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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钱绑架不到爱

太阳偏西了。

临回家之前,金雨芳按捺不住春心荡漾,又跟英金木暴风骤雨地疯狂一番。

回到家里,金雨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简直把英金木捧在手心上,含在嘴里,好的都有点出格——过火了。

元宵节一过,英金木离开了金雨芳家。

回到活性炭厂,英金木忙着收拾自己行李,根本没在意蒋丛共一家对他态度已经大转变,每个人见了他总是面带七分笑容,显得相当热情。

在这四、五天里,蒋琼玉是在不安、惶恐中度过,连做梦都在担心英金木会把金雨芳带回家乡去。瞧见英金木一个去,归来时依旧是孤单单一个人,蒋琼玉悬着心落下,猜测肯定是金雨芳不肯跟他英金木走,否则,他不会到今天才回厂。

也因为英金木离厂这么多天,蒋丛共夫妇才有足够时间,向女儿详细了解自他离厂回家乡之后,厂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才有足够时间出谋划策,想出最好计谋留下英金木,作他们的乘龙快婿。

然而,蒋丛共一家人尚未寻到时机去找英金木,闻讯的叶艾倩却是捷足先登,立马赶到活性炭厂,把英金木叫了出去。

走出工厂大门,叶艾倩一线之差要扑入英金木胸怀。——当获悉蒋丛共回厂之后,一团阴影已经笼罩在叶艾倩心头。此时,自己钟情的人在身边,可是叶艾倩心头失落落的,七上八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跟英金木说。

“叶秘书,你急急的把我叫出来,有什么急事?”英金木这个木头,他并不知道叶艾倩此刻心情,也不想去了解叶艾倩此刻心情,他归心似箭,只想早一天回到家乡。

抬头,忧悒双眼注视英金木,叶艾倩显得十二分失落:“金木,蒋老板来了,他有没有要求你留在活性炭厂干?”

摇摇头,英金木说:“他没来找过我。管他呢,留也没用。反正,我明天要回家乡去了。”

乍听之下,叶艾倩“咚”地一声,心掉了,委屈兮兮看着英金木:“金木,你真的要回家乡啊!县里已经同意你的工资将和校长一样,我们乡政府再给你一点补贴。难道,你不能留下吗?你走了,那我咋办?”

确实是难为叶艾倩,叶艾倩一颗芳心那可是全扑在英金木一个人身上。每次去县里,东奔西跑,叶艾倩在帮他英金木留下当教师争取到最大待遇,甚至引起县领导怀疑她跟他关系不平常,然而英金木这臭小子不懂她的一片良苦用心也罢了,竟然还一点不领情。

瞧瞧叶艾倩委屈欲哭样子,英金木三分愧疚对叶艾倩说,这几个月来,谢谢她对他这个异乡人的关照。说句心里话,他也很想尽自己能力帮助跑马场这个偏僻的贫困山区做点有益的事,但是他英金木并没有那么高尚。他不会牺牲自己的生存、爱情、前途,留在这里。至少回到家乡,只要去闯,去拼搏,他的事业有成功机会。更重要的是,在假期里,他能与自己的女朋友——杨若芳相见。

“女朋友”这三个字眼,刺激的叶艾倩眼圈一红,酸楚泪水汹涌,欲要闯出眼眶,不由得心头来气,气呼呼责备英金木,他还以为杨若芳会嫁给他?也不好好想一想,人家杨若芳长得那么漂亮,又是名牌大学大学生,他配得上她吗?迟早会被她一脚踹开。什么生存、爱情、前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贪图杨若芳的美貌。要是不贪图杨若芳的美貌,留在跑马场当中学教师,工资甚至要比校长高;凭他能力,过不了几年是“官”字辈,仕途无量;说到爱情,她叶艾倩对他英金木的爱,难道他没有感觉到,没有看出吗?

被叶艾倩一番责备,英金木哭笑不得,她根本不了解他和杨若芳,可是叶艾倩一口咬定他英金木只是贪图杨若芳的美貌,杨若芳迟早会一脚踹了他。

无奈何地摇摇头,英金木并不想在临走之时还伤害一个少女的芳心。目光如炬端视叶艾倩,英金木平平和和地说,她说的也许是对。但是眼下,他英金木仅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在攻读大学课程同时,尽自己能力去赚取更多的钱。他绝对不会为了一千多块钱工资,而被人束缚手脚。他从未想过当官,一个人的价值并不是只有当官,一个人的价值应该是帮助天下贫穷百姓摆脱贫困,为人类创新,为人类去探索宇宙。几个月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异乡,承蒙她的关照,他英金木没齿难忘,会一辈子记住她——叶艾倩这个异乡朋友!

“叶秘书,没别的事,我先回去收拾东西。”英金木不想跟叶艾倩纠缠下去,声音在空中尚未消失,他已经转身回去。

张望英金木飞快离去背影,叶艾倩明白她已经无法挽留住他,无法禁住的泪水跟断线珍珠一般。她仇恨杨若芳长得如此漂亮也算了,为什么胸口两座山峰还要如此挺拔、圆润、傲人?要不是她杨若芳的话,她叶艾倩给英金木造就如此有前途的仕途之道,他能不留下,他能不爱她?

好事多磨。

英金木刚刚摆脱叶艾倩,后脚还来不及收进大门,蒋惠艳迎面朝他跑过去,一声把他拦住:“金木,出去一下,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呀,惠艳?”毕竟是同学,又是蒋惠艳把他从家乡带到这里来,英金木跟蒋惠艳关系固然是亲近些,不向跟叶艾倩那样总是隔着一层。蒋惠艳有事要跟他说,他当然不会臭着面孔,一口拒绝。

两个人走了五十来米,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金木,在来这里之前,我妈对我说,我阿婶今年跟着过来,主要是因为你和琼玉的事……”

“我和琼玉的事,我和琼玉什么事?”

“咳,琼玉爱上你的事呀,还能什么事。我阿叔、阿婶说,要是你也爱琼玉,愿意娶琼玉,把你留下。你不愿意娶琼玉,要把你赶走。”“金木,你对我说实话,你会娶琼玉吗?”

“惠艳,你说我会娶那个巫婆吗?”“赶我走,他们把这个鬼地方当作什么了,是北京,还是上海?要不是看在你面上,我去年早回家乡去,还会帮他们看厂,想的美。”

“……”“他们这几天一直担心你是去把那个叫雨芳的女孩带回家乡去做老婆。今晚上,他们一定会把你叫去,你要小心点,金木。刚才,是我阿叔叫我来问问你,叶秘书找你干什么?金木,我刚才对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哦。”

“惠艳,我有那么笨吗,我们是同学咧!”“叶秘书找我不是别的事,她要我留下当跑马场中学的物理老师……”

“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呀,我巴不得马上逃出这个鬼地方,回家乡去呢!噢,对了,惠艳,我明天回家乡去,你有话要捎给你爸爸、妈妈吗?”

“你明天要回去啊!”“金木,我跟你一块回去,我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了。”

“那怎么行。这是你阿叔的工厂。既然来了,你至少也要先干上半年。现在跟我一块回去,非被你爸爸、妈妈骂死不肯,而且你阿叔、阿婶会从此恨你。”

木头一个,英金木哪会晓得蒋惠艳的心事呢。要不是英金木在这儿,她今年根本不会来。明知道按英金木性格,他十有八九会被她阿叔赶走,但是为了见见英金木,蒋惠艳还是来了。

事情果然如蒋惠艳说的那样,晚饭之后,蒋丛共夫妇把英金木叫过去。——看来,英金木这小子真要当乘龙快婿呀!

蒋丛共笑脸迎接英金木这个“乘龙快婿”,茶几上摆满了瓜子,糖果,水果,看来是把英金木当贵宾相待啦。待英金木屁股落座,夫妻俩轮番上阵,把英金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大夸一阵,夸得英金木全身起毛孔。之后,吕秀花话题一转,说,难怪他们宝贝女儿蒋琼玉喜欢上了他呢。

一声不哼,英金木镇静地坐在沙发上,观看蒋丛共夫妻表演。直到蒋丛共夫妻恬不知耻地说,希望英金木跟他们宝贝女儿蒋琼玉的婚事能够定下,他们把活性炭厂交到他英金木手上,让英金木去管理。这时,英金木才讥讽道:“老板、老板娘,你们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金木什么时候有说过要娶你们女儿啦?”“噢,顺便跟你们说一声,我明天回家乡去。”

——这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震地蒋丛共夫妻呆若木鸡,面面相觑,窘迫之态一下跃然脸上。

看到英金木站起来要离开,吕秀花比她老公醒悟的快:“金木,你这段时间不是跟我们家琼玉谈恋爱了吗?再说,只要你跟琼玉结婚了,我们把整个活性炭厂送你。”

摇摇头,英金木脸上三分嘲笑,七分讽刺:“老板娘,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看在惠艳是我同学面子上,我才答应留下帮你们看厂。我是很穷,但是我要靠自己双手我要靠自己努力去赚钱,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爱。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活性炭厂,即使你们送我——金木一座金山银山,我照样不会娶你们女儿!”“老板、老板娘,没别的事,那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给了蒋丛共夫妻一个下台台阶,英金木径直朝门口走去。

“什么货——”蒋丛共气地抓起一个苹果,朝地上砸去:“一个穷鬼,当自己是什么货——”

“唉——”吕秀花唉叹一声,“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一家面子可丢大了。”“怪我们太大意,太急躁了,没有事先探探金木口风,贸然跟他谈这事。”

心头的火还没有压下,蒋丛共右手直指门外,破口大骂:“你看看他那架势,一个穷鬼比人家亿万富翁还亿万富翁。”“滚,马上给老子滚回海马去,什么货色——”

倒是吕秀花看的开:“别骂了,骂能解决事情?谁叫我们的女儿爱上人家呢。从工厂面貌,同祥被打的事上,可以看出金木那男孩脑子好用,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看这件事,还是叫惠艳去跟金木好好说说。”

嘴里说的,吕秀花不管老公同意不同意,出去找蒋惠艳。

正在苦恼中,听婶婶叫她过去,蒋惠艳显得极不情愿。当听说要她当媒婆,去劝说心上人娶她堂姐,蒋惠艳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不敢拒绝。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蒋惠艳故作惊讶,大叫一声:“你们要把堂姐嫁给金木,这可能吗?”

苦楚着脸,吕秀花无奈又心疼地说:“有什么办法,你堂姐死活要嫁给金木。可是,金木不愿意,明天要走。”

“惠艳,你去劝劝金木,要是他答应这门婚事,我们再买辆五十万小车作陪嫁。他要是不答应,明天休想走出这个厂门。”蒋丛共想来个软硬兼施,逼迫英金木就范。

心底里头又恨又好笑,蒋惠艳——绝对不会让叔、婶的算盘得逞,她也正好试探一下,英金木到底会不会为了金钱、财富,而答应这门婚姻,于是说道:“那好吧,我帮你们去劝劝。”

蒋惠艳去叫英金木的时候,英金木已经一切收拾完毕,正卧在床上,想心事。明天终于能够踏上归途了,英金木既兴奋,又矛盾。他内疚于心,觉得万分对不住杨若芳,和杨若芳相比,金雨芳那方面情感特别强烈,和她身子一接触,那诱——惑力更大。昨夜,金雨芳一个夜晚要了四回,搞得他英金木筋疲力尽。所以,英金木不知道该不该将他跟金雨芳亲热的事对杨若芳说了,要是杨若芳晓得,她又会如何呢?

——火药碰火柴。

这个时候,蒋惠艳把蒋丛共的话对英金木一说,英金木当场火冒三丈,立刻去找蒋丛共夫妻。

虎视眈眈地站在蒋丛共夫妻和他们女儿面前,英金木初生牛犊不怕虎,声析江河,不可凌驾:

“老板、老板娘,好话不说第二遍。”

“看在老乡面上,看在惠艳面上,我不跟你们同室操戈,但是你们不要逼我。同祥被殴打一事,使我一下明白你们在千里异乡办一个工厂不容易,你们双脚是踏在别人地面上。”

“我可以留在跑马场不回家乡,但不是待在你们厂里。你们应该清楚我与跑马场乡政府一帮头头的关系,尤其是那个叶秘书,叶秘书那是副县长的外甥女,这一点,你们不知道吧?”

“只要我留下当跑马场中学老师,不花一分钱,想什么时候霸占有你们的厂,就什么时候霸占。这不是我——金木吹牛,威吓你们吧。大家好聚好散,你们最好不要逼迫我。”

“不是我——金木所爱的人,不管你们使出什么样毒辣手段,都无法逼迫我出卖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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