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马腾二人所领军队被董卓攻击,现只能倚靠武威郡古浪天险守御,请陛下速速发兵救援。”这一战报刚刚被刘辩身边的小太监读出来,举朝哗然,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在议论着董卓回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不打算让这些当代大儒们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年。
话说当李儒击退颜良文丑之后,便快马加鞭赶往汉阳郡在阵前为李傕郭汜二人献策,李儒仅仅使了一些小手段,便让原本称兄道弟的韩马分道扬镳。
在韩马分兵之后,李儒再派遣李傕用优势兵力重点围攻韩遂,以至于韩遂被打得落荒而逃。当韩遂差点兵败身死的时候,最终还是在金城守备的马腾接济了韩遂,这时候的韩遂才知道李儒使出了离间之计,悔不当初。
韩遂进入金城之后,李儒也没有觉得天塌地陷,又指派郭汜率领一支骑兵,攻占了渡黄河的渡口,以期望于能够将韩马二人困在黄河南岸。就算不能如愿,也要提前攻占这一战略优势地点。
韩马二人也不亏李儒高看一眼,在上游找到了另行渡河的方法,虽然损失军队不少,但是避免了被李儒一锅端的结果。
最终,韩马二人在部下成玄英的建议下,派遣大将庞德把守古浪县,韩马二人坐镇姑臧,随时调兵遣将,与董卓打起了持久战。
洛阳朝阳上对于是否援救也是进行了一番论战。
以曹操为首的忠汉派认为韩马是为了救援洛阳才被董卓压着打,如果朝廷在此时不派兵救援的话,那么可以推算,当以后洛阳再次被围攻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一个忠于大汉的臣子敢于救援了,毕竟忠于大汉的人还被大汉朝廷抛弃,最终身首异处。
以袁隗为首的士族派认为韩马本身就是叛军,当初救援朝廷是因为利益和五郡太守之位,因此朝廷对这种视利益为生命的反复无常小人,没有救援的必要。若是韩马能够和董卓进行长久的拉锯战自然最好,如果韩马败亡,那西凉偏僻之地给了董卓安抚其心有何不可。
当两派相持不下的时候,袁绍反而颇有急智。他认为,朝廷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必须救援韩马二人。
首先,董卓已经坐拥三辅与汉阳陇西两郡,这五郡土地肥沃,更何况高祖皇帝刘邦建都于长安,不能够坐视长安落入贼人之手。
其次,韩马已经被逼退守古浪县城,只能固守而不能进取,再加上他们所控制的河西四郡土地贫瘠,人口稀少,相比于董卓控制的地盘来说远远不足。打持久战,韩马定是打不过董卓。
再者,韩马手下有智谋之辈众多,但有大才者无一人,但董卓麾下李儒一人可挡万千平庸之徒,李儒只要再略施小计,韩马二人败亡之日定不会太远。
最后,董卓一旦攻灭韩马,将占绝大汉西北全部,董卓自己又不是平庸之辈,加上李儒提携,定会成为大汉帝都旁边的巨大隐患。
袁绍这一通论调说完,让一向小瞧袁绍的刘辩和曹操都吃惊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袁绍这个人刚愎自用,好谋无断,若是没有人提点定是不会想得如此长远。但是转念又想了想袁绍手下几个颇有谋略的人,像沮授、田丰这些人,都过于刚直,袁绍向来不听他们的话。
最终想了想,还是袁绍自己想出来的这一套理论最切合实际。
既然袁绍已经做下了如此细致的分析,作为叔父的袁隗自然不可能拆侄子的台,毕竟未来袁家还是袁绍来抗的,因此士族一派便转向支持驰援韩马。
至于这救援之人,袁绍则是亲领三万雄兵与并州刺史丁原麾下的一万狼骑兵通过函谷关,扑向潼关。
恰逢公元一八八年年关将近,这丁原原本也是来就近向刘辩恭祝新春佳节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被袁绍举荐攻打潼关,逼退董卓。
这丁原是在董卓从函谷关败走之后才上任的并州刺史,原本的并州刺史告老还乡,丁原凭借着资历老,又有并州地方世家大族的支持,很顺利的就当上的这个并州刺史。
至于丁原手下的一万狼骑兵则是在和鲜卑人无数次的血战中百战余生的虎狼之徒,再加上刚刚收的义子吕布,可谓是如虎添翼。
公元一八八年新年刚过,袁绍与丁原并提四万王者之师攻向潼关。
北方的战事阴云密布,南方却是百姓安居乐业,全力在想着好好的过一个年,在扬州的百姓如是想,在交州的百姓更是如此想。
在郭辰宣布山越人和汉人通婚之后,诸多山越人下山与汉人杂居,不少山越勇士取了汉家姑娘,也有汉营军中骁将娶了别有一番风情的山越姑娘。
山越王兀骨此时正在龙编的刺史府内与郭辰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自从郭辰被朝廷晋封为交州刺史、曲阳亭侯以来,南交州百姓无不弹冠相庆。毕竟这半年多来,老百姓已经真正的体会到了郭辰三大方略的好处。也正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以至于盗贼消弭于野,虽未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治安比以往要好得多得多是真的。
同时,由于郭辰真正控制的只有这南交州五郡,因此郭辰干脆将这交州的治所挪到了龙编县,所以现在的龙编县城更是扩大了一倍不止。
郭辰处于安全考虑,更加上内外城的区别,原本的龙编县城城墙并没有拆除,而是在另外加盖了一圈城墙,而正是因为郭辰令行禁止,所征发的徭役不仅仅没有出现隐瞒不报的现象,而且还因为奖励耕战的原因,人们不得不将原本的大家庭拆分成小户,以得到更多的优惠。
虽然免除徭役的人多了,但是却因为消除了原本存在的世家大族隐瞒户头的缘故,反而多出了许多户,最终还是让城墙稳稳当当的开始建设了起来。
一八八年正月十六,从郭辰的刺史府中传出一道命令,命令民夫在龙编县城内城东北角修建一座学宫,内有房舍数十间,设计的图样更是人们以前从未看过的样式。同时,原本的龙编县驿馆也是受到了重视,整修一新。
出了正月,驿馆修葺完成的第二日,郭辰发布了他在三国时代的第一道招贤令,他宣布,内城东北角的学宫名为“百家学宫”,供百家之士居住。
居住在学宫内的这些士子们如果认为自己的志趣在于仕途,那么便可以写上一份策论呈到刺史府,由刺史郭辰亲自过目。若说的有理,或到其他郡为官,或者直接入刺史府理事。
招贤令一出,南交州的士子们都沸腾了,毕竟自从汉儒董仲舒建议汉武帝“春秋大一统”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成了官方哲学,如果想做官,那么必须得学儒学,从而举茂才,最终才能做官。
可以说,郭辰的设百家学宫的这一法令,从根基上动摇了儒学的正统地位,虽然令交州境内的大儒们纷纷鄙弃郭辰,但是学习百家学说的士子却趋之若鹜,以至于仅仅三日,所呈交上来的策论已经堆满了整整两个架子,郭辰不得不派遣专人分门别类,再一一细看。
二月中旬,郭辰发布招贤令后的半个月,郭辰已经从这些呈交策论的士子中挑选出了不少有真正才能的人,这些人有的去了其他几个郡做一名掾属,有的入了刺史府给士燮阚泽等人帮忙,总之物尽其用,真正让郭辰震惊的是,竟然从荆州和扬州迁徙来了十数个小士族。
这些小士族拖家带口,要进龙编城的时候,也是让城门吏吃了一惊,毕竟这么多人,穿得还不错,身份虽然算不上高贵,但也比自己一介白衣好得多。城门吏看到后不敢造次,赶忙向郭辰禀报。
郭辰知晓此事之后,心中也是惊涛骇浪,毕竟士族们就是地方上的地头蛇,但是这些地头蛇能够抛弃自己的祖业来到自己的地盘,就说明这些地方一定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如果能够好生招待这些士族之人,说不定能形成示范效应,形成更大的士族迁徙潮流。
在郭辰吩咐了城门吏通知驿馆驿丞好生招待这群士族之后,便亲自前往驿馆拜望这些士家之人。
郭辰到达驿馆之时,士族们已经安排好了代表去刺史府叙说来意,见郭辰来到,还以为这是刺史府派来接引他们的人。郭辰心中暗暗一笑,也不言语,就带着这人缓缓走向刺史府。
在路上,郭辰便与这人攀谈了起来。
“不知年兄为何会到龙编这一个偏僻之地啊,我听说荆州扬州皆富足,为何要抛家舍业呢?”
这人有长须,面容姣好,身着棉袍,头上的发髻仅仅是草草的用棉布包了起来,不像其他士族人头戴峨冠,身着锦袍,但就是因为身着朴素,才和郭辰相得益彰。
“兄台只知荆扬富饶,却不知祸事连连。荆州宗族作乱,刺史被困于襄阳城内动弹不得,所有的政令都出不了襄阳城,可以说刺史除了拥有一座孤城以外,别无所有,荆州其他几郡均被大族占领,哪里有我们这些小士族的容身之地。我们又怕卷进是非之中,只能来交州避祸。
“至于扬州,那刺史刘繇也是一个软弱无能之辈,虽然我们在他治下生活的还算说得下去,但是扬州的世家大族们都拧成了一股绳,像周家陆家吴家把持着扬州州内全部官员的进身之阶。如果不是真正有点实力,哪怕散尽千金也弄不到一个小小的县令之位。
“我等听说交州刺史郭大人体恤百姓,复兴百家之言,我们就来投靠他了。”这中年人一口气说了甚多,驿馆距离刺史府也不是很远,在这谈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郭辰看着站在府门前的阚泽,心中暗暗发笑,看来阚泽在计算上面又出现麻烦了,要不阚泽再也不会来麻烦自己。
还没到刺史府前,阚泽便迎了上来,也不顾多少礼数,说道:“主公你看,这边数字太大,已经无法使用算筹来进行运算了。”
至于那中年人也是聪慧之人,听到阚泽喊身边之人主公,当然想到刚刚攀谈的就是郭辰,当即拜服于地,高呼请郭辰恕罪。
郭辰看到这人这样也是挺无奈,身为一个现代人,实在不喜欢别人有如此多的繁文缛节,所以在府内和阚泽士燮郭嘉都很随意。无奈中的郭辰只得双手将中年人扶起,道:“不知者无罪。刚刚与年兄畅谈甚欢,不知年兄高姓?”
那中年人听到郭辰如此说,更是受宠若惊,直说:“郭使君海量,不才乃一山野之人,何谈高兴,吾乃管易,字留仙。”
“既然如此,管先生还是随我等进入府衙再叙。”说完,郭辰拉起了管易的手,另外一边也向阚泽说道,“德润,叔季临走之前留给你了一样东西,我马上拿给你。”
阚泽听罢,顿时不敢造次。阚泽知道,这方磊是有大才之人,他留给自己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且说众位看官,欲知方磊所留之物究竟是何,且看下回分解。
管易,字留仙,零陵郡人,少通《诗》《书》,以《易》称道于世。——元顺·《全球编年史·第一章:乱世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