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害我?”由着谷隐替我逐尽体内残存的迷药后,我方才软绵绵起身走到了“红络”身前。
然,她只是看着我,眉目中溢着些许刚毅,与往日的她嚣张的样子有些不同,我看不懂此时的情形,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你厌我,从我第一日入云府的时候,你就不曾给过我好脸色看,可我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你恨我到用蛊虫来害我?”
她咬了咬下唇,将眸色收于额边碎发之下,仍旧不发一语。
自我从红络那听来的红缨,虽说有些刁钻跋扈,却是没什么大的心眼的,且不说她们一向对云翊的话惟命是从,即便是她真的恨极了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也不至想到施蛊。
毕竟谷隐说了,这南鄞梦蛊,可是世间罕有。
“你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对我下手?”如今也只有这个可能,若非我猜错,那人兴许就是苏浣颜了吧,因为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般狠毒,这般恨我入骨。
“我……可以替你清除体内蛊毒。”半晌,她幽幽道了一句,头依旧虚掩着未曾与我对视。
我实不敢轻易相信她说的话,只扭过头看了谷隐一眼,表示疑虑。
“真的,我此次来就是为了替你解去身上的蛊毒。”她声音很轻,这种感觉实叫我觉着有些熟悉。
很显然,谷隐同我一般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毕竟她根本没有要来替我解毒的必要。
夜,越发深邃。
整个云府静如一片密林。
我仍在与那对我下蛊之人僵持着,想要解毒毕竟由她亲自出手,可原本要害我的就是她,眼下她所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夫人……”奈何这眼前的事还没能弄清楚,门口再度响起一声轻呼。
“红络?”我闻声看去,那与眼前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红络就这般立在外侧,我一时茫然,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跨过门槛,快步行至我跟前。
“夫人,红缨也是一时糊涂才伤了夫人,求夫人放过她吧。”
我一愣,被她突然的出现闹得甚是怔然,“红络,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她微仰首,扭头睨了一眼身后人方轻“嗯”了一声,“红缨来我房中,将我施法困住不得出的时候我便已知道她做了什么。夫人,此事……少爷还不曾知晓,若是让少爷知道了,他定会要了红缨的性命的……”
看来,是为求情而来。
“红络,我的确答应过你不与红缨一般计较,可你知她此次对我做了什么吗?”
她闭唇,不语。
“南鄞梦盅,为了杀我可真是费尽了心思,你知道梦魇的可怕么?你知道死在梦中的感觉么?”我不是为了咄咄逼人,更不是为了讨回个什么公道,我只是想不通,分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我,何以要被他们这般厌恶,这般对待?
这云府中,唯一待我好的人,就是红络,是她听命云翊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我不在乎,亦不想再多一个敌人……
可为求自保,为求往后安平,我必须将这一切弄清楚。
沉默了半晌,我向前踱了两步,将跪在地上的红络扶起,“我答应你,只要她替我解了梦蛊,并且说出幕后指使她的人是谁,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顺着我的搀扶缓缓起身,哪知她刚稳住脚步,二话不说便翻手朝我一掌打了过来,我未曾预料到她会对我动手,自是避之不及,连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谷隐没能察觉到什么,我即因她突然的掌力相击,猛地呕出一口鲜血,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