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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记·出行

回忆,所谓回忆者,有时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悔悟,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悔悟的时光。

如果当初我不会离家出走;如果当初我不会被城市的生活所蒙蔽;如果当初只尽心尽力的想到家。

――“唔”。难道就可以改变现在吗?不敢说,亦不去想。

既然只是在“当初”,就作梦罢了。过去的已然无法改变,就慢慢的挽回了,因为往往在错误与失败之间,藏有一些最宝贵的值得珍惜的精髓。

不过这精髓里边,哥哥的死的确是挽回不了的,也是我最痛心的。记得哥哥歪坐在床沿上,眼睛探着窗外的我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意识中难免的有些担忧,他仿佛感觉到我在想些什么,于是就眼睛里的泪花打着转。这时我心里的脚步就沉重起来,开始与思想做斗争:我要走不走,我到底要走不走……。

最后还是决定走了。

书包里不仅有课本,还有出行的衣物,还有夹在课本里边的四百块钱。脚步轻飘飘的迈向前,心却沉重的落在每一步,这条路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回了,但今天特别的陌生。路上的行人大多是学生,还有同班同学,班上的同学刘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身后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陈摼,等等我嘛,走那么快干嘛,还早呢。”

我回过头,很惊讶的看着她,微张着口,这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一直跳个不停,我并没有说话,却作了一个苦笑。

“小子,胆这么小,想什么呢,吓到你了吗?”

“没有。”

“你干嘛呢,愁眉苦脸的,老实说,昨晚是不是偷鸡去了?”

“没有。”

“嗨,小子,不想说实话。”

“……”我低着头,却只管走路。

“算了,这小不点,姐姐关心你,还不买姐姐的账。不想与你同路了,你先走吧,我去买点东西。”

“哦,那好吧。”

“切。”

我做了一个微笑,便继续出行。到了学校门口,我犹豫了半会儿,本来已经不想出行了,不过当我要踏步走进校门时,远处却开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窗上写着“达溪→大方”:原来是去县城的车啊。

我的心又经不住地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拦下车,心里在挣扎着,于是我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

“哎,小伙子你上不上车,不上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个男高音大声的呼应着。我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包车停在了我的身前,原来我的左手已经伸出去而拦下了面包车,车上的男子很不高兴,正看着我。

我急忙说:“哦,谢谢!”

我正要上车,就看见班上的同学余尧在对面走了过来,她正要进校,于是就望见我了,说:“陈摼。”

我笑了笑。

她接着说:“呀……!你要上哪去?”

我愣了愣。

“咦,我要告的,告你逃课。”然后看了看我,转身就走了,她显出了高中生应有的气态。

路上,车开得飞快,只见得前方的物体陆续的向后移动,我知道,这是离家越来越远了。

车上,除了感觉到我的胃里在翻江倒海之外,就是在想学校班里的今天的课程表,然后课本上到哪一章了,只有这些之内的。

就当时,我感觉心是沉的,很重,压着我都站不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主的孤魂,飞到哪儿便是哪儿,最后飞到贵阳。我在贵阳的火车站给家里打了电话,是哥哥接到的,哥哥很惊讶,张大着嘴巴,说:“啊……什么!你在贵阳,哼,别胡闹了。”

“真的。”

“我去告诉妈妈。”

妈妈接过电话,刚开始时语气不怎么好,都是责骂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语气却弱了,还叮嘱我说,如果执意要去的话,让我去绍兴找我的表哥,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就踏上去绍兴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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