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开始的原因大同小异,对于成年人来说,这种原因并未如同侦探小说中高深莫测的推理般难猜。它就像大多数人都知道每晚七点新闻联播会准时播放一样,形成的一种不言而喻的特殊文化。
在我成为历社(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排球教练不久,我有幸认识了不少女生,好像一只企鹅突然来到撒哈拉沙漠一样,惶恐不安,极不适应。这里不得不啰嗦几句,在大一上半学期,我的生活作息与一般宅男无异,虽然是体育学院,但除了必要外堂课的锻炼之外,再无其他的体育锻炼。加之不是班委,不参加学生会,不外出打工兼职,怎么说呢,可能我就是大学“堕落而亡”的典型代表。在别人各种活动、举办各种座谈、参加各种兼职、出席各种应酬的时候,我都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呼吸匀畅地躺在床上没心没肺的睡觉。但我睡觉是极其规律的,从未有叫过外卖,换句话说,就是从未在饭点的时候睡过去,无论是出于爱护身体还是过于贪吃,对一日三餐,可是顿顿不落。外卖方便是方便,但是一份太少,未免睡起来后会饿,可是两份呢,又有点浪费,所以呢,无论身体不适也好,还是刮风下雨,总是要到食堂吃饭的,这也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
总的来说,我的世界几乎是合上眼皮所处的混沌,没有出口亦无入口。而我就在一片荒凉中,稳健而随性地独行,漫无目的地寻找。诺大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遮天的阴暗连拥有影子的权利都被剥夺。那又怎样呢?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世界,没有彷徨,没有恐慌,更没有孤独,总之,不具有任何情绪,但有声音无时无刻提醒督促着我,要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一直走,不急也不慢,寻找着我缺少或失去的一切。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个子很高(目测在165cm以上),扎着一个好看的马尾,露出额头,单单从发型来看,是非常阳光运动的,头发的长度和扎的高度也刚刚好。但是染过的枯黄色的颜色是我所不喜的。脸型是难形容的,没有一种确切的图形可以完全的吻合,无论怎样表达,都只能描述一个大概。她的脸型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不借助工具,认真用铅笔画的圆一样,似圆非圆,细看之下,竟棱角分明,散发出自信坚毅的明亮。她与其他女生对着垫球,眼神一丝不苟盯着黄白红色条纹的排球,我喜欢这种眼神,不禁又多看了几眼,但由于距离稍远,眼睛又有点近视,而且总不至于一直盯着看,所以我看的动作比较隐晦,甚至还觉得有点猥琐,又要细细观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得“掩人耳目”不被察觉,可谓是相当辛苦,不亚于情报人员偷运情报所承受的心理压力。
她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圆领T恤,没有任何商标。下身是一条李宁的纯黑色瘦腿运动裤,左边大腿根的位置上有一个明显的白色李宁标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说是花哨的设计了。T恤和运动裤巧妙地衔接在一起,如同笔身和笔盖“啪”的一声合二为一,十分合适。脚下踩着一双墨绿色的阿甘款运动鞋,显得朝气蓬勃。即将落幕的黄昏,似乎变成了刚刚伸展开来的清晨。总之,这套衣服好像是她专门订做的,将她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来。不大不小的胸部,圆润的****,修长却不很直的双腿,没有瘦的过分的病态,也没有过胖的臃肿,虽然略有瑕疵,但不可否定这确实是一副健康而丰满的身材。与她相比,其他女生就显得过于娇小,这倒没什么歧视的意思,因为排球队的女生大多是南方人,而我又比较喜欢稍高一点的女生,所以对她的印象要更好一点。
我高度集中地处理好每一个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旋即,又“若无其事”地观察了周围人的眼神,确定并无人察觉我的异常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奇心却丝毫不停歇,如同饕鬄般贪得无厌,永远不能满足它的胃口。我被它轻而易举地控制。脑子里一边将她有点模糊的五官刻画的清晰,一边在演练着该如何与她搭讪,怎样才能抑制住声音飘忽地颤抖,令自己表现的正常。想象着给她讲解接扣球或是发球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斟酌说话的语气、语速以及面部的表情。不得不承认我对她有好感了。但算不上一见钟情,那玩意只是人们刻意修饰的幻求中的浪漫,一种美好的精神寄托而已。
但对她的好感似乎来势汹汹,要比一般对朋友或者陌生人的好感浓厚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为什么偏偏对她有这种感觉呢?明明连她的模样都未仔细看过。难道真的是我之前所不相信的一见钟情?
飞来的排球不偏不倚地落到我右胳膊的上方,高度和位置刚刚好,我甩起手臂狠狠地扣了过去。
算了,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