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小友,老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答应。”
听到庞德公竟然有求于自己,方磊顿时肃然,道:“庞德公言重了,但有所命,磊必尽力。”
庞德公也不托大,直接便对方磊说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的徒儿庞统带到尘世间历练一番,等到半年后再由庞德公领回,再次加以教导。
听到竟然能将凤雏庞统带回交州好生安抚,方磊心中大喜。虽说庞统此时年仅九岁,但是就凭他淡然评价天下诸侯,便知道此子非池中之物。这次将他带回交州历练,若是能够下功夫,让他对交州产生感情,说不定半年之后庞统便不愿意再跟随庞德公回到枯燥的水镜山庄了。
方磊出了水镜山庄之后,便去寻郭嘉与秦明二人。当身在驿馆的郭秦二人看到方磊这时候又带回来一个小孩,对这小孩儿自然起了兴趣。尤其是庞统此时仍是稚嫩的童子,脸上的婴儿肥尚未退去,脸上肥嘟嘟的肉自然是少不了郭嘉和秦明的有肉有捏。
在这样的蹂躏之下,整个晚上庞统都不复当初听到庞德公让他到世间历练的开心,反而是嘴撅着,方磊笑道都能挂东西了。
相反的是,黄忠人如其名,一直在门外把守,无论屋内怎样欢乐吵闹,都默默地把守在门口。方磊叹道:“有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于是,方磊一行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小童,欢欢乐乐地从零陵直下交州,经过郁林郡进入交趾郡。
此时的方磊,刚刚到达龙编,郭辰便收到了消息,让方磊到刺史府议事。因为此时的郭辰的确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不然定会让方磊好生休息一番。
刺史府大堂上,管易坐在郭辰的右手边第一顺位,而左手边的位置自然是刚刚归来的方磊、郭嘉、秦明等人。不待方磊将黄忠介绍给交州诸人,郭辰便举手示意让方磊等等,毕竟管易来到此地是有十分重大的事情需要做的。
原来,管易将家族安置在龙编县城郊外之后,便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在南交州境内四处游历。不仅仅再次会见当初一起迁徙过来的小士族,更是下到了民间,体察民情。
当管易跨出交趾郡,到达位于北交州的郁林郡的时候,他才知道了什么是水深火热。在郁林郡,人们仍然缴纳着古老的什一税,即十斤的粮食收一斤的税,甚至在部分的县存在着五税一存在。
然而,在南交州五郡境内,郭辰施行与民休息的政策,民众按照十五税一的粮食缴纳税收。若是刚刚迁徙到交州的流民,第一年还免除税赋。当然,如此低的税赋是要以民众服兵役和徭役为交换的。
但是,再加上政府劝课农桑和鼓励商业的免除劳役政策,绝大多数家庭都能够满足,所以徭役和劳役大部分家庭是不需要承担的,最多承担的,仅仅是成年男子需要服半年的兵役而已。其实,这所谓的半年兵役,也仅仅是为了当交州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能够迅速召集起庞大的自卫力量,真正进行开疆扩土的军队,还是需要州府用银子供养的在编军队才行。
看到了人民安居乐业的场面,管易才感受到了一个政府机构对民众的好处。因此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在交州出仕,因此才会有他到刺史府向郭辰禀报此事,而郭辰感到受宠若惊,急忙请来刚刚回到交州的方磊的一幕。
听到郭辰如此叙说,方磊大概也是知道了这管易也算得上是爱民之人,就是因为看不惯大汉朝廷官场腐败,卖官鬻爵横行,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此时看到交州吏治清明,人民生活幸福,所以才感到此地可图大事,方才决定出仕。
虽然方磊心中已经拿捏此人心理八九不离十,但还是决定试一试此人的才华究竟如何。如此才能确定应该将此人安排在何等位置上。
“留仙既有大才,奈何交州自有其法,士人必有策论交予使君,如有长处,方得以征辟,不知君有何高论。”
管易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知道方磊此时乃是试他,便也不再藏拙,将自己在这一个月内所想说了出来。
“郭使君大才,所行之政均直指要害,然交州之地地处南方一隅,北有益州荆州扬州阻隔,使我不能进取中原,南临海洋,若无舟船之利,怎能跨海越洋。
“况且,如今的交州也不是整个都由使君控制,北交州四郡仍然被前刺史朱符任命的太守所控制,不听郭使君之令。四郡若不皆归使君号令,何谈北上进取。
“《易》言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南交州民众富庶,参军之情高涨,且武有讨逆将军秦仲武,文有股肱士威彦。当强军兴军,除劝课农桑外,奖励军功,以此保持战则必胜。
“《易》又言:‘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郭使君既已建百家学宫,纳春秋诸生之言,为何只纳士子,而忘却农民、工匠和商人。使君除纳士子之外,应当奖励缴纳税赋多的农民和工匠,对于长于奇淫巧技的工匠也当予以奖励。想当年朝堂曾设将作大匠以管理天下工匠,交州为何不可尝试此类官职。”
管易说完便不再言语,而坐在堂上的秦明早已经听得呼呼大睡,而郭辰郭嘉和方磊却在细细咂摸管易话中之意。
郭辰越想越觉得管易刚刚所说十分有理,他们掌控交趾之时,只顾与民休息,却遗忘了维持强大的军事力量,虽然现在已经接手了南交州五郡的防务,但是县城守备的军队多是老弱残兵,看来是得建立起一支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军队了。
虽然交州现在看起来人才并不短缺,文有郭辰,士燮,郭嘉,阚泽,有时候方磊还能帮帮忙,但是武将方面真的是捉襟见肘。或许方磊刚刚拐来一个小庞统,但是一个孺子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基本的官员和守城武将或许靠着刚刚实行的招贤令能够基本维持五郡的运行,但是在尖端人才方面,尤其是善于谋略的文士和武将都是少得可怜,仅仅从去一趟洛阳就基本将郭辰的大本营抽空便可以看出来。
所以说,现在的南交州,幸亏是北交州五郡太守尚未联合起来,仍然忙着安定各郡民心,荆州刺史刘表刚刚上任,尚未平定宗贼之乱,要不南交州这块大肥肉必定被左一口,右一口给蚕食掉。
想到此处,方磊郭辰等人皆是浑身一悚,郭辰随即发布军事命令,命令中明确指出各郡县清点守备军,凡是老弱病残者一律强制退伍,给予田亩房屋安抚,另外征兵一万,由秦明和黄忠统帅训练,从而建立起一支常备军队。
很明显,管易凭借着他的大局观成功的在交州刺史府谋到了一份交州主簿的职位。
此时的方磊,考虑到交州今后要北抗荆州刘表,扬州袁术等人,便打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最后方磊寻摸了半天找到了一个人挺合适,此人正是李儒。
方磊当即修书一封,在信中明确指出了董卓仅仅算是一枭雄,其本质贪图享乐就决定他不具有平定天下的潜质,现在更是被朝廷大军和韩马夹击,灭亡只是朝夕之事,因此请李儒早安排董卓身后之事。
方磊不知道李儒拿到这封信究竟会作何打算,但方磊确定李儒一定不会将此信销毁。
正在交州如火如荼地募集兵勇训练士卒之时,袁绍与丁原已经打破潼关进入三辅之地,扶风郡、冯翊郡和京兆尹三辅,一马平川,而立在平原只见得一座孤城长安正是袁绍和丁原此次的目的所在。
董卓见袁绍与丁原进逼长安,大急,遂令李儒携李傕郭汜放弃陇西与汉阳两郡,全力驰援三辅。
当远在陇西的李儒知道了李肃劝降到长安被围的全部事情之后,只能按照董卓的军令放弃陇西与汉阳,哀叹一句:“知天命,尽人事。”
李儒收拢部队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救援长安,而是让李傕郭汜率领五千轻骑重新收复潼关,期望能够将袁绍和丁原就围困在三辅之地,从而全歼这股来犯之敌。
袁绍和丁原在长安城下连日挑战,但是董卓知道李儒即将归来,更是知道手下的部将不是吕布的对手,干脆闭门不出,任由袁绍和丁原咒骂。
人间四月,正是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袁绍丁原二人携带的粮草有限,只得放纵手下兵士抢粮以募集到足够的军粮。
袁绍自收到了上一次刘辩大封汉室的线报之后,便是想尽快结束这边的战事,尽可能的赶回洛阳,但是无奈暂时胶着,只能一天天硬耗着。
相反,坐镇洛阳的世家大族们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却是一直催着袁绍尽快回返洛阳,掌控局势,言辞中隐隐有斥责之意。
正在袁绍怒火中烧的时候,田丰又来到了袁绍的面前,直谏袁绍应当派遣大将守卫潼关,以保证粮道通畅,此时的袁绍哪里有心思听这些话,便把田丰赶了出去。
尽管田丰第一次失败了,但是田丰仍然尝试第二次第三次,最终惹毛了袁绍,袁绍下令将田丰下狱,自此袁绍便听不到了田丰的逆耳之言了。
当李儒知道袁绍竟然阵前将谋主下狱,不仅抚掌大笑说道:“袁本初竟愚蠢至此,天不灭我。”随即便修书若干,派遣多名传令兵往潼关方向送去。
李傕郭汜二人率轻骑前往潼关,不几日便到了,由于守关大将无能,轻易便被李郭二人夺了关城,自此袁绍与丁原二人的粮草线路算是被彻底断了。
袁绍知道潼关被夺之后,悔不当初不停田丰忠言,想要将田丰从大牢里面放出来,但是恰巧的是斥候截获了李儒发往潼关的信件。
“你二人夺取潼关之后,速速按田元皓所给兵力部署突袭袁绍与丁原本阵,必可一战而胜。”
袁绍看到此信之后,羞恼相交,本来想释放田丰的心思顿时无存,大叫道:“竖子竟敢背主!”遂下令将田丰推出营门斩首,而袁绍营中诸将都似颜良文丑等辈,有勇无谋,不知此乃李儒离间之计,可怜田丰一条性命竟葬于袁绍之手。
此事过后几日,袁绍细细回想,才悟出乃是敌军离间之计,但为时尚晚,袁绍只能草草的令营中众人厚葬田丰。
潼关已经被夺,袁绍只得下令全军从武关撤军返回洛阳。
这边的袁绍尚未返回朝堂,但是从最南方的交州传来的一则消息却是震惊了洛阳朝堂。
且说众位看官,欲知交州发生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田丰刚而犯上,不知巧言令色,身死人手,惜哉。——元顺·《全球编年史·第一章:乱世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