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思来想去,心生一计,找来自己儿子,打骂了一顿,又令其背着荆条,去了金老夫人处负荆请罪。
那金老夫人见着自己孙子好端端挨了这一顿打,自然是心疼不已,然而一想到这是那何氏的主意,便就没由来的厌恶,再看那何氏子卖力讨好自己的模样,竟也觉得他们母子虽然锦衣玉食、穿金戴银,但终究让人觉得好生的不入流,再反看高氏母子,纵然粗衣粝食,却也掩藏不住高贵。
这一对比,金老夫人待那何氏母子越发地冷漠,待高氏母子越发地好,此后更是在府中设了私塾,请了四方城内最好的先生来教导小春生。
小春生聪明异常,常常举一反三,连先生都赞不绝口,而那何氏子虽然也跟着在自家私塾学习,却连背首古诗都磕磕巴巴,自然是令金老夫人不满。
金老夫人越是不满何氏母子,那何氏母子便就越是憎恨高氏母子,然而怎奈此时这金府当家做主的不是金男,而是金老夫人,他们便也无可奈何。
转眼,便是一年了。
小春生长高了些,也壮了,得了先生的教导更是聪明伶俐了,成了四方城里出了名的小神童,高氏自是喜不自胜,引以为豪,曾经所受的委屈也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这日,高氏与茶香正在房中给小春生赶制冬日的棉袄,小春生长得快,去年的衣服到今年已经不能穿了,而缝制衣服这事,本该是府中下人做的,但是这些年高氏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
两主仆到傍晚时已做出一套棉袄来,茶香去外头瞧了瞧,念着天色不早了,小春生该下课了,于是两主仆便去准备了晚饭。
到了晚饭时间,小春生却没回来,两主仆倒也不担心,心下想着小春生可能是被金老夫人唤到她那儿用晚膳了,等一会儿,定会有人来告知。
这些时日,金老夫人非常疼爱小春生,有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这个嫡孙子,这固然好,却也忘了这金府可不止一个金少爷。
那何氏见着金老夫人如此疼爱小春生,眼红得不行,更是憎恨了小春生,将高氏母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痛快。眼看着她这些年的努力全要泡汤了,她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然而这金府大权一日在金老夫人手中,她便一日对小春生无可奈何。
这夜,高氏主仆在房中左等右等都没等着小春生,心下不由急了,高氏便让茶香去了金老夫人那里,金老夫人那里却道今日没唤小春生过来用晚膳,高氏这才晓得大事不妙。
高氏又去了私塾,私塾早已关门了,好在那先生还住在金府,便问了那先生,那先生道小春生下课时就回去了。
茶香道会不会是偷偷溜出府玩了,于是问了前后门房,都说不曾见过小春生出府,倒是见过何氏子和书童出府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府中人将府里都找遍了,却始终找不着小春生的影子,高氏哭了几回,还是没找着。
等到第二日早晨,金府后花园负责打捞湖中垃圾的下人突然来报,说是发现了小春生,高氏一听,连忙跟了去。
等到湖岸一看,小春生竟已去了,小小的身子被那冰冷的湖水浸泡得浮肿,两颊青白。高氏直接晕死过去,而那金老夫人听闻了此事,也晕死过去了。
至此两婆媳大病了一场,大病之后,高氏就疯了,一日里竟然迷迷糊糊地走到小春生溺水的湖边,也跟着去了。金老夫人对高氏母子心生愧疚,让人好好安葬了高氏母子,便就在府中设了佛堂,将金府大权交给了自己儿子,此后一心吃斋念佛,其他事再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