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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再思量。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能给的又是什么?
想要你的温柔,想要你的身心,更想让你的眼只映照着我一个人的身影。
睡了一夜,精神好了不少。
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赫天香信步走在花园的小径中欣赏着美景。
虽然以前她曾听闻过赫家与季家是世交,不过因为对于这种事,她向来不会太过留意,也因此,直到大堂哥出现后,她才知晓,原来爹爹口中的季世伯,就是安阳县令季德。
唉,既然大堂哥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就此摆脱了雾夕,和大堂哥一块上路?
可是……一想到要和雾夕分离,她竟然会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不舍?!这唱的是哪出戏啊。她干吗不舍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啊?
“赫姑娘。”柔柔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啊!”赫天香一惊,赶忙转过什么。刚才想事情想得太专心,都没留意到有人接近,“你……你是季雨柔?”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她忍不住地惊叫道。
“正是。”季雨柔点了点头,“赫姑娘好兴致,一大早就来赏花。”
“别叫我赫姑娘了,怪别扭的,你喊我天香就可以。”赫天香搔了搔头道。
“那你也唤我雨柔姐吧。”季雨柔道。心中明明是嫉妒着对方,但是却又无法产生厌恶。
“好啊,雨柔姐。”赫天香爽快地应着,“昨天不小心破坏了你的招亲,真是对不起。”近看季雨柔,果然更美了,尤其是那眉宇间的哀愁,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抚平。
“无妨。”季雨柔勉强一笑,“大不了过些日子,再办一次就是了。”
是这样吗?赫天香皱皱眉,仔细地打量着季雨柔。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嫁不出去啊,况且她的年纪也不大啊?“你很急着成亲吗?”她不觉问道。
“若是三个月后,我尚无婚配的话,就会被选入宫,成为秀女。”秀女,同时亦代表着要服侍皇上。
“秀女?”赫天香吃惊叫道,“可是你还……”是人都知道,当今皇上的年纪,已经有五十了。
“所以才会办这招亲会。”季雨柔接口道。
“但是那也不用抛绣球啊,你为什么不让季世伯帮你选一门好亲事?”
季雨柔缓缓摇头,“好与坏,评判的标准是什么呢?既然不是我心中想要的那人,那么选谁都无所谓了。”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如此美人,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又会是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赫天香一眼,“天香妹妹好福气,能够被赫大哥那么重视。”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赫大哥重视的人会是她。
“是啊,枫哥是挺疼我的。”赫天香点点头,认同道,却无意发现季雨柔的脸色黯了黯。
手指拧着绣帕,季雨柔抿着唇。原来枫哥所喜欢的,是有着活力的女子,而非像她这般,只懂得恪守礼教,柔弱似水的姑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了。”站起身子,她胡乱找着理由想要离开。
“等等!”越想越可疑,虽然赫天香平时大咧咧,不过女儿家的细密心思,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嗯?天香妹妹还有事?”
“雨柔姐,你该不会是喜欢枫哥吧。”有可能,而且还是很有可能!
啪啦!
平日里端庄沉稳如季雨柔者,也经不住对方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娇柔的身子跌在了鹅卵石的小道上,她讷讷地看着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你……你知道?”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你真的喜欢枫哥?”天啊,喜欢她的大堂哥耶,可不比喜欢她那些别的兄长和堂兄弟。要知道,大堂哥好看虽好看,但是因为冰块似的脸,很少有女儿家能够“坚持不懈”。
“我……”
“雨柔姐,我支持你!”赫天香很有义气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你……支持我?”脑子几乎反应不过来,季雨柔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是啊,难得有像你这样好的女子喜欢大堂哥,我当然要支持了。”既然她自己无望和大堂哥成亲,那好歹也希望这个她喜欢的女人能够成为她的大堂嫂,“雨柔姐,你一定要坚持啊,虽然枫哥是冷了点,一张脸整天摆得和冰块没两样,不过其实他的心地很好,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了。既然喜欢枫哥,那与其抛绣球招亲,不如直接嫁枫哥算了。”
“你……”
“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让你成为我的大堂嫂的。”赫天香很用力地拍了拍季雨柔的肩膀,以示自己帮人的决心。
“……”肩膀……好像有点痛,这对话,也和她脑子里想想的……呃,不太一样,“你……”
“怎么了?”她眨了眨熠熠生辉的双眸。
“……谢谢。”除了这些,季雨柔已经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既然要帮,那么自然是要想个好法子了。
赫天香一回到自己在季府暂时住的房间,便看到了雾夕独自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轻啜着。
“去哪儿了?”她未开口,他已经先开了口。
“去后花园走了走。遇上了雨柔姐,就顺便聊了几句。”赫天香答道。随即又忍不住地发牢骚,“你知道吗?当今皇上都有五旬了,居然又要选秀女入宫。”只是为了一个男子,却要耗尽如此之多的女人的青春。
“自古以来,帝王皆是如此。”雾夕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淡淡地道。
“那女人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了一个男人,却要和其他无数的女人争宠。
“会吗?”他嗤笑一声,“我只知道,很多女人都拼命地想要入宫,想要独得君心。”后宫里的女人,为了各种目的而做的明争暗斗,他见得太多了。
“但那也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想要入宫啊。”她不服地嚷嚷道。
“怎么,难道季雨柔要入宫吗?”手指一弹,他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诧异地瞪大眼睛,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很容易猜着。季雨柔是县令之女,却又在皇宫选秀女之际当众招亲,十之**,是为了不想入宫。”
真的全中耶!她咋咋舌看着他,“你……好厉害!”此乃真心赞美。
他浅浅一笑,“要喝茶吗?”
“要。”小脑袋点了一下,然后看到他修长的手指从茶盘中翻起了一只紫沙杯,倒入了一杯清茶。
幽幽茶香,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散发着。
“给。”雾夕含笑把杯子递给了赫天香。天香呵,她可明白,除了父皇和母妃之外,她是第三个接受了他斟茶的人。
“好香的茶!”喝下一口,她回味道。
“西湖的龙井,自然清香。”对于她的称赞,他并没有什么意外。
“不过还是你每天清晨散发的香味最让人回味了。”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说着。
清香,他身上的清香?
雾夕垂下首,一丝轻笑溢出双唇,随即,轻笑变成了大笑。
赫天香愣愣地看着难得大笑的人。她有说什么特别逗笑的话吗?“你没事吧。”她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天香,你喜欢我的香?”笑声停止,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盯着她问道。
“……喜欢。”明明只是说实话,可在他的目光之下,她的脸还是不觉红了红。
“那么……你可有一点喜欢我的人?”手指抚上了她泛着红晕的面颊,他问道。
手腕一震,手中捧着的紫沙杯差点跌落到地上,“你……我……”她张口结舌,有点语无伦次。
“我喜欢你,那么你呢?对我又是如何的感觉?”俯下身子,他的唇凑近了她的耳问道。
好热!整个人似乎都像要烧着了一般。赫天香忍不住地想要往后退开,却发现自己的腰不知在何时已被对方揽住,“雾夕,你怎么……”
“喊我雾,我想听你喊我雾。”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怎么可能喊得出来嘛!脸烧得更红了,浑身都发软。
“天香,我既然说了要娶你为妻,你的一生一世,就是我的。”宛若泉水般的声音,丁冬地在耳边流泻。
一生一世……她怔怔然着,她从没想过,她的一生一世,要去属于谁,“那么你呢?你的一生一世呢?也属于我?”
“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
可以,是指他的一生一世,也属于她吗?!窒息的感觉,一阵阵地袭来,心口不停地收缩着,像要诉说着什么。
“说你喜欢我。”他执意要在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我……”心慌意乱,尚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他是真心地喜欢她吗?喜欢到要一生一世。本以为他说娶她只是随意说说而已,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认真……认真得让她心慌。
他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我……我现在只担心雨柔姐,希望她能够不要入宫,希望她可以和枫哥共结连理。”她努力地**话题。喜欢,还是不喜欢?现在的她根本回答不了。
黑色的眸子敛了敛。缓缓地,他的手离开了她的颊边,“你不怕你的枫哥被抢走?”良久,他才开口问道,颀长的身子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为什么要怕?若是枫哥可以和雨柔姐一起的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还要,他没有再坚持问下去。
刚才的那番话,像是不曾提起过。除了她脸上的红潮外,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怎么办?”他的手轻轻晃动着盛着茶水的紫沙杯。
“答应?”
“对,若是我可以让季雨柔不用进宫,你怎么报答我?”雾夕品着茶,轻轻地问道。
怎么可能?进不进宫,又岂是一个百姓可以说了算的?“你唬我?”她鼓了鼓腮帮子。
“我从不唬人。”他说出口了的话,便不会是戏言。
“那……你要我报答你什么?”赫天香将信将疑地看着雾夕。莫非他和官场的人有交情,所以才能如此放言。
“只要你记住你今天的话,你的枫哥和季雨柔在一起,你会开心。”他的眼,只是盯着杯中的茶。
赫天香皱了皱眉,“你的要求好奇怪。”
“你只要能做到就好,而我——则可以让自己相信你。”
相信,因为只信自己的感觉……太孤单了。
“李思。”从房内走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雾夕轻唤着属下的名字。
“在。”一抹身影迅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刚才我和天香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随意地瞥了一眼单膝着地的手下,雾夕移开了视线,望向了远处的雅致景色。
“听见了。”李思颔首。
“那去把这事办了。”他云淡风轻道。要抹去一名秀女的名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是。”
“还有——”薄唇一抿,雾夕继续道,“上次行刺的那帮人,幕后人可有找出?”
“已经查明,是八皇子派出的人。”李思恭敬答道。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追踪着上次那帮人的行踪,虽然没有更进一步地查到什么,但是相信刺客已经埋伏在了暗处。
喀喇!
手指一紧,骨节在微微作响。
“主子!”李思在一旁唤道。
“没什么。”雾夕深吸了一口气,垂首望着自己的手掌,越亲的人,往往会戳得人越痛,“八哥吗?呵呵……”原来,八哥也想要他的命呵!
“请主子随时保重自己,八皇子派出的人还潜伏在暗处,相信会找机会对主子不利。”李思担忧道。
“嗯。”挥了挥衣袖,雾夕背过了身子。
心,还是有丝痛,原来,他依旧无法完完全全地接受着别人的背叛,原来……他依旧还是有着他以为已经没有了的……天真。
漫天的大雨,男孩望着高耸的悬崖,怔怔地发着呆。
这里是他的墓地吗?他……被他最信任的侍女小桃推下了这悬崖。
原来母妃说的是对的,原来真的不可以去信任别人。因为一旦信任了,那么所迎来的,便会是背叛。
为什么!为什么小桃要背叛他呢!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可以信任任何人吗?
宫里,少了他,父皇会是怎样的表情,父皇的那些妃子皇后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而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他要死了吗?他要死在这里吗?不行,他想要活下去,他是真的想要活下去啊!
使劲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男孩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膝间。
……
那一阵阵的大雨,像在洗刷着所有的回忆。而那隐蔽的山洞中,则隐藏着绝世的武功。
然后,在过了一年之后,男孩奇迹似的没有死,回到了宫中。曾经服侍他的小桃,成为了皇后跟前的红人。
“十三爷!饶命啊!饶命!”那是谁的喊声?对了,是小桃的喊声。
“十三爷?小桃,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喊我主子的。”
“那……那是……”
“皇后给了你多少好处呢?让你来要我的命?”原来宫中所谓的一切,都难以逃脱利字。
“十三爷……不,不……主子,奴婢只是一时着了皇后的花言巧语,奴婢……奴婢……”那沾满泪水的面容,看上去是如此的楚楚可怜。
“小桃,你知道吗?”男孩低下了身子,伸出手指轻抬着侍女的下颌,“曾经,我把你当成姐姐般看待,我以为所有的人中,只有你对我最忠心,不过可惜,原来,我是不需要姐姐的呢。”
“主……主子……”带着哭腔的语音,渐渐地没了声。
男孩垂着头,望着手中那沾了血的匕首。眼泪,一滴,两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了下来。
红色的血,沾满了他手中的匕首,也沾满了他的手。
母妃,你用尽了你最后的一次天真,那么,他最后一次的天真,是否也用尽了呢?
原来,杀了人之后,竟然是这般的感觉,原来即使报仇,他依旧会如此难过。
难过得像是心被揉碎了一般。
然后,在那一年里,男孩保护了皇上,在十七个刺客的手中,保护了皇上。
十七个刺客,每一个都死无全尸。满地的鲜血,映红了大殿。
男孩的手不停地翻舞着。而他的脸上,则扬着几不可见的笑意。母妃,你看见了吗?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有伤害我的机会了。
小桃,你看见了吗?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可是……为什么眼睛好涩呢,涩得他好想要掉眼泪。
他明明……是在笑的啊!
“啊!”紧闭的双眸蓦然睁开,雾夕整个人猛然抬起。梦!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他依然还会梦见当年的事情吗?
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忘却的,明明说过不再记起的。但是……
黑色的眸子,望着自己的双手。白皙如雪的手,却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这便是活下去的代价吗?独自在皇宫中活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
拢了拢那沾了冷汗的长发,雾夕站起身子,朝着屋外走去。
清爽的夜风,没有了白天的闷热。那清澈的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仿若着了迷一般的,他走到了湖边,缓缓地把自己的双手浸在了冰冷的湖水中。可以洗去吗?可以洗去那些鲜血吗?那些……沾满了他双手的鲜血。
好冷!冷中带湿!
赫天香闭着双眸,缩了缩脖子,似不想从美梦中清醒。
缓缓地,那份冰冷又继续靠向了她。
不悦地蹙蹙眉,她又想逃开那份冰冷。
只是,却不能遂心所愿,那冰冷简直就如影随形。
“哇,究竟是怎么……”霍然睁开眸子,赫天香才打算大发牢骚,却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不觉一滞。
略微带着一丝稚气的清秀脸庞,漂亮的眼眸泛着水样的光彩,零乱的发丝披散而下,而那袍子的袖口处,则湿湿的还在滴水。
他是……雾夕。可是此刻的他,却让人感觉好脆弱,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你怎么了?”她看着他满手的水滴,忍不住地问道。
“洗不干净,怎么都洗不干净。”雾夕如同孩子一般稚气地嚷着。现在的他,完全不像平时那般恬淡优雅,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洗不干净?”赫天香一愣,“什么洗不干净?”
“血!”他整个人往她的怀里钻着,像是要寻求慰藉一般。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努力地把他推开。可是……手指动了动,赫天香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反倒是揽住了他的背脊。莫名地,她想要去安抚他的情绪。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可是……一定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吧。
“你的手上没有血啊。”她仔细地看着他那光滑得几近处子般的双手说道。该不会是他做什么噩梦吧,所以才会这般。“有,很多血,好脏。”他语带厌恶地说道。
脏?“你觉得血很脏吗?”
“嗯,很脏。”而且怎么洗都没有洗掉,“为什么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呢?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害我呢?”仿佛要保护自己,就要不断地杀人。
身子缩成了一团,他只想要她的温暖。
“有人要害你?”她诧异于他的话。
“如果可以改变的话,我也想能够拥有可以信任的人啊!”像是发泄一般的,他对着她说道。
母妃……小桃……八哥……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不断地教着他不需要去相信任何人。如果可以……如果他可以去拥有一个……
“你可以相信我啊!”骤然爆发的声音清亮地响起,赫天香捧住雾夕的脸颊,很用力地说道。
不由自主地,她就是想要去安慰他,想要去抚平他的脆弱。
“你?”散乱的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脸上。
“我。”她说着,又点了点头。
“可是……你骗过我的。”他缓缓地道,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了眼眸。
“可是我也答应过,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不是吗?”她答应过的,所以不会再骗他了。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不要再露出这种受了伤的表情呢?
她可以去习惯他的任何表情,却无法接受他受了伤的表情。
因为看着这样的他,她会有种心痛的感觉。痛得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理由,他需要她给他一个可以去相信的理由。
“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因为她已经……“我喜欢你。”嘴巴张得很大,但是发出口的声音,却近乎于喃喃。
白天,他问了她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可是现在,她的整个脑海却异常清晰地告诉着自己这个事实。
渐渐地,一句话,却让雾夕奇迹似的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他的声音,像在回忆,像在述说,“从小,我的母亲告诉我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可是,她却为了保护父亲,而送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然后,我一直视为姐姐的侍女小桃,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又把我推下了悬崖。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相信任何人了。”
赫天香静静地听着雾夕的话。从来不曾想过,他那张稚气的面容之下,却隐藏着这样的过去。
“所以我不断地练武,不断地在家里培养着自己的势力,不断地告诉自己,天下间,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可是当我知道,我的八哥竟然想杀了我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明明是冷的血,为什么会有温度呢?
“你八哥派的人,是上次我看到的那批黑衣人吗?”她不觉问道。原来他今晚的异样,是因为这事吗?
“是不是很可笑,最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我的兄弟。”他的嘴角像是在笑,但是表情却像是在哭。
那是因为,他还珍惜着这一份兄弟情谊吧。她顺了顺他一头微乱的发,“若是你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我不会再掉眼泪了。”为母妃,为小桃掉的那些眼泪,是他最后的眼泪了,“天香,我可以相信你吗?”他的头,埋在了她的秀发中,几近无声地问道。
“可以的。”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如是说着。然后,她感觉到了,她的发……有着暖暖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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