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
缘,是前世的期盼
注定陷进你的包围圈
爱,是今生的誓言
回眸一笑咫尺天涯远
我们一起度春花秋月的烂漫
我们一起看夏雨冬霜的变幻
朝朝暮暮成思念
一襟幽怀花魂断
泪湿朱颜忘记了时间
绿满苍苔看那一抹斜阳倦
月斜人静能否眠
繁华散尽好想触摸你指尖
一曲新词醉红颜
午夜梦回好想贴着你温暖
聚,是美丽的牵绊
杏花烟雨红尘共缱绻
散,在命运的两端
愁肠寸断寂寞江水寒
我们一起数物换星移的变迁
我们一起盼粉妆玉砌的明天
分分秒秒成哀怨
月月日日又年年
对酒当歌莫道芳樽浅
红湿花径看那数点星光闪
月斜人静能否眠
繁华散尽好想触摸你指尖
一曲新词醉红颜
午夜梦回好想贴着你温暖
紫漪的眼里闪动着泪光,田园的诗中总会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勾起心中最多愁善感的一幕幕。
“好美的诗,”紫漪打过去一句话,如果这首诗是为某一个女孩例如那个他常说起的小溪写的,那就更好了,于是她又写到,“田园,或许放弃了一颗树你会看到整个春天。”
“我心中已经有了整座花园,我不要春天!!!”田园用了三个感叹号,然后头像倏地暗了,紫漪的心倏地沉下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凌越在门口敲门,刚好碰到王亚娟带着童画要出去。
“亚娟姐,今天周末,我来看看紫漪。”凌越有时送紫漪回来,时间尚早的话也会上来坐坐,有时也会给童画带些小礼物。
“凌越,快进来。”王亚娟笑着说,“紫漪还没起床呢,我带童画学琴去。”
“凌叔叔再见。”童画朝凌越摆摆小手,走了。
“再见。”
卧室里,紫漪还在熟睡,柔润浓密的黑发散在枕上,她的脸色晶莹明亮,长而微卷的睫毛,如一把玉扇,盖下一片弧形的阴影,被子只盖齐肩,露出一抹精致的锁骨和洁白如牛奶般的肌肤。凌越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丰盈润泽的唇上,如海棠初绽的唇瓣,让他的呼吸一紧,随即屏息。
吻下去。
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啊!”紫漪被惊醒了,惊呼一声,等看清楚了是凌越,便手足无措地推他。
凌越强压下身体的灼热,直起身来,看着她慌张往上拉被子的样子,坏坏的笑了,他起身坐在床边的电脑椅里,声音沙哑地问:“我,这么可怕吗?”
紫漪这会还没弄明白,凌越大早上怎么就来了,而且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而且直接……她于是赶快朝外面叫:“童画,童画,凌叔叔来了。”
没有听到童画的回声,凌越笑得更坏了,他干脆起身又坐到床边,拢了拢她的头发,“别叫了,亚娟姐和童画都出去了。”
紫漪想哭。
“怎么,怕我侵犯你吗?”凌越轻柔地笑着,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不忍再逗弄她了,“是不是写稿子又写到天亮?看看,眼圈都黑了。”凌越用手指去抚了一下她的眉头。
“最近有点忙。”紫漪定了定神,“凌越,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转过头去可以吗?”凌越无邪地笑着。
“嗯,好,那你不许偷看啊。”
凌越轻笑,不屑再回答她,我凌越好歹也是一正人君子。他转过头去,一阵细琐的声音过后,只听紫漪一声“好了”,凌越便迫不得已地转过身来。
“你的睡眼惺忪……”紫漪看到,凌越的眼睛里似有星星在闪烁,他的眼睛那么好看,他的声音总也听不烦,凌越继续温情脉脉地说,“别有一番韵味。”
紫漪的脸红了,轻轻堆开他去洗漱。
等紫漪出去了,凌越坐在电脑椅子上,碰到了电脑键盘。原来,紫漪昨夜忘记了关电脑,电脑屏幕上还留着她昨晚跟田园聊天的记录,凌越看到了那一首诗,他的面色比暴风骤雨之前的天空还阴暗。
这时,紫漪拿着毛巾擦着脸从外面进来,笑意盈盈地问:“凌越,你吃早餐了没有?”
凌越不说话,紫漪走到电脑前看到这一切,你……你怎么……?”他慢慢地站起来,目光像是淬了千年的冰雪,瞥过脸去不说话。
“凌越,你听我解释?”紫漪揉着毛巾。
“我听着呢,你说?”
“就是田园发那么一首诗,”紫漪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你知道,他是个诗人,其实没什么的。”
“没什么?”凌越强压心中的怒火,深黑冰凉的目光光射向她,“你和他三更半夜在谈论论词,你还说没什么,是不是你心中一直放不下他?”
放不下他?从小到大他一直在我心里,跟我哥哥一样,我怎么放下他,难道让我不理他吗?
见紫漪怔怔的不说话,凌越越发生气,“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这样聊天,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凌越,我和田园的事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就像你和孔含玉一样,我……”
“很好很好,有多好?”凌越断然打断她的话,眼神尤如寒冬腊月的水,瞬间在他们之间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墙。
他早受够了田园!
早就受够了!从那次在时报门口,紫漪连目光都没有给他就上了田园的车,到他们一起吃饭时,紫漪会说,田园喜欢吃这个菜田园喜欢喝那个汤田园喜欢那个菜的颜色等等。再到紫漪生病时,田园嘱咐水灵不让告诉他,这一连串的事情累积起来,再加上田园那晚对孔含玉……所以,昨晚的那首诗,就算田园不是为紫漪写的,但是夜深人静两人在聊那样的诗,也成了让凌越发怒的导火线。
“何紫漪,你告诉我,”何紫漪这三个字,凌越叫得云淡风轻,然而语调却经了霜凝了雪,就像刚刚结成的冰墙变成了冰棱直戳她的心脏,她感到寒冷而疼痛,而冰棱绝非一根,“你是不是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和田园又不清不楚的?”
紫漪心里突然感到累了。
“凌越,”她手指门口的方向,嘴唇发白,“你……你给我出去。”
凌越向门口走去,突然他又转回身,走到紫漪面前,啪地双手扣在她的双肩上,像老鹰叼起的小鸡一样死死地扣住,弄得她生疼。
紫漪使劲挣扎都没有挣开他的手,凌越的眼睛里有两条火蛇,愤怒地喷向她,“告诉我,你到底爱我,还是爱田园,告诉我?”
紫漪的肩膀很疼,心中更痛,她也不反抗了,一任凌越怒视她,抓着她,她不再解释,柔弱无力地说:“凌越,你走吧,我累了。”
她累了。
紫漪的眼泪,像阳光下碎了一地的玻璃,刺得凌越的心一道道裂痕,他的心在流泪,因为看到她痛苦,凌越捧起她泪水纵横的脸,用宛若天赖的声音问:“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骗我了没有?”
骗?骗?紫漪陡然一阵心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朦胧的泪光中,看到凌越的眼睛像打翻的银河,晶光闪亮。她抹了一把泪,可眼泪又不争气地一串串掉下来,“凌越,你今天给我听好了,我骗了你。你现在明白还不晚,赶快抽身来得及。”
凌越更使劲地扣住她的肩,压低了声音,沙哑地低吼,“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紫漪越发抖得厉害,她的心脏一阵阵剧痛,如同被利刃剪成碎片,片片滴血。然而,疼痛愈烈,就越发让她清醒。
对于这座城市,她似乎本不该来。田园说,你早晚要离开的。楚云限她三个月离开。她和凌越纠缠不清,已经偏离了她来C市的初衷。那就长痛不如短痛,趁这个机会,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紫漪想到这里,摆脱凌越的手,往后退了退,毫不在乎地冷笑道:“我的演技还可以吧,让你到现在才发现,现在请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个骗子,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我,我也不是时报的记者,我很快就会离开的,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凌越气愤地打断她的话,使劲拽住她的一只手腕,紫漪脸上的笑因疼痛忽地收拢,“什么叫你不是何紫漪?什么叫你不是时报的记者?你连说谎都不会吗,你一生气就胡言乱语吗!?”
紫漪使劲地要挣脱凌越的手却没有成功,面无表情地说:“信不信由你。”
凌越望着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轻轻地问道:“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说,你说啊!”
不爱,能不爱吗,这个让她日日夜夜思念的男人,让她看了千年万年都看不够的男人,怎么不爱。她说不出口,紫漪的眼泪像泉水一样的涌出来,凌越看着心疼了,他很生气,可是却气不过爱,他于是紧紧地抱住她。
“凌越,你会后悔的,你走吧。”紫漪声泪俱下,他们没有未来。
“紫漪,对不起,我……是我刚才太冲动。”凌越刚刚似乎是一场爆发,在田园那首诗而迁怒紫漪,等他稍稍平静下来,便开始自责,于是他把紫漪抱得更紧了,“是我太过紧张。我……不关你的事。田园说过,如果我对不你好,他会随时把你带走的,紫漪,我好怕有一天,田园真的把你带走了。”
“凌越,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如果你现在走,就不会再痛苦了。”
“记住,今生,我只认定你一个,不管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凌越说完,又补充道,“除非我死。”
紫漪的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时报门口,一辆红色的自由光SUV唰地停下,正午的阳光明亮而强烈,照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驾驶座上的人抬手挡了一下,他的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压抑了一会怒气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那声音沉郁、清冷不带任何情绪:“何紫漪,两分钟时间内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