民头一个,但是他靠自己双手、智慧去挣钱,心安理得,夜里睡得香。

夜深,独坐窗前,杨若芳凝视遥望茫茫苍穹,皎洁月光照在她那张忧愁殷殷的俏脸上,又添了三分内疚,因为她还是没有下定心叫父母亲帮英金木找个工作。

——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杨若芳倏地站起,张望着银白色窗外,一颗芳心在默默地说:

金木,对不起!

我知道你很苦,很艰难。

帮你找个工作,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可是这样做的话,在我爸、妈心目中,你无疑是一个没本事,只会依靠找关系的一个乡下穷酸男孩。那么,我爸、妈会瞧不起。

金木,原谅我!

我希望你在我爸、妈心目中,是一个才华横溢,顶天立地的有志男孩,只能横下心,忍痛割爱,让你吃苦啦,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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