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如血。
雪云卿一身蓝焰呆呆的躺在凌乱的雪王府中,一滴滴猩红的血泪还未落下便被灼成了血雾,她的耳边满是愤怒的咆哮,她的眼前尽是狰狞的面孔,她的鼻翼全是腥臭的气息。
她悔,她后悔自己的天真可笑,任人摆布错把仇人当亲人。
她恨,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忍辱偷生蛰伏三年却依旧功亏一篑。蓝焰,渐渐暗了下来,虚弱,疲倦,雪云卿仿佛坠进了黑暗之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她似乎已经听到了死神的脚步。
这就结束了吗?好不甘心啊,若有来生就好了。
“若有悔,便重生!”突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飘进了雪云卿的脑海,在那如同死水一般的心田荡起了阵阵涟漪。
悔,消了。
恨,散了。
重生?呵呵,怎么可能。雪云卿自嘲的笑了笑,“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看来我真是快死了。”
“睁眼,看!”
看?雪云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一个修长的人影迫不及待的跳进了雪云卿的眼眸,“好美!”
雪云卿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连眼皮都没办法再眨一下,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雪云卿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世间竟会有如此迷人的存在。
他的眼睛犹如浩瀚的宇宙,深邃而又神秘。
他的肌肤犹如白皙的温玉,靓丽而又水润。
他的身躯犹如巍峨的山峰,修长而又厚重。
..
他的美吞噬人心,他的美颠覆世界,他的美超脱一切。
“哼。”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风华渐敛,绝美不再,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虚空之中,只留下八个小字,吾名夜思,危急可唤。
“夜思,呵呵。”雪云卿苦笑了一声,停滞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思考,可这一思考却让雪云卿再一次愣住了。
这眼前竟是一处温馨的闺房,屋内芬芳如兰,四周飘飘洒洒的熏香,如同海中的浪花,随着雪云卿的呼吸不停的翻滚起伏..
自己的身上则是及笄的礼服。
这房间,这熏香,这礼服,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怀念。
突然房门大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卿儿,卿儿,你怎么还不起来呀,典礼都快开始了。”
一身绫罗身上披,两块紫玉腰间系。
三分笑意讨人喜,四下无人定毒计。
是她!风飘零,雪云卿的姨娘,一个极其自恋的毒妇。
一见来人雪云卿顿觉周身一紧,却又无力的松了下来,她紧紧的握着一双秀拳,娇喝道,“零姨,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叫你去出席及笄之礼了,这么晚了还不起来,丫头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风飘零笑意不减,伸手便探向了雪云卿的额头。
“没有啦。”雪云卿咻的一下闪到了一旁,娇声道,“人家只是想再懒一会儿嘛。你快出去吧,我要起来咯。”
“呵呵,呵呵。”风飘零一愣,尴尬的笑了两声,“我出去就是了,成年了还真是不一样啊,都知道害羞了。”
闺房,熏香,礼服,及笄,今天竟真是她十五岁举行成年礼的日子。看着风飘零离去的背影,雪云卿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终于确定了,她的确是重生了,只不过是以前世的身体回到了四年前。
她的丹田还是残破的,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灵力。
她的魂力也是枯竭的,复仇的灵魂之火灼尽了所有的魂力。
她没有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也没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材。
雪云卿唯一的武器便是在那犹如地狱一般的三年当中被风飘零折磨出来的心智。
“夜思,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吗?”雪云卿悠悠的爬了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礼服,便走出了闺房,此时丫鬟们早已备好物件候在了屋外。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十几个丫鬟摆弄自己的妆容,雪云卿的大脑犹如龙卷风一样疯狂的旋转了起来。
前世这一天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划过雪云卿的脑海,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仔细的盯着荧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一次,她不想让父亲失去自由。
这一次,她不想害母亲陷入沉眠。
这一次,她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
雪云卿紧紧的握着拳头,默默的在心底发誓,一定,一定要改变这场悲剧。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雪云卿异状引起了丫鬟的注意,她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紧兮兮的问道。
丫头手上的桃木梳不停的颤抖着,一双杏仁般的小眼已然泛起了一层泪花。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有点紧张了,你继续就行。”雪云卿简单的安慰了一下丫鬟的情绪,便再一次陷入了思索。
翻阅了一下过去的记忆,雪云卿重新梳理了一下风飘零的阴谋。
重生之前,风飘零利用自己的身份在雪云卿的及笄之礼上动了手脚,让雪云卿染上了歹毒的噬魂散。
雪云卿毒发之后灵魂迅速溃散,引起了父母的注意,为了解救自己的女儿,雪云卿的母亲几乎耗尽了本源,虽然依靠沉睡强撑了一年,但最终还是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至于雪云卿的父亲却是因为挚爱的妻女同时垂死乱了心神,被一个窥视已久的神秘人突然袭击禁锢了灵魂,彻底沦为了风飘零的傀儡。
内有风飘零装神弄鬼,外有神秘人虎视眈眈。想要彻底改变这场悲剧,还得谋划一番才行啊。
丫鬟们的动作很快,半个小时的工夫就为雪云卿整好了妆容,梳妆完毕的雪云卿跟着丫鬟们的脚步来到了及笄礼堂旁边的东房。
房内摆设极其简易,只有一张兽皮座椅可以落座,只有一排花鸟屏风遮羞挡光。
透过门前的薄纱,雪云卿清楚的看到了东房外的一切,她的父母静静的站在台阶等候着吉时的到来。
在他们面前则是皇子,将军,丞相,内务大臣等数百名帝国核心人物,这些人犹如普通百姓一般规规矩矩的排成八队候在厅堂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没有丝毫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